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拍在脸上,乌希尔打了个喷嚏,不以为意地揉了揉鼻子,脸已经被冷雨夜晚冻得发白了,他张开双眼“看”着远方的样子,就像暴雨夜里迷途的柔弱小蝴蝶。
那张冷秀的脸漂亮到令虫失语,但不至于媚俗,约尔文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哪怕风雨交加,但虫母陛下在他身边就好。
乌希尔却很敏锐地指出:“你的脖颈肌肉有牵动,你是不是在偷偷和谁说话?”
约尔文失笑,“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他把乌希尔按在长椅上坐好,解下外袍披在他肩头,“我只是在说,如果你不想继续游戏,我可以叫停,没什么大不了。”
“哦。”乌希尔裹紧了军装外袍,病怏怏地拒绝了:“还是不要扫兴了,而且我也没出事,等到明天天亮,这场无聊的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约尔文柔声说:“是,我知道了。”
乌希尔站立的时间太久了,脚踝无法忍受,坐下正好可以慢慢揉着脚腕,想着下一步要做什么。
监管要塞建好,然后返回首都环,他还没见到当下联邦政权的掌权者们,说来也诡异,外界竟然连他们的一丁点消息都听不见,正说明如今时局间的权力斗争相当激烈了。
各大家族政权里,只有瓦尔基里家的厄蓝能自由行走在星球间,但也时刻受到监管,说明首都环在施行严进严出的政策,整个政治体系彼此间咬的很紧,死死盯着对方的纰漏,简直比君主立宪制还残酷。
约尔文觉得小妈妈的面容一闪而过的情绪名为伤感,他看着虫母陛下紧闭着嘴唇,湿漉漉的眼睛充满了委屈,心里也跟着狠狠地拧成一股乱绳。
现在的虫族都不知道,在虫母生活那个年代,小乌希尔是被哥哥们捧在手心里宠爱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罪?
是他们都死在战场上之后,小虫母才从天真烂漫变得越来越强大。
约尔文看了眼屋内的厄蓝,并不诧异为什么对方没有敲玻璃震慑他们。
也许厄蓝想在虫母面前留下好印象。
哪怕他不知道乌希尔就是所有虫族最尊贵的妈妈,但他对乌希尔的占有欲连首都环那些纨绔子弟都知道了,估计被他知道虫母陛下成了他的奴,他是死活不肯放手的。
约尔文眸光冷漠,整理好语气,轻声说:“王,感觉脑袋清醒了吗?”
乌希尔乖巧点头:“嗯,我有点冷了。”
约尔文柔声:“我抱您走。”
在确保虫母汲取到足够新鲜和足够多的氧气之后,约尔文把他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古堡内走去。
乌希尔一惊,小声提醒:“别这么高调,你不应该抱着我。”
约尔文反驳他:“我不抱着您,还能抱着谁?”
乌希尔戳了下他的脸,很为难,“我不想骗你,我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虫,所以我宁愿隐藏身份,不是我自己找虐受,我是有目的的,你明白吗?”
约尔文放柔了嗓音:“我懂。既然您不愿意把身份暴露出来,那我就是要让所有虫都看到您对我而言很重要,不容许任何虫族亵渎。”
他温言软语的,看似是请求,实际上让虫无法拒绝。
乌希尔没办法了,只能靠近他胸前,又像个病秧子一样,双手搭在他肩膀上,“那你快点走。”
约尔文有点过分了,刚才应该教训他一下才对。
……嘴唇都被他咬得合不拢,上唇下唇一碰上,撕拉拉的痛意像针在唇上扎。
虫族是天生的战斗机器,行事作风单刀直入,不懂亲昵,暴躁的脾气影响了脑袋里表达情感的模块,导致他们对亲密关系并不精通,精神力一旦崩溃,就会变回虫型,再也无法苏醒。
虫族孤僻而无助地行走在星际间,守着随时会死亡的宿命,一直到精神和身体全部枯竭,死在战场上,也等不来救赎。
所以他们才那么渴望虫母的出现。
乌希尔恹恹地闭上了眼睛,抿了下唇,舔到了一点点结痂。
所以说,刚才那根本不算是接吻吧?
