裴适皱了皱眉,他很讨厌被人灌得大醉,由之而来的晕晕乎乎遍布他周身,让他不得安宁度过今夜。
身边的随从见了,忙递来醒酒汤,那种不得自己掌控的无力很快恢复几分。
不过,他开了屋门,仍旧倚着门框。
曾侍奉裴适的侍女心中稀奇,她可记得公子酒量极好,可谓是千杯不倒。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的喜宴醉得晕乎乎呢?
正思想着,就见到公子已经被人扶着坐到了床榻一侧。
有侍妇递给他一支镶嵌着十六颗如意星的秤杆,对两人说了一番百年如意的话语,便带屋中所有侍女们退下了。
沈荔听到侍女们退出屋子,好是紧张。在这个时候,她将所有让她轻松的事情想了许多遍,却一点没有缓解她如坐针毡的心情。
倒也不是因为成亲紧张。
而是她成亲前一日,点珠来找她,悄悄给她一个画册,末了,点珠还煞有兴致地告诉她:“表姐,这是我特意找来的,可别告诉别人啊。”
这两日忙碌,她自是困到没有打开那画册的心思,再看时,只见那画册之上画了许多不可名状的图……虽然嬷嬷也有告诉她一些为人夫人的姿势,但像如此清晰而令人记忆深刻的画面,实在是……难以忘怀,难以启齿。
想到嬷嬷说喝完合卺酒后,她便要附和夫君的行为,嗯……沈荔在思考,如何才能推却这种行为。但似乎对于洞房花烛夜,她也隐隐期盼着。
正兀自思想着,销金盖头被挑起来,放到一旁准备的漆盘里。
橘红烛光影影绰绰,将沈荔的侧影拉得纤长而美。
红色烛光摇摇,这还是裴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样,梳妆侍人画着时兴的新娘妆,粉妆扑面,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
裴适有意留心着此刻的景象,携起夫人沈荔的手,朝八仙桌走去,两人一同合饮合卺酒。
按照当时礼节,合卺结束后便是享受洞房花烛夜了。
其实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裴适已经在期盼这一日。但此时,看了看沈荔的脸色,似乎此时入洞房她会羞涩不已。
沈荔的确心中焦虑,到底待会儿该如何才好,嬷嬷教给她的许多,就在这千思百转间,快要忘完了。
她一着急,便不自觉的咬嘴唇。
身边的裴适留意到她的举动,温声道:“我今日喝醉了。”说话时晕晕乎乎,几乎要倒在沈荔身上。
“喝了醒酒汤,没用。”
闻言,沈荔的心欢快起来。
哈哈,醉酒的人可没有什么力气,也不用自己想怎么应对今夜了。可是,心里也莫名有几分失落。
真是奇怪。
一边想着,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裴适扶到床边。
裴适余光看到她神情一松,心里暗中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非常不快,夫人竟不想与自己共赴巫山,到底是为何。
难道是觉得他不堪当大任?
无论如何,今日到底要证明自己一番,承担他身为人夫的责任。
想到做到,大红洒花软帘陡然被拉开,将床榻上的一对身影半遮半掩住。
沈荔正暗自欣喜,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的一只大手抱住,欺近她身前。退无可退,直逼墙角,裴适忽然倒在她的怀里。
其时,他正不动声色地从迎枕下取出丁香油,忽碰到一方硬物。
似乎是一本书。
她在这里放书做什么?难不成漫漫长夜,她放着自己不看,就要看书?
眉头乱动,裴适顾不得身下人察觉他的伪装,直将那本书取出来一探究竟;沈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画册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巫山云雨图。
怕女娘家们见到那赫然大物惊慌不已,于是在女子成亲时,很多人家都会提前为女儿准备好云雨图。这在当下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然而,将云雨图放在迎枕下,倒是稀有。
沈荔看到他锐利的眼神,瞬间了悟她被某人的醉酒之言骗了。猛然间羞红了脸,这画册怎么地就被带来了?
怕裴适误会,解释道,“该是侍妇带来的。裴郎不要误会。”
但是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的这番话可不就是把裴郎往这件事带嘛!
果不其然,裴适接住她的话,“既然这是岳父岳母的好意,我自不会误会。”话毕,又说道,“夫人该唤我夫君了。”
夫君,夫君,该是多么暧昧的词啊,虽然成亲了,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她不开口,身侧的郎君便也一动不动望着她。与此同时,怕她将脸埋到锦被下,裴适特意扣住她的下巴,凉声问道:“为夫就这么难以让你启齿吗?”
“不是。”
“那是什么?”
“……”
“裴郎。”她仍旧坚持着原有的叫法。
裴适深吸了一口气,吻她的脸颊,命令道:“叫我夫君。”
无法,沈荔给自己讲了好多道理,只得糯糯唤了句“夫君。”
直将做夫君的唤得酥酥麻麻,裴适也迎合她:“夫人,再叫我一声夫君。”
“夫君。”
久旱逢甘霖,一句“夫君”如有开闸泄洪之力,顿时将两人之间的旱地浇淋一遍。
丁香花的淡雅清香染遍屋内,身上的男子食髓知味,女子求饶多次。
这一夜,迎枕下的巫山云雨画册被翻看一页又一页,身下的白布被染了一朵又一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
到了三更,侍女们都能听到新婚男女渐起渐落的欢愉声。
直到四更,那阵搅人心弦的声音方才慢慢低沉。
侍人们早就备好了热水候着,听到公子吩咐,有条不紊地在浴桶里加满热水,伺候两位新人梳洗。
却被裴适拦住,只让一个贴身侍女上前卸却妆容。
采莲进屋看到姑娘脖子上红一块紫一块青痕的时候,吸了一大口气,不过,好在从前有伺候采香的经验,她可以脸不慌心不跳地给昏睡过去的夫人梳发卸妆。
想一想,姑爷以后这样下去可不得行啊,她得找个机会暗示下老夫人才好。
其实不用她讲,国公夫妇早就听到这边院子里的消息了。
次日,沈荔起身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大卸八块。
裴适却神采奕奕,一大早起来就制了一剂缓解疼痛的药。在沈荔的惊讶下,他拿来一只小青瓶,哄着她躺下,温声说道:“涂了这个就不疼了。”
沈荔相信他的医术,但不相信他能忍住下半身。
昨日夜里,明明都快结束了,某人却一再推辞,声称很快就好。结果,她等来了很多的很快。
沈荔双手护住自己身前,不让他靠近,“我自己来。”
“有些伤口你看不到。”
裴适说,“我们已结为夫妻,为夫应当亲自做件事。”他说得十分惭愧,“昨日夜里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这样对夫人了。”说话时,他已经将锦被掀起来给她涂药。
昨夜的一阵折腾,锦被里满是淡淡的丁香花味。
沈荔咬牙切齿问道,“你娶我是不是……”
“是什么?”裴适涂着药的手上一顿。
良久,沈荔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是为了,只是为了睡我!”
裴适不紧不慢地为她涂完药,将药瓶放到一旁的桌几上,给她穿上侍人拿来的新衣,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娘子猜错了我的心思,为夫会用一辈子证明,我也是因为娘子本身的存在而选择成亲。娘子这么不信任我吗?十五年的事情便也忘了吗?”
一个也字,轻描淡写地将他另一番的蠢蠢欲动掩盖过去。
他得承认,自己的确见色起意,但见色起意地另一面,怎么不能说明正是两人间的心心相吸,才带来之间的生理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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