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的后院,吴光行置办了酒席为前来巡视灾民安抚情况的巡按御史接风洗尘。他不知道这位御史是什么性子故而没有叫家中的瘦马过来作陪,但在菜色上算是下尽了功夫。
“这可是济州有名的名酒秋露白,马御史,您请您请。”吴光行说道。
马巡按呵呵一笑从善如流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半响说道:“好酒好酒。”两人继续推杯换盏,不一会的功夫,眼看着就喝多了。
马巡按啧啧了两声,感慨道:“可惜啊可惜。”
吴光行疑惑的问:“可惜什么?”
马巡按便说:“可惜了只有好酒却没有丝竹管乐,少了些乐趣。”
吴光行一听眼中精光一闪哈哈大笑道:“御史大人雅兴,是在下招呼不周了。”视线瞥过一旁的小厮道:“去,把歌台的那几个姑娘叫过来为御史弹奏一曲。”
不一会的功夫,知府家养的那几个瘦马就都过来了,在帘后坐定后,悠悠的琴音就传了过来。
马巡按摇头晃脑的听着,手不自觉的打着节拍。
吴光行趁机问道:“御史在此地留几天啊?”
马巡按道:“顶多在此住两天。毕竟有公务在身,奉命巡检,总要去先前发生水灾的两个县去一趟,看看灾民都安置的怎么样了。”
“也是,也是。”吴光行垂眸说道,良久叹了一口气:“唉,都是我这个父母官不曾做好啊。”
“哎,此言差矣。”马巡按道:“吴大人是今年新到任的,河坝决堤这种事也怪不到您头上。听说之前济州城外灾民聚集还生了时疫,多亏了大人管理才不曾致使疫症蔓延啊。”
“哪里哪里。不过灾民受苦,我这个知府也是痛心疾首啊。”吴光行沉声说道,又抬起酒杯来敬酒道:“我只盼着在此为官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在下自己也能靠着政绩在往上爬一爬。”
马巡按呵呵一笑却不曾搭话。
吴光行心中大定,忙叫人抬出一个箱子来,当着马巡按的面打开,露出里头白花花的银子。
马巡按斜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吴知府,您这是做什么。”
吴光行笑道:“御史大人巡视辛苦,这是给大人准备的车马路费。一千两银子,还请您笑纳。”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在下将赈灾银两如实下发,却不知两方县令是否也是如在下这般做的,唉,也不知先前的灾民能否度过寒冬。”
马巡按拉长了声音道:“所以才要查啊。”
“是啊。”吴光行微微一笑,“等您查完回来,在下定会备好酒席为您送行。”这般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箱子,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马巡按呵呵一笑,好似煞是满意,终于给他了个准话道:“好说,好说。”
酒过三巡,马巡按踉踉跄跄的出了知府衙门,转而到了驿馆休息。进到房间后,他脸上的那些得意笑容已经全然不见了。
“江乘风,看来你所言不虚啊。”马巡按看向前来请示的江乘风说道。
江乘风现在是巡按下的一名杂役,脸上沾着大片大片的胡子,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真是身份,低声道:“大人,还请您为受苦受难的灾民以及小人死去的师弟做主。”
当时,他们四个人跟着吴富贵一行人到了邯郸城外的山道,晚上露营的时候吴富贵伙同杂役一起对他们下手,其中他的一个师弟不敌被他们杀了,他则和师叔孟河两人被逼到了山崖,退无可退之下被逼无奈跳了下去。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抓住了山崖凸出来的树枝活了下来。只是师叔方石俊断了一条胳膊,师弟孟河也被砍伤了腿,他也受了些皮外伤。
后来他们从山里出来,找了个偏远的山村养伤,吃穿用全靠他贴身衣物里缝的银票。后来他们一致决定进京告御状,揭露知府的罪行,这才有了马巡按来此监察。
“不日邯郸的监察御史就会来信,”马巡按轻声道:“本官先一步派去济州两县调查的人也很快就会回来。届时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第二天清晨,邯郸五百里加急的信件就到了马巡按的手上,到了傍晚,马巡按先前派出去暗中调查灾民的人也回来了。他们走访了先前发水灾的县城,找到了受难的灾民询问,记录下了不少东西。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将这些证据都缝在了衣服里,现在顺利的到了巡按的手中。
马巡按拿着供词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最后重重的拍了拍案桌气愤的说道:“贪官污吏、乱臣贼子!”
原来去走访的人一打听,这两个县的百姓死伤已经过半。又因为赈灾银粮不够,还不曾度过这个年就有不少人死在了寒冬里。听幸存者说,当时来济州的灾民本来想谋个活路,结果他们还不如留下来的人活的多,就算活下来也都是卖儿卖女才得苟延残喘。
“半两银子,一升粮食。”马巡按发怒道:“当年米价飙升,直到现在济州城的粮价也在八百钱一石,那时半两银子顶多能买到二斗米而已。朝廷对于赈灾多有定数,其中赈灾粮大口放六斗,小口放三斗,济州的知府竟然连一半都不曾做到!”
江乘风沉声说:“那时小人连同师兄弟们在外城守城,亲眼所见灾民情形。那时疫症蔓延,每日都有大量的灾民死亡,城外还有十几个大坑用来放灾民活化后的尸骨。”
马巡按听闻此言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眼中已是一片严肃,厉声道:“来人,取圣上赐予我的令牌今夜便调济州卫所的兵马,将衙门团团围住,捉拿罪臣吴光行一家!”
当夜,卫所出动了百十号人,身穿盔甲手拿武器将衙门围了起来,在衙门值班当差的衙役没一个反抗的,全都束手就擒,其中王捕头甚至临时倒戈,亲自带着人去后院拿人。
后院一时间鸡飞狗跳,陈夫人厉声尖叫道:“放肆!你们想干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怕她了。
不多时,吴光行一家子就被捆了带到了衙门大堂,马巡按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头,沉声道:“吴光行,你造假赈灾账簿,冒名顶替灾民领取赈灾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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