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什么!”石枫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厉叱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忘记殿下交代你的事儿了,明日你只需保护好百姓的安危就行。”
“啊?这……”宋冀年有些转不过弯来。
石枫松开他的手腕,又替他理了理衣襟,正色道:“殿下说宋大人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此前你的辛劳殿下都看在眼里,日后必不会亏待你。”
闻言,宋冀年先是一愣,又是一喜,难道说秦王殿下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忠心,以为王娘子下毒之事是受于洋指使。
想到此处,宋冀年顿觉压在心口的石头卸下了,真是柳暗花明,他只要襄助秦王除去高鼬和于洋,那么他过往的一切就没有人知道了。
真是太好了。
石枫见他神色便知是将话听进去了,心中不由冷笑,这人还真是两面三刀。
交代完事情石枫便要走,却被宋冀年拉住。
“内子被于洋劫持,能否请秦王殿下出手救回内子。”只要于洋死了,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他还是清官,沈持玉依旧是他最大的助力。
石枫这日子一直盯着宋家,对宋府内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宋冀年打的什么算盘他心中一清二楚,心中很是鄙夷,面上也不由带了几分冷意。
“此事我会禀报殿下,你放心殿下定会替你做主。”
宋冀年连忙道谢,但到底不是秦王亲口允诺他仍是有些失落。
夜色深沉,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幕,到处都是纷乱的脚步声,沈持玉踉踉跄跄地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在犹如迷宫般的宅院里四处躲藏。
就在一刻钟前,这人忽然从外面踹开了屋门说是奉主子之命带她出去,时间太过仓促她甚至来不及问他的主子是谁。
大火声势浩大,又在北风推波助澜之下很快便蔓延而来,熊熊大火映得黑夜如同白昼,他们则逆着火光朝更深的黑暗中潜逃,那人对这里似乎极为熟悉,一路行来走的都是小路,也未曾遇到巡视之人,或许这些人都被叫去救火了。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沈持玉已能清晰地看到府外的山峦,也许再过一道儿门就能出去了。
就在这时,迎面忽然走来一路巡视的护卫,沈持玉来不及躲藏被发现了踪迹。
“邦邦……”锣鼓声起,护卫大呼道:“有贼人闯入府中!”
中年人见势不好,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入侧后方的小径,道:“快走!”
沈持玉知晓自己留下只会拖累男人,深深看他一眼扭头便跑,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谁,但人总要活着才能知道真相。
她的方向感其实一点都不好,黑夜中跌跌撞撞地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远处有脚步声涌来,沈持玉不知该往何处躲,她满脸惊惶地张望着,蓦地身后倚靠的门乍然开了,她脚下不稳跌入黑暗中,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拖了进去。
门在下一瞬悄然闭合,门外亮起了火把,窸窸窣窣脚步声纷沓而来。
在短暂的沉寂后,门口响起了男子的声音,“二爷,不知您歇下没有?”
黑暗中的二爷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白刃,咽了口唾沫,“大晚上的吵嚷什么?还不快滚!”
“府上的犯人逃走了,属下们正在追捕,惊扰二爷还望勿怪。”说话的男子虽然态度谦卑,但没有要即刻走的意思。
二爷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正想给外面人透点消息,脖子骤然刺痛,丝丝鲜血渗出了肌肤,他再不敢动歪心思,厉声斥责道:“怎么你想搜你二爷的屋子不成,有种你就进来!”
冷汗从额头滴落,无论是拿刀的人还是被挟持的人都吞了吞口水。
又是一阵静默之后,门外的人道:“不打扰二爷休息了。”
很快脚步声朝着两个方向离去,除了二爷屋内几人齐齐松了口气。
幽幽一盏烛火亮起,沈持玉这才看清楚救她之人的面容,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救自己的会是苏淳和苏主簿。
床榻之上还躺着个被捆缚了手脚,堵住嘴巴的精壮男子,男人只着了件中衣,沈持玉匆匆看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沈持玉从于洋那里听说了苏淳被抓的消息,只是苏主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他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二爷,对沈持玉道:“此人是高鼬手下五虎中的老二,我先前偷听到他二人的谈话明日可能要出大事。”
雪窦山为四明山脉最高峰,群峰列屏,山峦叠翠,双流效奇,珠林挺秀,素有“海上蓬莱,陆上天台”之称,山上有千年古刹灵渡寺,今日的观音法会便是在此举办。
未及破晓,山下已布满了官兵,宋冀年带来的人马也只能在外围值守,沿途的山道上也有高鼬的亲信把守,原以为这般阵仗兴许会戒严不许百姓上山,但来往的百姓竟然未曾受到拦阻,不过每个人都会受到盘查,并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是否有利器。
宋冀年也在前一天夜里就入住灵渡寺,寅时初就开始沐浴净身,卯时初刻至所有僧客至观音殿祝圣普佛,尔后才是斋饭。
席间他见到了一袭素袍的亲王本要过去见礼,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宋冀年记着昨日石枫对他说的话,知晓此刻人多眼杂不宜与秦王单独接触,遂作罢,匆匆用过斋饭,他就带着人去了讲经坛。
今日得道高僧一静禅师会在此讲法,他听说数年前一静禅师在法华寺讲经,吸引了数千百姓前来听法,此次规模更大,汇聚的香客只会更多。
果然等他赶到讲经坛发现四周已经聚满了百姓,唯有最前面的两排黄色蒲团因官兵把守才空着。
至辰时二刻,秦王与一众乡绅落座,不多时一静禅师也来了,他生的一幅白净消瘦的庄严法相,脑门宽广,眉目慈善犹如佛陀,含笑冲众人行了佛礼。
待他在法台上坐定,高鼬才携于洋等人姗姗来迟。
说起来高鼬在奉化为官近三载却是从未见过高鼬此人,许是位高权重,又或者是出于安全考量,这些年他一直深居简出,所有指令皆有手下五虎奉行。
但即便深居简出,也无人敢小觑此人。
只是令宋冀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是个身量高挑的英俊男子,面容白净,瞧着倒似个文弱书生。
与他想象中阴柔冷厉的矮小老头形象完全不符,以至于他见到高鼬本人竟也忘记行礼,直到对方投来一瞥,他才如梦初醒,吓得立即垂首施礼,态度谦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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