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洄镇与九曲镇隔着九曲河道,镇上风格相似,透着一股水乡的婉约。几人按着宗家给的地址找到了商姑娘的家,商家听他们是为了宗淇失踪的事而来,将他们迎进了屋内。
商姑娘打扮了一番才出来,胭脂和口脂掩盖了她原本的气色,看眼神有些疲惫,但神态并非总夫人说的那么悲怆不堪。天色渐暗,她站在门厅还未取下的红灯笼下,衣衫被映得鲜艳似火。
商姑娘听他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幽幽叹了一口气,望着手中的茶盏浅浅笑了一下,笑容未达眼底,欲言又止道:“或许......宗淇是不想娶我的。”
她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眼睛晶莹闪动:“真是的,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白瑶疑惑:“宗淇可是说了做了什么?没事,你可以告诉我们,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商姑娘斟酌了一下,目光幽幽地望着门外沉寂的夜色:“我感觉这一年来,宗淇对我的态度不似先前了。我们从小认识,对对方的喜好都很了解,我知道他喜欢吃镇东店的早茶,他知道我惯用的胭脂,我们见面时总是会注意到对方的偏好,也会注意对方细小的习惯,一直以来我们相处得都很融洽。
“往年我同他书信,两个小镇来回只需两日,一周之内必然会收回他的回信,可是这一年来他有好几次都是拖到我再次写信才回复。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自己太忙。
“他知道我喜欢九曲镇的小笼包,往年每次来长洄镇都会带上一笼,这一年却好几次都是空手而来。我问他,他还责怪我不懂事。
“除此之外,两个月前他最后一次来长洄镇看我,我们一同乘马车出门,他居然没有在车内放置软垫,让我坐了一路的冷板凳,还说让我忍一忍。这是先前从来没有过的。”
商姑娘咬了咬唇,垂眸说道:“我并非娇气的人,也不是不能忍,只是他好像不再在意我的感受。他知道我喜欢什么,但并不给予我,知道我不喜欢什么,却如此坦然。有时我也在想,我真的要与这样的人过一生吗?或许,或许他失踪了也是件好事......”商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是做了个口型。
白瑶三人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接什么话,他们想来问问商姑娘有没有宗淇失踪的线索,没想到打听到人家姑娘不想嫁了。宗夫人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啊。
河伯愣了半晌,脸色惨淡地问:“商姑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商姑娘摇了摇头:“这几天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明日我就叫人将婚书退回去。”商姑娘深吸一口气,眼神比先前明快了许多:“气话归气话,虽然我退婚了,但我还是希望宗淇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白瑶又问:“商姑娘,除此之外,这段时间宗淇还有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
商姑娘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失踪的事,我答应了要替宗家保密,虽然宗淇对我的态度变了,但宗家却没有亏待我。街坊邻里都还不知道,希望各位也不要声张。”
从商家出来后,三人漫步在河边。天色已暗,水中映着一轮幽幽的月色,随着波浪轻轻浮动。
“你们觉得商姑娘刚才说的话有用吗?宗淇为何在这一年里突然转变了态度?”白瑶问望着水中盈盈月色问。
河伯听着水声拍打岸边,好似浑身充盈、通体舒张,脚步也随之轻盈起来,对白瑶的问题不以为然:“男人态度转变通常是有了外心。”
白瑶脚步一顿,拧眉道:“外心?”
河伯转过头说:“哎,也不一定是有别人了,但总归是觉得你不那么重要了。”
白瑶不悦道:“最起码的尊重要有吧?”
河伯一听白瑶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气,立马低头道:“公主说的是。他们就是不把别人当回事,又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看这宗淇丢的不冤。说的也是,谁会在准备迎亲的路上跟别的女人跑了?我看是他自己把持不住。”
就在两人议论时,晏离停在了河边,月白色的衣裳在黑夜中泛着冷冷银辉,衣袂随风扬起,长发随意地飘在身后。他冷峻的目光落在河上,微微用仙力探查了一番,却没有在河上感受到一丝怪异的气息。
美人舫真的就在这里吗?
三人回到宗家借住,夜色昏沉,宗先生来问他们今日的进展。他们没有告诉宗先生关于商姑娘要退婚的事,但宗先生脸色不大好看,似乎有些预感。
回房时遇见小东端着一盆水从宗老太太房里出来,看见他们三人脚步停了一下,目光局促地望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匆匆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白瑶回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不知是不是她多虑了,她总觉得小东好似在躲着他们。刚才他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在看谁,总归不是那么陌生。
第二天一早,屋外便喧闹起来。
商家来退婚,将聘礼尽数退了回来,在屋前堆满了一车。宗先生和宗夫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宗夫人本想挽留,却被宗先生拉住了袖子,硬生生压了回去。
可怜宗老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急的呜呼一声晕了过去,众人一番手忙脚乱将她抬回房里。河伯挺身而出替她诊治,所幸老太太并无大碍,就是接连这些天太过忧虑,把身体急虚了。
宗先生焦头烂额,再三恳求三人一定要尽快找到宗淇。
可美人舫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如何能找到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加快时间了。
三人在九曲河边一蹲就是三天,这三天河面上风平浪静、水光潋滟,半点没有不同寻常的痕迹。
河伯捡起一颗石子,丢进水中,石子擦着湖面啪啪啪啪连续跳跃了几十下,在河道中间的位置咕咚沉入水中。
白瑶看着新奇,也有模有样地捡起一颗石子,瞄准了湖面掷去,石子在湖面一擦,只跃动了两下就被河水一口吞进了肚子。
河伯心里隐隐有些得意,又捡起一颗石子从水面打出,这下白瑶数清楚了,石子居然接连在湖面跳跃了一百三十六下。
白瑶惊叹道:“河伯......你该不会练了很多年吧......”
河伯对白瑶震惊的模样很是受用,眯着眼哼哼道:“我可是河伯,打水漂怎么能输给别人?”
一旁,晏离望着湖面不知在思索什么,一双眸子沉静如水,地面四周几颗石子忽然颤动起来,而后突然漂浮于空中。
随着他如白玉般的手指在空中虚点,几粒石子斜斜擦着清澈如镜面的水,如鸟轻点水面一般,向前飞越而去,声音轻却急促,眨眼之间连跃数十、上百下,瞬间抵达了河的对岸。
河伯与白瑶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神来,一齐侧过头看向晏离,目光呆滞中带着一丝嫉妒。
河伯摆摆手:“晏离公子,你用了仙力,这是作弊啊。”
晏离清冷的目光从水面挪开,冷冷哼了一声:“你掌管河道数百年,就学会了打水漂?
河伯喉头一哽:“我不是......”
白瑶看河伯吃瘪,正在心里幸灾乐祸,突然听见晏离说:“你修炼了数百年,连打水漂都不会?”
白瑶脸色一白:“我没有......”
晏离淡淡道:“去找美人舫。”转身走开,留下两人在风中反省自己这数百年究竟在做什么。
河伯泄了气,背着手百无聊赖地在河边转悠:“这可咋么办呐。难道美人舫一直不出现,我们就要一直在河边等吗?”
白瑶捧着脸,幽幽叹了一口气,惆怅道:“美人舫只收俊俏公子上船,该不会是因为你,美人舫才不出现的吧?”
河伯停下脚步,一脸怔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也可以化成美男子啊。”忽而金光一现,河伯丰腴的身材嗖的一下变得紧致,衣服也跟着收缩变窄。白发变黑,眼睛变大,脸上五官也硬挺起来。他站在白瑶面前搔首弄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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