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斜斜地洒在客厅的餐桌上,像给桌上铺了一层温暖的浅金色滤镜。
裴青寂今天心情很好。
难得地煮了咖啡,还做了两份精致的漂亮饭——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微微流心的煎蛋,旁边配着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块,看上去几乎可以媲美高级酒店里的摆盘。
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林序南从房间里出来。
钟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走过,咖啡机的滴答声早已经停了下来,阳光也从浅金色变成了带点炽热感的白。
等到十点,裴青寂才垂下眼帘,默默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把林序南的那份留在桌子上,收拾了自己的杯子和盘子,转身去了书房。
他戴上眼镜,坐在桌前,一边翻看电脑上的资料,一边在纸上写笔记。
笔尖摩擦纸面的细碎声音,在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序南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感觉脑子还在隐隐作痛,他其实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昨晚的思绪纠缠成一团乱麻,像缠绕在一起的毛线,拉扯不得,剪断不了。
他慢慢坐起身,手指捏住鼻梁揉了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没睡够的疲惫。
他揉着太阳穴,走出房间。
阳光一下子扑进眼里,明亮得让人微微眯起眼。
他看见餐桌上那份已经凉透的早餐,咖啡杯里还冒着一丝淡淡的热气,空气中咖啡微苦的香味和水果甜甜的气息混在一起,柔和得有些过分。
他的脚步在那一瞬间顿了顿,心里忽然冒出一点没来由的暖意,柔软得让人有点无措。
他盯着那盘被细心摆好的水果块,忽然觉得——
这个人,也有点可爱。
他在桌前坐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已经凉到发苦的咖啡。
冰凉的咖啡在舌尖炸开,苦味直直的窜进喉咙,他皱了下眉,一瞬间的清醒。
然后他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书房走去。
他心里有点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么。
只是想现在。
立刻。
他想见到裴青寂。
***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冬日的冷空气顺着门缝灌了进来,带着外面阳光的味道。
裴青寂听见脚步声,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在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
那脚步停在门口,没有再往前。
林序南站了很久,影子被阳光拉长,落在地板上,越过门槛,碰到他的脚边。
裴青寂正准备抬头,就听见林序南张了张嘴,低声叫出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却又是唯一可能的名字。
“纪晚楮?”
裴青寂手里的笔,重重地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墨迹渗进纸张的纤维里,像一条无法抹去的裂缝。
两个人相顾无言,书房里静得只能听见时钟滴答作响,秒针每走一步,都像在催促谁先开口。
林序南靠在门边,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笑意。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能听得出,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轻松,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纪晚楮?”
裴青寂抬眼看着他,神情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点笑意,没有丝毫意外,“你终于想问我了?”
林序南嗤笑一声,挑起一边眉毛,“你终于想说了?”
“一直也没有不想说。”裴青寂低下头,指尖轻轻敲了敲笔杆,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脸上微微颤动,带着一点近乎无奈的笑意,“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也没有不想问,”林序南笑了一下,耸了耸肩,配合地回答,“只是不知道怎么问。”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像两把锋利又温柔的剑,轻轻磨着对方,却都不愿真正划破对方的皮肉。
这种荒唐到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真相,就这样悬在他们之间,像一层透明的薄雾,隔开他们,却又模糊了所有防备。
而如今,终于被摊在了阳光下。
“这件事……太荒唐了。“裴青寂摇摇头,轻轻笑了一声,眉眼间带着一种放下后的平静。
“如果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就算是不可能,也是事实。”林序南走进书房,随手关上了门,“所以,你是怎么……变成裴青寂的?”
裴青寂没有立刻回答。
他放下笔,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书房另一侧的沙发前坐下。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唇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来吗?”
林序南看着他,嘴角微微翘了翘,他踢掉鞋子,盘起腿坐到裴青寂身边,转过身面对着他。
裴青寂低头看了一眼,眉心微微皱起,伸手从沙发旁拿起一条浅灰色的毛毯,轻轻搭在他腿上,又细心地把毛毯边角掖好。
“别着凉。”
他的语气很轻,指尖在林序南的膝盖上停了片刻,轻轻拍了拍,才收了回来。
“让我想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而温和,带着一点玩笑般的轻叹,“从哪里说起呢。”
“想到哪里说哪里,”林序南的声音轻轻的,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但是眼神里却是十足的真诚,“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裴青寂垂下眼眸,收起了笑容,慢慢地开始回忆,“我其实,叫做纪晚楮。”
裴青寂轻轻地笑了一下,声音像落在深井里的水珠,听不出起伏,却带着一丝空洞的回响。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低下头,笑得很轻,像是缓解一下气氛,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上辈子,我可是全国最年轻的古籍修复技艺传承人呢。”
他抬起眼,看向远处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照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明明那么暖的颜色,却衬得他的皮肤有些苍白。
“当时啊,我以为,我真的可以把古籍修复做到所有人都知道,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古籍修复的意义,让那些沉睡几百上千年的纸页,再次在阳光下呼吸。”
他笑了笑,指尖在膝盖上慢慢摩挲,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可惜啊,烟花易冷,好景不长。”
他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我经手的项目,被突然叫停了,资金撤了,人也撤了。修复室关门的那天,我看着那些被我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的古籍,一本本被封进暗无天日的仓库,连最后一眼都没能好好看清。”
他说到这里,微微停了停,呼吸很轻很浅,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可那时候的我啊,怎么可能甘心呢?”
“我拿着我的项目计划书,挨家挨户地去敲门,去谈,去求,去告诉他们,这些古籍不能丢,不能被忘记。我想让他们看到古籍修复的意义和价值,可没有人看得到。他们只是看着我,摇头,冷笑,指着我说我是个彻底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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