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是很尖锐的问题,特别是对短生种来说。
“人类的寿命有限,何况想法也时常会改变。”她如是作答。
“抱歉。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与你肯定的回答。”
被否定了。
他停顿了一会,身后浮动的触手们也停止了摇摆。
他似乎也是头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
不,不如说,他现在才得到喘息的机会,能够来思考这个问题。
普遍意义上,哪怕现代科技将人类的寿命再怎样拉长,也最多不过数十年光阴,若是遇上一两件不幸之事,凡人之躯只会比预想得更快腐朽。
如果诅咒无法从他身上剥离或消除,总有一天,他会再一次失去一切。
这一次,甚至不会有任何可以寄托的可能了。
他会回到千年磋磨间的某一日,在望不尽尽头的痛苦的起伏沉溺,依靠梦境和过去的残像苟活。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
那样太可怕了。
只是想一想,就几乎有一种如坐针毡,如将将溺毙的窒息,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死亡的裁决。
他不甘心啊。
又畏惧。
明明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和她说话。
那一瞬间,哪怕他一言不发,乔知遥都听到了他内心深沉的低语。
[会努力的。]
那个声音带着一点病态的痴迷,像一头真正的异形,如是说。
[如果您…不能杀死我,那就由我来……我会努力的。]
触手轻微捧起她的手臂,尖端收敛牙齿,软弹的身体依然不轻不重地卷缠着她,带着轻微的颤栗。
努力?
“向哪个方向努力?”
[……]
乔知遥没能等到他的答案。
春日的天气说翻就翻,屋外陡然浠沥沥下起了雨,玻璃窗外天色暗淡,室内外温差下,窗户开始蒙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不过几个呼吸间,瓢泼大雨便开始洗涤大地,庭院里的黄粱花被雨水打得左右摇摆,
显然,这不是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从西郊到研究所,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在大雨中行车的感觉很容易就打消了其他的念头。
研究所里只有一个陈青,范无咎他们被打过招呼,她那里也暂时安全。
……
“您要…”他很小声,试探着询问,“在这里用晚膳吗?”
[她会留下来吗?]
谨慎小心的样子像是在面对一株玻璃做得纤细的花,也想是犯了错的孩子在大人跟前一样。
她扬眉:“冰箱里还有东西吗?”
乔知遥之前看过,春节买的菜大都已经不能吃了,夏烟帮忙清理出去不少,不过还有一些冻货可以食用。
“我会处理好的。”
见几只触手若有若无地朝水族箱里人畜无害的螃蟹方向攀爬,乔知遥肃正脸色:“它们不是食材。”
食材问题限制了发挥,最后阿诺给她下了一锅很简单的海鲜面,再用冷冻蔬菜做了几道小菜,味道确实很香,热气腾腾的感觉比冷硬的面包好上不少。
磨磨蹭蹭吃完饭,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雨也停了。
她拿起包走到门口,却感觉到一直趴在手腕上的触须愈发收紧。
“阿诺?”她回头。
“您能不能……”影子怪物将刀刃丢进影子里,替她从鞋柜里拿鞋子,最终没能忍住,低沉的声音稳重沙哑,压抑着情绪,轻声询问,“留下来。”
他的身影和梦境里替她放天灯的青年完全重合,她几乎不用探究,也能知道他到底再压抑着什么。
“我知道了。”
……
她有点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要亲吻他了,只是觉得他紧紧绷起的下颔线格外好看,稍微外露的胸口上的肌理也生机勃发,捏起来很坚实有力。
他似乎轻微地哼了一声,面容半哭半笑,怪异间带着痴迷,大大小小的触须一下子全缠到她腹胸四肢,力道大得让人隐约窒息。
触碰会带来奇异的感觉,喉口间升起略微灼热的陌生的情感,让人想要往更深处探究,于是她捉着他的发梢。
“很好。”她亲了一下他凸起的喉结,恶劣地在他骤然粗重的呼吸中愉快地笑出声,“晚安,该去睡觉了,阿诺。”
“……”
在触手传来地抗议情绪中,他讷讷地松开手让她上楼,发了很久的愣。
刚刚有一瞬,他想继续下去。
想加深那个吻,想让她抱着自己,想听她继续说一些让人欢喜的句子。
不,停一停。
他已经…已经够僭越了。
他闭上乌黑空洞的眼眶,让自己坐在客厅里冷静了很久。
她睡在他的楼上,他们之间只隔着几道脆弱的板材,他甚至能听到她躺在床上,翻身时的响动。
阿诺眨了一下眼,忍了很久,没顺着影子进她的房间。
只是站在她房间和楼梯间的连接处,扑哧一声藏进角落的阴影里。
.
又是新的梦境,这份记忆属于过去。
视线里,自己的手拿起扇子煽动了红炉上的茶壶,茶香溢满房屋,在花窗上留下一层薄薄的雾气,黑猫被门口的寒风激到,躲到她脚下最温暖的地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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