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绵绵细雨穿过重重院落,亭台楼阁,雨水落入一处院中。
这院子大而阔气,风飘荡期间,很是响亮,尽管这里的主人管理得也算妥当,没有颓废杂乱之感,但空旷得也过于清静了。
往上数二十多年,这座也曾辉煌过,它本是迎娶敏德公主而建的宅院,曾代表着候府的荣耀,只是随着它那尊贵的主人一个个去逝离开而逐渐沉寂下来,而如今住在里面的敏德公主后人,自然被深藏其中,被一道道墙院将其隔开。
此时屋内点着三五盏昏黄的烛火,偶尔烛花明绽,和着外面的狂傲的冷风,汇集滴落的雨点,有节奏的敲着一曲夜响。
在这片寂静中,在叠叠散落的纱帘遮掩着下,一个锦被笼罩着的散发艳丽女子,虽是双目紧闭,但脸侧清晰地流下的两行清泪,意味着她或是没有睡着,或是睡得并不安稳。
值夜的婢女在帘外的软塌上沉沉睡着,这一幕也注定此时无人发现,理会。
快天明时,缠绵一夜的雨终是停了,楚道蕴也赶紧起身,他醒得早,也睡不下了。
而重墙内的忠勇候府,游家的婢女也将床帘束好,锦被叠起,平整的枕头上早已看不出夜半曾将颜色深染过。
雨后不仅空气新鲜,在铜锣声中,连太阳也惊醒在层层云纱内探出半掩着的身姿,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明媚。
在楚道蕴打水的一路上,他听到有三两声咳嗽的,年年科考都能听到一些学子因忍受不住折磨、不中等,投水悬梁的,而其中病逝的则占大多数。
想想他那个时空,记得有个朋友参观古迹回来说古代乡试会试的,真科考九天七夜三场不离席的,那书中记载的蒲松龄、范进等人对科举的痴迷,疯魔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他在这个时空终于面对会试的最后一场考试了,这场考试到酉时贡院会解封一个时辰,主要是让没有参与完考试就倒下的学子早点回去看病就医等。
此时若能写完交卷,那就可以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了,若这一个时辰未出,则要等到明日辰时初正式解封,意味着还得在此多睡一夜。
这场考卷题目简单,四题里选两题进行论答即可,当然来参考的举子也准备的更为详细。
举人们能根据当下几年内的时事政策,私下进行相关观点的思考和模板的练习等,甚至所考就是自已猜测的题目也正常。
因为第三场的试题主考策问,涉及的是具体的国计民生,要表达自己对相关政策的看法和给出相应的对策和办法,最终表达自己对君对国的赤胆忠心和歌颂君王英明非凡的赞美。
总体而言,四字方针概括下来便是:言之有物,论据严谨,情真意切,不落俗套。
卷子拿到手,楚道蕴感到头疼了。
因为四道题问得很干脆或者说很熟悉的气息。
赋税制度、军队资养、水利、边疆建设,这……
无论他怎么翻看两面试卷,只觉得上面赤裸裸的写着没钱、干事俩词!
怪不得不怕贡院售卖在他国传出丢脸,考题都这么明显了,钱之一事,真是古今令人烦恼的大事!
他或者说楚道蕴本身就代表的士大夫阶级,谈赋税,不妥。
启国江流河支是多,如果是天灾上的预防他或许能说上一二,但问他水利建设等相关问题,就算他爹在这也说不清啊。
他知道就是水利建设在古代甚至说前世都是特耗资的行为,能谈的观点就是表达水利修好是利民利国利子孙后代的千古好事。
再说便是不好,管理人员容易贪污腐败,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不妥!
还是谈军队,谈边疆建设吧,这方面因心中一直存有疑惑,他对相关书籍看的最多,各个相关理论和对策也可列上四五条。
军队建设,边防都说开了,想想启国除了抵御北蛮金昊,乌翔外,所面对的只有分裂已久的其它三国与二城了,那要这些过关就入政任职的学子给出什么建议呢!
他从未小看过任何人,更何况是明智有雄心帝王,若说他心中没有天下一统,那是决不可能的!
在草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上午,思索得差不多了,楚道蕴开始撰写策问应答,抄写时心中倒平静踏实下来了!
总分总结构都用上场了,最后一点便是自己觉得,他是不是有点谄媚了。
再一想哪个时代不都是如此呢,没有五柳先生的能耐,哪能不为五斗米折腰!
想想自己就算在前世,哪篇小作文后不缀上某某值得我们学习,我要向他看齐等,或说我将来如何如何的热爱岗位,日后又如何发光发热等。
现在只是将皇帝看作一个明星,人家又掌握自己的生死大权,这些话委实不算什么!
哪个人与他人没有仇怨,又想拉近关系仅靠说得好听就能得实惠而不大方呢!
他这人一向苟得很,想到此,原本草纸上的又觉得太单薄了,不够真诚。
于是又思索掂量一番,才誊写表明自己激情澎拜的敬仰和赞叹君王的英姿,就差鼓励建座雕像或表明自己要在家里供奉了!
等他誊抄撰写完毕,将答题卷再三检查没毛病,一时心中清净得像被掏空一样。
耳间鸣声震天,离关门还有一刻的铜锣巡警!
楚道蕴赶紧上交试卷等一应物品,没错,贡院的草纸都是不能带走的,若出门被发现也算作弊论处。
他交完回来,拿起早上已经打包好的一应物品,又难查一遍没有多出与遗漏,才放心往贡院大门处匆匆赶去。
一路吸引得考官、军户等人频频回头注视,对他此时仍有如此好体力而感到的惊叹!
而此时同样引人夸赞的还有深宫珠帘内,屋中除了烛火的摇晃,静若深潭,不见半点风声,一个挥墨写完最后一笔字的男子,拿起答卷,仰首望去,仿若身侧与屋中四角站岗的内侍均如死物花瓶。
他身侧的那位虽着深蓝普通宦服,低首不见相貌,身姿仍看出俊俏风流的内侍,此时毫不吝啬言辞地夸赞着眼前尊贵的主子。
“这次科考虽有千人,但听说今晚横着出院的就有两百余人,像殿下这般字字珠玑,笔翰如流答完,仍是英姿勃勃,神色自若的怕是满贡院里找不到两个了。”
那主子听着收起答卷,更是神态清明,心情舒畅。
“你亲自将卷子封好送去贡院,起个名字,不要被人发现是我写的,看看今年的举人里有没有和孤想到一块的,或胜于孤的又有几人。”
“殿下,您这不是欺负人,为难小人吗?我送过去时可以不让人发现,但柳大人,裴大人等一看到字怕就知道是您了,更何况小人虽不知您写得如何,但他们可是知道曾夸过您的。”
“话怎么这么多,即是让你偷送,那他们就不会知道,再说这次是我亲自出题,他们就更不会想到这里有我的一份。你就赶紧送去吧,晚了可不好出来!”
“是。”
那内侍嘴上说着主子,手脚倒是很麻利地收拾妥当,叹息一声,在黄昏下像幽静的鸟雀穿过宫墙内院。
出了贡院大门,楚道蕴看见自家的车马,和向他迎来的人,同样欣喜。
知他者,冬芹也!
刚跨过将关的大门,冬芹就揽过他挂了一身的包裹,天哪,总算赶上了!
坐上马车,楚道蕴身体上没感到多大的不适,但心上压着的一口气算是歇着换了一口含着。
旁边还有人照顾着他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