算了,明天出去后再擦点药吧。
古堡内部依然温暖,二楼围栏处聚集了大量的虫族,他们围着被抓捕到的低等虫谈笑风生。
约尔文抱着乌希尔下楼梯的时候,所有虫都停下了谈话,以示对新任上将的尊重。
但是也有看不惯的,小声嘀咕:“上将疯了吧?靠,公主抱。”
“抱着谁啊?那个雌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虫母呢。”
“就是,这群阁下,都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不就是脸长得好看吗?”
“那是好看吗?那是相当好看!如果他是虫母就好了,我想要妈妈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惜特情局找三百年都找不到,这群吃公粮不干事的联邦废物,连虫母的信息素气味都不认识。”
“按道理来讲,虫母现在的年龄是三百多一点点,正当壮年,很成熟了才对。”
尼克斯也在,眼睁睁看着约尔文抱着青涩柔软的少年下楼来。
少年的两条腿轻轻垂下来,小腿修长,腕上那条锁链反光冰冷,晃来晃去,他搂着雄虫的脖子,安安静静的。
尼克斯面色一沉,后背靠着栏杆,抛着一把锋利反光的匕首,红瞳一直盯着金发雄虫,扯了扯嘴角,“上将似乎对别虫家的雌奴过于感兴趣了吧?”
约尔文没搭理他,把少年放在花丛堆就的休息区里,摸了摸他的头,“旁边就是壁炉,很温暖的,烤一会儿火。”
围观虫族们目瞪口呆,再一次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乌希尔。
正巧厄蓝从另一道悬浮梯下楼,军靴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厄蓝一眼就看见花丛里的幼虫,他看上去太疲惫,无法自己行走,只好坐在花丛里抱着腿发呆。
厄蓝走近了几步,才发现少年的脸颊病了似的殷红,红晕晕的,在他靠近时突然抬眸,回头轻声喊:“主人,你来啦。”
深蓝紫色混杂的花丛将少年的面色衬托成美丽的雪白,他身上没有雨水,领口微微敞开着,脚腕上沉甸甸的束缚环缠绕着,一看就是被抓住了,但是没办法逃跑。
厄蓝微微皱着眉:“约尔文上将,你没有把抓住A01的事情上报给戈雅吗?”
约尔文垂了垂眼睫毛:“这个游戏的隐藏玩法不就是这样吗?只要不报告,就不结束。”
不结束,那么乌希尔就无法回到厄蓝身边,这也是个心照不宣的规矩。
厄蓝的身份高高悬在其他虫族头顶,谁也不敢抓捕乌希尔,除了圣阁下们。
所以,只有厄蓝才能找到他的雌奴,届时游戏才会结束。
可是找到乌希尔的是约尔文,那么就形成了相互制衡的局面,谁也不会后退一步。
厄蓝挑了下眉,点点头:“说得好。”
他捏起乌希尔的下巴,少年瞪大了眼睛。
他就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姿态,摘下手套,瘦长的指腹揉压着少年下唇的裂口,灵活地伸进了他舌底,不紧不慢地搅动。
“可惜了,他是我的虫,气味腺带着我的标记,我想怎么玩弄他都可以,不是吗?”
眼盲的少年被迫张着口,两手揪住他的袖口,拍他的小臂,嘴里不停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眼眶迅速积蓄了泪水。
“厄蓝。”尼克斯声音低沉,“你别太过分。”
约尔文不像尼克斯反应激烈,冷静道:“如果你在刻意报复我,可以冲我来。”
厄蓝抬眸,看了眼约尔文和尼克斯,还有周围其他虫族。
所有虫的表情都不一样,但他们的视线都牢牢盯在他的雌奴脸上。
厄蓝阴晴不定道:“他就这么好看吗?”
“用不用我把你们眼珠都挖出来,摆在他面前,天天看?”
虫族们纷纷低下头,假装各忙各的,但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
厄蓝的绿眸闪动着残忍而狰狞的微光,他用螳螂特有的外固定翅挡住其他虫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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