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双喜根本没搭理他,笑道:“三槐,见外了不是,乡里乡亲的,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林三槐不明白魏双喜为什么愿意帮忙,但林正军却门清。
这些天,魏双喜的儿子在林正军这卖了不少新鲜野山菌什么的,赚了十几块钱。
他也就十来岁的年纪,上工赚了不几个钱,但就凭搞山货搞野味,竟然顶上魏双喜的收入了!
他能不感激林正军吗!
再说,经过供销总社的颁奖这件事,大家也开始关注政策的变化,心思活泛起来。
意识到世道已经变了,家庭副业和个体经济允许发展,以后就不搞斗争了,而是发展经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
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以后林正军这种致富能人该出头了,反倒是魏山虎这种人可能被时代淘汰。
当即,在场的社员纷纷争先恐后地表示愿意帮忙。
“三槐,我也愿意帮忙,不用管饭,白干都行!”
“算我一个!”
“还有我,就凭正军能给咱大队搞来好麦种好化肥,他就是咱们河湾大队的英雄!”
“没错!什么时候动工,一定叫我!”
甚至有社员闻讯赶来,仿佛众星捧月般把林三槐围了个水泄不通。
足足五六十人愿意帮忙,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林家人丁单薄,在村里没啥亲戚爷们,要知道,魏家如此人多势众,三年前盖房子也就有二十人愿意帮忙。
“哼!等着吧,出了事儿,有你们后悔的!”
看着林三槐爷俩人气如此高涨,魏山虎又嫉又恨,双眸绽放出怨毒的光芒,气得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林正军家。
林正军将魏双喜请到家里吃饭,商量施工事宜。
盖房无论是现在还后世,都是一件繁琐的事情。
从设计到施工,从材料的购买,到工人的安排,再到工艺的把控,质量的监督,都需要一个内行人来总揽全局,这个就叫工长。
而魏双喜经验丰富,最擅长此道,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工长。
“哎呦,正军,你搞得也太丰盛了,让人老不好意思。”
魏双喜走进堂屋,看到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肴,不由激动地搓了搓手。
红烧肉、油炸金蝉、野鸡炖蘑菇、洋葱炒野鸭蛋、油炸花生米,再加上一锅白森森的肉包子,看得魏双喜口中唾液急速分泌。
而且,人家林正军家,盘子饭碗乃至茶杯,都是成套的,花纹一致,崭新齐整,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
“家常便饭,我家日常就吃这个!”
林正军请他坐下,笑道:“总不能你来了,我再降低标准吧,那你不得骂娘啊!”
“哎呦,正军真是混起来了!”
魏双喜一时间对林正军又是敬佩又是羡慕!
这吃食,就是逢年过节也没这么好啊,可在林正军家那就成了日常了!
林三槐笑着递上筷子:“双喜,这次盖房子找人,算是帮了大忙了,咋能也不能吃差了,快吃了两口吧!”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魏双喜抄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那叫一个香!
先垫吧垫吧肚子,林正军又端上来刀拍黄瓜、凉拌猪耳朵等下酒凉菜,又开了一瓶仰韶酒。
“仰韶?这酒可好酒啊,太贵了!别开了,咱庄户人家喝这个,不合适,我受不起!”魏双喜连忙拦着。
现如今茅台酒也就五块钱一瓶,但仰韶在淮边地区就能卖到三块钱一瓶。
基本上,都是城里的工人干部在喝,寻常老百姓根本喝不起。
“双喜大哥,你可是全公社最牛的工长,由你监工,省时省力,你怎么受不起了?”林正军坚持开了酒,给他倒了一杯。
“正军,你敞亮,真是把兄弟当个人物了,给我脸了!”魏双喜顿时大受感动。
他也是好酒之人,立刻和林正军干了一杯,脸变得红扑扑的。
林正军之所以宴请魏双喜,其实不仅因为眼前这点事,而是前世,俩人就处得很不错。
魏双喜很有头脑,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实行后,就想法承包了公社的砖瓦厂,80年代就成了淮边县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90年代,他又组建了施工队,到外面承包工程,巅峰时期资产也达到了千万元。
可以说,他比魏红兵等人混得要好得多,是除了林正军,河湾大队最聪明最有闯劲的一个人。
林正军刚开始到外面闯荡的时候,两眼一抹黑,魏双喜给了他不少指导和帮助;创业陷入困境时,魏双喜也几次赌上身家借钱支援林正军。
林正军以后要做大做强,肯定要组建团队和班底的,魏双喜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之一!
林正军热情招待,魏双喜也不含糊,当即就和林正军商讨起建房的事宜。
“采购这边,让三槐叔负责最好,不过,砖瓦厂的负责人我都熟悉,可以我过去说说,抹掉个零头问题不大!”
“我按照正军的要求设计图纸,按照图纸划线、打地基,工人捡石头平整土地,以及挖石灰湖可以提前进行,先把石灰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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