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出不了城，闲着也是闲着，为了能探听到更多消息，洛晞领着苏小七在街上四处闲逛，直到天黑吃完晚饭才回客栈。
师徒俩早上起得太早，逛街又走了不少路，甚是疲惫。
洛晞照例叮嘱了苏小七几句，诸如睡前一定要关好门窗之类的话，便打着哈欠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洛晞睡了个自然醒，整个人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走出房门，洛晞看向隔壁，嘴角不自觉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以洛晞对自家徒弟的了解，那丫头贪睡得很，只要不去吵她，不到正午是不会醒的。
左右无事，本想着出去走走，顺带买点吃的带回来给徒弟，结果刚到楼梯口就被人叫住——“洛先生请留步！”
洛晞抬眼循声看去，见来人是杨毓，便笑着打招呼：“杨公子，这么巧？你也要出去？”
杨毓轻笑摇头，走近了些才道：“表兄想见先生，不知先生是否得空？”
洛晞不想去，但又不好推辞。
毕竟都住在同一家客栈，既然是苏凛点名要见她，就算她现在寻借口躲开了不去，待晚些时候杨毓依旧会找上门来。
想到这，洛晞礼貌微笑：“贵人相邀，荣幸之至！”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苏凛的房间，互相行礼过后便依次落座。
一日不见，苏凛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反倒是叶回看上去蔫头耷脑，没精打采的，脸色极差。
说来叶回也是倒霉，原本想着扮女子顶多假扮个两日，等出了城立刻就换回来。结果韩平章突然死了，城门也被封锁了，这一日出不了城，就得多扮一日，着实煎熬。
洛晞笑容不减，懒得拐弯抹角，便直接开口问：“苏世子寻在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今早收到消息，徐护死了！”苏凛说完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
洛晞一脸茫然：“徐护是谁？世子身边随行的护卫？”
“不是。”苏凛轻轻摇头，顺手放下茶盏娓娓道来：“五年前，韩平章以水患农户欠收为由，私自将本该上缴给朝廷的税额缩减至三成，朝廷想定韩平章的罪，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便将徐护调来玉安城任县尉。”
“五年前？”洛晞觉得有趣，试着分析：“徐护是朝廷派来监视韩平章的眼睛，却安然无恙地在玉安城当了五年县尉，想来不过两种可能，要么徐护后台硬到韩平章不敢轻易招惹；要么两人早就狼狈为奸，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不可能和平共处五年之久。”
苏凛沉吟片刻，追问：“那依先生所见，该是前者？还是后者？”
“后者！”洛晞眉宇轻挑，继续分析：“就当时的局势而言，玉安城就好比龙潭虎穴，徐护若真有令韩平章都必须忌惮的身份背景，怎么可能会被外派到这里当个芝麻绿豆大小的炮灰县尉？吃饱撑的上赶着送死吗？由此可以推断，徐护只是一枚朝廷用来试探韩平章的弃子，但这枚弃子不仅没死，还如鱼得水的活了五年。最重要的一点，前几日城门口滞留那么多百姓，徐护身为县尉却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足以证明徐、韩二人沆瀣一气，早已同流合污。”
苏凛眼中满是赞许之色：“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先生大才，苏某佩服！”
洛晞连忙摆手：“不不不，都是瞎猜的，做不得准，世子这样说，可就折煞在下了！”
苏凛却摇头道：“苏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绝非客套话，是先生过谦了！”
洛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问：“方才听世子提到徐护死了？那他是何时死的？怎么死的？他杀还是自杀？死在何处？”
“据打探到的消息，昨夜丑时末徐护与徐夫人行房过后，便双双入睡，直到今晨卯时正，徐夫人醒来后发现，床榻被褥上满是鲜血，徐护早已死去多时，同韩平章的死法一样，被人割喉放血，还留下一张无常帖，字迹与写给韩平章那张一致，都是八个字，但内容不同。”苏凛说得有些口渴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洛晞眸子微垂，若有所思：“那死亡时间应该在寅时至卯时之间，按理说，活人被割喉，即便在睡梦中，也会立即疼醒，然后挣扎呼救，不可能毫无知觉。由此推断，徐护夫妇应该是被人先用某种手段迷晕了，然后再割喉放血。所以徐夫人才会睡得那么沉，与尸体同塌而眠却浑然不觉。对了，世子可知那无常帖里写的是什么？”
苏凛：“官官相护，罪有应得。”
洛晞蹙眉：“‘官官相护，罪有应得’说，‘贪得无厌，死有余辜’，凶手留下无常帖的目的是什么？示威，还是审判？”
“苏某方才并未提及，先生如何得知韩平章的那张帖子上是‘贪得无厌，死有余辜’？”苏凛。
洛晞如实回答：“昨日出门买东西，在街上听人传的，还说什么无常鬼杀人，简直荒诞至极！”
“什么都推给鬼神，确实荒谬！”苏凛轻浅一笑，亲自给洛晞添茶。
“先生昨夜可曾出门？”杨毓忽然开口询问，紧接着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洛晞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没有啊！昨日外出回来甚感疲乏，回房之后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大天明，这不，刚收拾利索准备出门买点吃的，就被二位请来吃茶，早饭都还没吃……”洛晞忽然顿住，越想越不对劲，回顾刚刚聊的内容，不禁失笑：“杨世子这样问，莫不是怀疑在下便是凶手？”
杨毓神情复杂，迟疑不决地看向苏凛。
“先生误会了，清安不是那个意思。”苏凛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温声解释：“其实是这样的，苏某今日晨起，发现床头凭空多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与先生颇有几分渊缘。”
“哦？”洛晞听得玄乎，愈发好奇：“什么东西？可否一观？”
“当然可以。”杨毓毫不犹豫起身，从床头拿来一个木盒，并当着洛晞的面打开：“请看，便是这两样东西。”
洛晞凑近看清木盒里的东西，感到十分讶异，面色也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玉簪，一支廉价的玉簪，
铜镜，一个普通的折叠铜镜。
记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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