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遥对转生论一直报以怀疑的态度。
人之所以是自己,是因为过往的记忆,经验,以及据此加以基因形成的思考方式,如果转生只是构成了后者,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人。
何况,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灵魂的实际存在。
…这个课题太过宏大飘渺。
范无咎摇头:“用诅咒有时会保留人类的精神脱离□□。如果想夏烟转生,让那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只可惜副作用不小,对象也不如……”
“不如?”
“没什么。”
听他们说到现在,阿诺与黑猫终于分了个高低。
不,其实胜负早在他们踏入这条街巷便已经注定。
阿金不算擅长战斗的异种,阿诺在这方面显然更有天赋。
“技不如人,随便你。”
大猫拖着残破的身躯停下,长刀落在他颈边,触手也制服他的四肢,阿金转头看向一遍的范无咎,冷静地说,“这条街不会再伤人,它是一位大师的杰作,拆掉它对你们只有坏处。”
动物的规则比人类的简单。
胜者通吃。
它打不过阿诺,何况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实力不明的鬼差。
想利用地域优势,可是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出去的方法。
而且。
只要小烟能继续活在这个地方,就足够了。
“确实。”范无咎轻松答应了,“可以不拆,不过这里会被封存起来。”
“哼。”
在他们几乎达成一致的时候,出乎预料的,夏烟轻声说:“…不,先生。请拆了这里。”
大猫利爪收回,似乎愣了一瞬,回首。
“你开什么玩笑……”
“请拆了这里。”夏烟指着心口的位置,“我不想要什么永生。月亮上的那些灵魂一直告诉我,他们想要‘回家’。”
“不行!”大猫发出尖锐的声音,原本松弛的肌肉绷紧,身上血液迸出,试图从阿诺的禁锢中挣脱,“你们人类不都是想要摆脱死亡的吗!”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不要做。”
夏烟很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大猫的腹腔,“你并不了解人类,阿金。”
“人类怎么想干我们屁事!”
在大猫几欲发作中,乔知遥打破僵持,她的声音冷静异常,像是一道横插而入的冷水:“我对你们说的‘诅咒’很感兴趣。”
她说,“或许我能在拆除这条街的同时,保留住老师的灵魂也不一定。”
大猫眯起眼,“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是吗?”乔知遥摇头,又转头,“老师觉得呢?如果你坚持,我们会尊重你的决定。”
范无咎也同时伸手示意自己并无异议。
夏烟想摇头:“不必……”
“不!”
可是话没能说完,阿金连忙打断她的话,原先锐气又不可一世的声音终于只剩下哀求,“我同意了,这是我的巢穴,你拿去用吧!”
“老师认为呢?”她并不理会阿金,坚持去问夏烟的意见。
“……你需要这里吗?”夏烟抬起头,看着比她高上许多的乔知遥,眼瞳带着若有若无的了然。
“是的。”她说,“我在追寻一件事的答案。”
“那就按你的意思吧。”夏烟的声音依然温柔,“我没有意见。”
这事情以阿金被范无咎带走告终,告别之际,大猫暗暗叼了她一颗牙齿。
“来这里的钥匙。拿着它,看门鬼不会找你的麻烦。”
乔知遥有些意外,抬头看他一眼,听到他哼一声。
“我不一定能再活着回来,你是小烟的学生,不能不管她。”他说着,“拿着它,有个人告诉我,你会用到的。”
锁链拉动,发出叮铃哐当的响动,猫被拽走,乔知遥拿起牙齿。
握住它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就像是握住某种命运。
她将牙齿藏进口袋,又向闭着眼神色复杂的夏烟:“需要我帮老师看望一下父母吗?”
“谢谢。”夏烟似乎发了一会呆,站在鬼街的阴影里,“不用了。”
“为什么?”乔知遥不理解,“按照正常的人类社会,如果他们知道唯一的孩子还活着,会很开心。”
“如果我能走出去。我亲自和他们告别。”她说,“如果不能,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其他模样比较好。”
“…知道了。”她也不强求。
暗中的阿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当他们再次走到出口时,她听到。
[如果她能解开。]
[就能被她杀死。]
他的触手在细微地兴奋地颤栗。
[想要那样的]
[终结。]
乔知遥一顿。
随即回神后,她确定了一件事情。
夏烟现在身上的带着的诅咒,阿诺很可能有同款。
很难得地,乔知遥向阴影里的人询问:“那只猫会怎么样?”
“它会变成新的猎手。”
“是吗?我以为他会死。”
“组织不遵守人间的规则。”阿诺说,“生命并不平等。”
[一如我比它犯下过重得多的罪]
他的心声平静而绝望。
.
事情暂时恢复了平静,一切看似有所变化,也好似正常。
着手开始对‘诅咒’的研究前,乔知遥先去了一次医院。
说起来,她也算医院常客。
范城医院周围人满为患,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来来回回,但精神科里还算宁静,多彩的沙盘摆在室内,绿油油的盆栽能让人安定下来。
“上次让你带回去的花怎样了?”许渡拿着她的病历本,没提病情的事情,开头寒暄了一句。
“开花了。”乔知遥颔首,“我的一位同事在帮我打理。”
“……亲自浇水才有效果。”许医生无奈,“如果想当个摆设,不如外出看植物园。”
“她过两天要出差,我得自己浇一阵。”
……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想想乔知遥养死的那几盆花草,许渡叹了口气,换了这个话题:“最近还会做噩梦?”
“当然。”乔知遥按了一下太阳穴,“不过多少习惯了。”
许渡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些文字。
“方便告诉我具体内容吗?”她问,“例如你昨天梦到了什么?”
“和之前一样。”
乔知遥握着茶杯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复述:“周围烧起了很大的火。一柄短刀穿透我的胸口。”
“听起来和从前一样。”许渡简单记录之后,“那你说的加重,是指…?”
乔知遥将茶杯放下。
“他在哭。”
……
梦境的画面犹在面前。
右手下意识地触到了左胳膊,乔知遥补充:“他的眼泪打在我的胳膊上,很烫。”
“新的元素。”许渡追问,“会不会因为外界?比如被突然被窗帘拂过了胳膊,或者台灯忽然倒塌?”
“都没有。”
片刻地沉默后,乔知遥又按了按额头,“一切如常。”
“明白了。我会给你开新药,按时服用,不要间断。”
许渡从业十来年,从未见过乔知遥这类的情况。
根据病理分析,自有记忆起,患者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其他的梦境,每一场都是死亡恐惧。
疑似家庭因素导致的精神分裂症,不过又没有任何常见的妄想症状。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情感层面的极度淡漠,可在智力方面,却又展示出超于常人的天赋。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兆头。梦境是人内心世界的折射。他在哭,可能意味着你的心在哭。知道情绪该如何宣泄,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乔知遥忍不住指了指自己:“哭。你是说…我?”
“我是指潜意识。我们可以控制主观,违背大脑,甚至欺骗自我,可是潜意识会储存下来那些被你忽略掉的情绪。”
乔知遥耸肩,不知可否。
“试着给自己放个假吧,你最近的焦虑指数太高了。去湖边或者喜欢的地方走走。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餐厅和娱乐场所,尤其是一家蛋糕店很不错,推荐给你,可以一试。”
“谢谢。我会考虑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乔知遥啊了身,指了指肩膀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