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态紧急,对方几乎在她发出消息的瞬间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
“小遥啊,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你知道黑雾给老百姓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她向下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黑雾笼罩之内的区域在她眼中格外清晰,感知能力扩张到前所未有的范围,就像是没油半路抛锚的汽车忽然加满了油箱,变得畅快不少。
她能看到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表情。
惊恐,疑惑,不安,忧虑。
以及那些正在异化成畸形物的人类。
还有在月光干扰下,边际处不受控制冒出,又被其他触手绞杀咬碎的触手。
[别再…看我了……]
每断一根触手,他身上的血肉就再少一分,隐约可见的骨头惨白,残余的皮肉僵硬诡异,哪怕她表现得很不在意,干枯的手还是轻轻推了推她,不想让她继续看自己可怖又丑陋的模样。
“‘黑雾’正在保护人类。接触过月光的人,身上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对方没有立即答话,似乎在和周围人讨论。
“黑雾只有临时的缓冲作用,我们没有时间了。专业的事情需要交给专业的人,不是吗?顾组长。”
意识顺着向下找到电话的另一头。
感知之内,她看到几位顾问样的中年人向坐镇中间的领导说了什么,他们商议了片刻,紧接着。
“要平铺W市,乌云就没办法遮掩现在的月光。”
“局部呢?”
另一个稍显老迈威严的声音响起。
“可以。就面积来说,只有同洲区。”
手机亮了一下,又弹出一条消息,来自范无咎,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她眉头稍微松了一下。
他来替谢必安的班,和另一位十七层的笑千魑没走远,能来帮忙。
“那就降在同洲区。”
.
没有人知道诅咒是如何出现在人间的,或许是这颗星球上一直拥有的东西,或许来自一场意外,更或许是从天外降临的产物。
可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过分浩瀚的岁月里,模糊的史书写不出过往的真相。
但无论埋入怎样的厚土,真相就在那里,从不曾背叛人类。
社科也好,文科也好,理科也好,所有的科研者都在试图剖开一层薄薄的尘土。
“老师,您到底在看什么?”
在离开研究所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几乎是孙越飞每天都要问的问题。
实验,分离,观察,解析。
每日循环,实验室的仪器似乎永远无法停息。
“里面没东西啊?”孙越飞的疑惑写在脸上。
仪器的嗡鸣盖过了她的回答。
与阿诺细胞的不灭性相对,血液,皮肤,细胞组织,依然未有丝毫改变,依然是脆弱无比的人类,唯一不对的地方似乎在大脑的更深处。
CT探测不出来任何事物,但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像她那里依然寄生着某种不知名怪物的碎片,“李知遥”的部分虽然已经消失,但她越发感觉她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陷入了沉睡。
她不知道她重新苏醒后会发生什么。
乔知遥看着仪器内,那里还能看到半片玻璃的残片,边缘正在随着她的力量而消减。
诅咒到底是什么?
它到底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杀死人类就会被诅咒,这里的人类,包括所有人吗?
越是探究,疑团和惊疑也就越大。
如果自然界真的有可以以杀死他人作为力量源泉的力量,那么现代文明一定不可能建设出来,不以存活为目的的杀戮阴云会将死亡平等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哪怕诸如严罗之类的人试图维持秩序,也终有终结的一日。
所以。
这不该是这颗星球原有的东西。
“我在调查一种颠覆性的现象。”
“那是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外星人。”
孙越飞配合得笑了起来,以为又是老师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您真相信有外星人?那您认为,费米悖论该怎么解释?”
她关掉仪器,取回样本。
“……或许域外文明已经发现了我们。”
“您相信那个动物园假说?人类被像动物一样观察着的?”
她摇了摇头。
——可能更糟,越飞。
.
可能更糟。
黑雾笼罩了整座城市,从每一个可能的孔隙进入所有的人家庭,但凡在两米之外,视物便变得困难无比。
人类从未如此清晰的知晓光明对于人类的重要性,光线难以从黑雾之间折射,哪怕最强力的电磁火光也只是能提供一瞬间的长规模照明。
交通停运,学校停课,工厂停摆,如果不是手机亮起的时间尚且是第二日的午时,甚至绝多数人会以为,现在还不到黎明。
人类以最原始的声音传递讯息,交错的声音在此起彼伏,高速道路已被封锁,这个时候封城的命令显得格外突兀。
范无咎站在W市边缘的郊区,感受着月光里让周围空气里弥散的诅咒蠢蠢欲动,配合乔知遥刚才发来的描述猜到了现在的情况,拿出手机和谢必安敲了几行字请求支援,又按按眉头。
请怪容易送怪难,本来是谢必安带着十七层另一位怪物猎手笑千魑过来制止暴走的盲眼,却没想到乔知遥自己处理了这件事情,反而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月亮成了重大的灾害。
看样子,也至少是十七层的实力。
“难搞哦。”
“……”
他的旁边,是一尊笑脸大开,画着夸张的蓝绿油彩的妆容的石膏柱体雕像,它身上带着很多道斑驳的裂痕,黑黢黢的横在两米高的身体上。
它没有发声器官,那声音更像在范无咎脑海里传来的,像是某种机械音,伴随一些奇怪的笑声,以至于让人听得朦胧又模糊。
“盲眼的味道……”
范无咎侧目看了它一眼,它身上的裂痕间猛然间跳动了一下,似乎有了生命,从柱体的底部开始,裂缝陡然睁大,变成一只接着一只的金色眼睛。
糟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耳边的笑声愈发明显,甚至身体上感受到一点久违的,活人才能体验到的温暖。
隐约间,他甚至听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贵公子时的天真烂漫。
那段过往的记忆早已模糊,但伴随笑声却愈发明显。
“阿爹,今天我好像看到泰昌殿下了,她真的好漂亮!我…我想当驸马,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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