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耍赖?”
“老魏家都承担责任了,轮到你家了,你们就推三阻四的,凭什么啊!”
“打死这一窝害人精!”
张淑芹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魏山虎的族人顿时嗷嗷大叫起来,恨不得把林正军一家给活剥了。
“大家伙消消气,二百斤小麦,我家一定会还,但要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林正军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道:“我可以立个军令状,写下保证书,要是半个月之后,我们还不上,我把小命赔给你们!”
先前挥锄头的那人鄙夷冷笑:“你一个‘三工分’去哪里搞来二百斤麦种啊!?你说了不算,让你爹说话!”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在众人看来,这小子就是个二杆子后生,不知道天高地厚,二百斤麦种你变戏法变出来啊!
“我们要你的命干啥,我们就要麦种!”有人吼道。
“对,立刻赔偿麦种,不然就打死你!”立刻有人附和。
林正军平静道:“要麦种也得等我们慢慢借啊,你们想痛快,那就动手吧,我只能要麦没有,要命有一条了!”
张淑芹一把将林正军拉了回来,焦急道:“正军,你别说话,咱们咋能吃这个暗亏?!”
林正军神秘兮兮地笑道:“娘,你别担心,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吃亏呢,没准还能赚钱呢!”
“你疯了吧,还赚钱呢,那麦芽我看了,都有一寸长了,喂猪猪都不吃,你可别犯傻了。”张淑芹狠狠地剜了一眼儿子。
“三槐,你给个痛快话吧!”
“你儿子犯事了,你这个当爹得做主,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总要有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林三槐身上。
林三槐把烟屁股摔在地上,咬了咬牙道:“行,这责任,我担了!”
“孩他爸,你糊涂啊!”张淑芹急得直跺脚,眼泪差点没下来。
“你别说了,咱家是穷,但穷得有骨气!”
林三槐却硬气地道:“往祖上数三代,咱家也没做过叫人家戳脊梁骨的亏心事!咱就是借,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麦种还上!”
“行!半个月就半个月吧!”
“到时候还不上,把他们家拆了!”
“他家几间干打垒茅草房,连块砖头都没有,拆了有什么用!”
“这倒霉催的……”
大家也没让林正军写保证书,有人发着狠话,有人交头接耳,怀着复杂的心情渐渐散去。
大队部恢复了平静。
林秉德给林三槐发了一根大生产香烟,满脸歉然地叹息:“唉,三槐老弟,你看这事儿闹的,太对不住了……”
林三槐颤抖着手点燃了香烟,苦笑道:“支书,这事儿不赖你,也怪正军疏忽大意了,刚刚得亏你拦着,不然我们非得让魏家人打一顿不可!”
张淑芹眼泪流了下来,满脸无助地道:“三槐啊,二百斤麦子啊,咱们去哪里借啊……”
林三槐唉声叹气,闷头抽烟,一筹莫展。
“要不我出面去公社去其他大队借麦种。”
林秉德想了想,叹息道:“就是这账还得你来还啊。”
“谢谢你了,支书。”林三槐点点头。
张淑芹颤声道:“支书,我家现在都欠了不少外债,哪年哪月才能还上啊,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林正军却笑呵呵地道:“支书,麦种我们答应赔偿,那生芽的麦子该归我们家吧?”
“你要那干什么?!”
林秉德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正军:“打算喂猪吗?行,都给你,你现在找个架子车拉回家吧!”
魏山豹高声道:“那我们也得拉回家!”
“行,你家也一样,一家一半,我谁也不让你们吃亏!”林秉德说道。
将发芽的麦种平分成两份,魏家人正要用板车拉走。
林正军却走过去,道:“这发芽的麦子给我怎么样?”
魏山豹气得钢牙险些咬碎,恨声道:“给你?你想屁吃,我就是喂猪都不会给你!”
“我不白要,我掏钱啊!”林正军笑道。
魏山虎叼着香烟没说话,不知道林正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媳妇眼珠子骨碌碌一阵转动,却笑眯眯地道:“正军可真精明啊,这些麦种我也看了,表面的湿透了,麦芽长得挺长,的确没法子吃了!”
“但是呢,底下的却是刚刚冒芽子,晒干了也能磨面吃,我们家这堆估摸着有一百来斤能磨面的麦子呢!”
魏山虎的媳妇倒有几分姿色,又爱抛头露面,能说会道,目前还担任大队的妇女主任。
林正军不记得她的大名,只记得她外号叫“大明白”。
在乡下,名字可能瞎起,外号却不会叫错。
这女人一向精打细算,从来不吃亏,魏山虎都靠她在后面出主意,才占尽了好处和便宜。
林正军笑道:“这一百斤我都要了,现在咱们公社粮站麦子价格是一毛六,那一共就是16块钱,另外其他麦芽也全部归我,你们愿意吗?”
魏山虎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浓浓的嘲讽,差点没笑出声。
这一百斤麦子毕竟冒芽了,晒出来也干瘪很多,出面粉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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