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糖炒栗子的季节,街道上热热闹起来,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包糖炒栗子吃起来。
暖暖的栗子壳包裹起一只只圆圆滚滚的栗子,滚进锅里混合着小石子炒着,又加了一些白砂糖用作香料,实在好闻极了。
闻着栗子味绕了三四圈,虞临渊最后走了条小道,好不容易没有看到点珠跟在身后。
“公子,后面没人跟着了。”赶马的侍卫说道。
“点珠呢?”
虞临渊实在怕点珠的紧,他实在纳闷,明明两人没有见过,怎么一见到他就很是热情。
比如,热情地叫他虞公子,热情地给他安置住处,热情地送来一饼又一饼的茶叶,热情地送来种种药材……明明裴适更需要药材才是。
他神情紧张兮兮,让回禀的侍卫也跟着紧张起来,侍卫景茗仔细地探看了一番四处,又确认说道:“点珠姑娘的人不在,点珠姑娘也不在。”
侍卫景茗他是放心的,在他很小的时候,景茗就跟着他了。
虞临渊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始终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记得这事和青禾有关。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到了住处,虞临渊拍了一下头,他终于想起来了。
裴青禾喜欢糖炒栗子。
他要去买糖炒栗子。
想到这里,虞临渊连忙起身,掀开丝绸所织的帘子,朝景茗吩咐道:“去李家铺子一趟。”
李家铺子的糖炒栗子最好了,板栗都是从燕山一带买来的,吃起来最是香甜粉糯了,还特别容易剥皮,力气小的女子也能徒手剥开。
景茗抽抽嘴角,应道是,很快赶起了路。
他分明记得,他家公子甚少吃板栗子,怎么这些日子只要一出门不管多远,都要绕到李家铺子买糖炒栗子吃。
虞临渊坐在马车里,摸了摸袖中的一封信,哦,不,是一封白纸。
究竟是什么,他真是好奇极了。
于是一拿到糖炒栗子,虞临渊吩咐景茗快马加鞭回到住所。
虞临渊的住处不大,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
这处宅子所处的街道安静又安全,在陵州这样的地方,安全是最紧要的了。这处宅子虽然小了点,但也胜在安全。
当然,他之所以租这个地方,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隔壁的院子是裴适的。这院子里有一些秘密,虞临渊得看着才好。
一下马车,虞临渊将糖炒栗子抱在怀里,快步跨过垂花门,过了几处廊庑,去找裴青禾。
他捏了捏袖中的信,眉眼紧张。
裴青禾正在耍花枪,一看到虞临渊这个神色,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放下心爱的花枪说道:“出什么事了?”
虞临渊神神秘秘的,又恢复以往青禾见到他时的嫡仙姿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跟我来。”
两人就进了书房,裴青禾拿了丫鬟递来的湿手帕擦了擦手。
虞临渊却先是将捂了一路的糖炒栗子递给她:“李家铺子的糖炒栗子,听说今日又加了一味香料,你尝尝看。”
裴青禾伸手接过糖炒栗子,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她几乎欲哭无泪。虽然她喜欢吃糖炒栗子,那也不能天天吃,这让她的胃口怎么受得了。
“你吃,”裴青禾捂着肚子说道:“我刚吃了几块糕点,实在有些撑。”
听青禾这么一讲,虞临渊再怎么钝了些,却也明白了,就着丫鬟将糖炒栗子保好暖,等她想吃了就拿来吃。
“你刚才有什么事找我说?”
裴青禾眨巴着眼睛问道。
“裴适养了个柳云居的小倌在府上。”虞临渊生气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好兄弟竟然有了龙阳之好。这不就和定西大将军一样了?
“哦,是这件事呀。”
裴青禾回道,却一点也不着急。
她在史书上看到过,裴适养的这小倌却也不是真小倌,却是掩人耳目之举。
她平日里看野史也是随手翻翻,看到小倌多留心了一些,以为裴适就此就真有龙阳之好,为着一个小倌从此颓废,可事实并非如此。
虞临渊以为她忘记了沈荔,于是提醒她道:“沈姑娘怎么办?她和裴适两人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他以后怎么面对沈姑娘,怎么好意思面对你,还有我?”
说这话时,他已经从袖中拿出那张白纸,用水打湿了。
“的确如此,那该怎么办。”
裴青禾慢慢说道,认真看着他。
可是,她虽然知道真相,可不能将真相全然说了出来。她可是花费了许多钱,才穿越到这个时空来的。如果她说了,不仅扣她押金不说,她的体验之旅可算是完蛋了。
水打湿了字,没有半盏茶的时间,白纸上就出现了黑字。
“小倌是她。”
虞临渊读着纸上的字,心中只纳闷着她是谁。唯一明确的便是裴适没有龙阳之好,这一点他倒是放心下来。
裴青禾暗自摇摇头,只是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别担心了,我兄长从来多谋,肯定不会在这事上翻跟头的。”
虞临渊想想也是,除了在他父亲身上翻跟头,裴适从来都对自己的命运牢牢把握着。
那一日,裴适的父亲晏遂昌找人杀死了裴适的亲随云路和仲良,两人尸体凉的透透的。他正等着晏遂昌的手下撤离,为两人收尸,然而过了不久,就见到云路和仲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捡起了刀剑。衣服上虽然血迹斑斑,哪里还是受伤不敌的样子。
亲随云路和仲良还好好地活着。
两人在消失的一段时间里,却是回到了京城长安一趟办事。
“公子,”云路拱手回禀,仔细将京城中发生的事情禀告道,“因着皇帝赵亨出事,太子与四皇子两相对峙,刚开始京城里人心慌慌的,到了后来,京城慢慢平静下来了,恢复以往的平静。属下在京城中四处打探,京中官员像是都被封住了嘴,一个字都问不出,最后打探出来,四皇子早就在拉拢权臣,结了许多党羽。”说到这里,云路停顿了一下,“出乎意料,沈侍郎家竟然一改中立的作风,如今却紧举四皇子的旗帜。”
“沈侍郎?”
云路点点头,应道是。
裴适记得,沈侍郎只为贪名,更为求稳。
如今不再中立,定然是沈三郎的想法了。倒也是个聪明的,他一早看出来,四皇子并非纨绔之类。实在是个狠人,还继承了他父亲篡国篡位的做派。
“国公爷可还好?”
如今裴家一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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