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
“确定。”
“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有听到花瓶打碎的声音吗?”
“有。事实上,我正是因为听到楼下混乱的声响才下楼的。”
“您当时下来的时候,是否有看清凶手持有的凶器?”
“我有看到,那是一把刀——天啊!我不想再回忆当时的场景了,简直太可怕了!”
翟锡认真地做着笔录。尽管柳汀这样说,可他还是得继续问话。毕竟对他来说,弄清真相才是当务之急。只是不知怎的,他心头的压抑感觉沉积得愈发重了。
而一旁的东奕坤则一直靠着墙闭眼听着,眉头渐渐地锁成了一个凝重的结。
*
其他人的笔录都是翟锡从同事手里拿到的,但比起柳汀的来说,它们似乎都显得要简洁许多。
翟锡最先看到的是施雅的笔录。
施雅是被聘用至别墅内负责打扫卫生和衣物清洗的帮佣,今年刚满23岁,梳着马尾,气质看上去相当恬静。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楼上洗衣服……今天的脏衣服特别多,我都担心自己会干不完。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听到楼下的响动,我想,我或许会在楼上呆整整一天。”
“那你记得案发的具体时间吗?”
“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反正当时,听到响动我就下楼了。看见楼下的凄惨景象,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但是,当我看见太太一个人瘫在楼梯旁,看上去像是因惊吓过度而近乎昏厥的时候,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我抱起太太,轻声安慰着她,想要帮助她平复过来。我记得就是在那个时候,烨哥进来了。”
“烨哥?”
“嗯……就是我们别墅的看门人柳烨。”
“好的,你继续吧。”
“当时,烨哥正好进来。我估计他也是因为听到了响声,所以进来的。虽然眼前的景象很悲惨,但他到底是个男人,表现得比我们要冷静太多——我只觉得他脸上的情绪都没有多大的起伏。像是知道当务之急并不是弄清状况,他安慰了我和太太几句,就想要出去报案,却被太太制止了。嗯……我好像扯太远了……总之,我想要说的是,烨哥或许会知道具体的时间。如果非要我说个大概,那我想应该是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报案被制止了?”
“是的。”
“你知道具体的原因吗?”
“我不清楚……但我想,或许是太太过于恐惧了吧。”
“可是如果她真的那么恐惧,那么最应该做的事难道不是尽快抓到凶手吗?她不担心凶手折回报复吗?”
“我们太太那么善良,从来就没有和谁结过仇,凶手为什么要报复她?”
“报复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特定的理由。”
“我不清楚……可能太太觉得凶手不会再回来了吧……也许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想等自己冷静下来再联系警方也不一定。毕竟这可不算什么小事,如果过快让周围的邻居知道,那太太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和先生没有孩子,以后家里的一切可都要靠她一个人打点了啊。”
“可前后其实也没差太多时间,这影响有那么大吗?”
“她不是先联系了侦探先生吗?如果能把细节处理好,应该是能把影响给降到最低的吧。总好过贸然报警。”
翟锡看着笔录,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懂有钱人的世界。
而更令他意外的是,笔录上显示,纪绍永的双亲在这两年接连去世了。
那就真是像施雅所说的那样,别墅的一切事务,都要由柳汀一个人打理了。
而这种情况,实在无法不让人产生一些微妙的联想。
他继续阅读下去。
“那么,你没有看见凶手了?”
“没有。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看到太太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楼梯旁,看样子吓得不轻。”
“能不能具体谈谈那是什么样的响动?”
“好像先是花瓶摔碎的声音,然后便是混乱——好像有人扭打在一起,再之后是尖叫声……天啊,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惨叫声!”
“是纪先生的惨叫声吗?”
“有……也有太太的——我想她一定是吓坏了。一定是的。天啊,如果换作是我,我想我一定会吓得当场晕过去!”
“案发的时候,林菲和于森在哪里?”
林菲和于森也是别墅内的帮佣。
“他们今天正好赶上放探亲假,所以都不在家。”
“探亲假?”
“是的。我们每个月都有一天的探亲假。”
再翻下去,便再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
纪绍永的尸检报告出得很快,内容也很简单。
尸检报告显示,纪绍永的死亡时间是在9月20日上午10时许,系锐器戳刺致动脉破裂,致失血性休克死亡。
这次的报告似乎未能给翟锡提供多大的启发,这让他深感沮丧。
手头有这么多资料,却似乎全都指向了意外行凶。可这幢别墅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然没有一处安有监控。单凭语言描述而没有任何影像参考,想要找到一个连面目都不曾被看清的陌生人,是在是太困难了。
就算是有脚印和指纹,亦或是现场留下的DNA,可如果找不到比对的对象,那基本等于无用的线索。
翟锡挺想联系东奕坤问问他有什么想法,但对方始终坚持以“两个人分开调查获取的信息一定比一同行动要来得多”为由,拒绝向他透露任何信息。
“有没有可能是当时,柳汀和纪绍永发生争执,打斗中误伤导致了意外死亡呢?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不敢报案……”翟锡在心里这般猜疑着,可一想到柳汀那弱柳扶风的身姿和楚楚可怜的样貌,他便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可笑。
更何况,施雅的叙述有条有理的,看上去并不像是捏造的。
如果真是柳汀下的手,施雅不可能如此淡定从容地帮她作伪证。
再过几天,比对的结果就能出来。
而翟锡听见自己的直觉在说,柳汀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
居住在别墅内的还有看门人柳烨和厨师丁志。
他们的笔录也终于完成了。
柳烨时年38岁,沉默寡言,看上去不算强壮,甚至还落有残疾——但不管怎么说,他正是这所别墅的看门人。
至于原因……
或许是因为附近的治安还算不错?又或许是因为他养了一条凶猛的狗?……
翟锡不由得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联想,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他相信,既然主人这样选择了,那么一定有他自身的道理。
柳烨的笔录不算长,但和其他人的相较似乎也并无多大差异,看上去对侦破案情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例行的基本信息询问过后,便开始了和案情相关的笔录:
“案发时,你在何处?”
“大门口。”
“当时你在做什么?”
“就和往常一样,守着门。”
“那么,你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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