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
戚妄不假思索地说,“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苏溪快速接话,表情很认真。
——“你们俩都这么熟了,说感谢太生分。你还是想想他需要什么,然后偷偷地制造点小惊喜?”
——“……我,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就在今天早上,周楠还问她戚妄需要什么。她私以为他依旧是喜欢刺激,喜欢二次元的男生。
可她错了。
四年。
不,准确来说是五年。
她磕磕绊绊走到现在,所有人都担心她,担心她的方方面面。
但是戚妄呢?
调皮,逃课,不好学,这是大家对他最深的印象。哥哥离世,他闹事的几率直线下降,再也没有给家里造成过任何负担。
最后,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事业,他活得光鲜亮丽,却没人知道他在吃抗抑郁药。
他的焦躁,是波平浪静的。
生活将人改得面目全非,这句话大家都知道,多见于书中,电视中。
可当它真的在一个人身上显现,那就是一种悲剧。
……
戚妄,“大学期间,我入睡困难,一开始吃得褪黑素,但副作用太大,后来我去看了医生。起初配的也不是这些,这三板是我后来试下来副作用最小的,也是最有效的。我现在已经没有抑郁倾向,只在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吃几粒安眠药助眠。”
像是为了安慰她,戚妄不紧不慢地说着,嗓音低沉温柔。
苏溪深吸一口气吐出。
拿起柜子上的三板药,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笔直地看向戚妄,平静地说,“这药我记得挺难吃的。”
诧异于她的平静,戚妄微愣,“是有点…难吃。”
苏溪,“嗯,你少吃点啊,会影响食欲。”
戚妄盯着苏溪看了一会儿,像似要从她面上寻找什么。可意外的,他没有找到类似担忧生气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单纯的在意食欲这件小事。
想了想说,“嗯,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这三板我吃了一个月,之后可以不用吃了。”
苏溪看着铝箔中空出来的一半格子。
一个月,的确不多,但抑郁症看得从来不是剂量,而是它的后劲。它的痛苦是不可控的,就连停药都必须有间接的过程。
她不是不允许戚妄吃这些药。
她难过的是,无人知道。
苏溪将药放回原处,合上柜子,“你吃了药,牛奶就不能喝了,都给一只耳吧。”
听到名字的一只耳立刻支起耳朵,扬起脑袋。
苏溪沉默一瞬,看向它圆滚滚的肚皮,再想想今晚它膀胱可能要经历的劫难,改口说,“……热奶,我和一只耳平分了,没你的份。”
戚妄,“……”
她明明说,热奶是为他煮的。
苏溪端起一只耳的狗盆回了客厅,很公平的人狗各一半。
一只耳懂事的用鼻子,将狗盆朝坐在沙发上的戚妄拱了拱。
戚妄,“……我不喝,你喝。”
一只耳开心地摇摇看不见的尾巴,埋头酣饮。
戚妄看着面前抱膝坐在放茶几的地毯上,端着杯子喝热奶的人。
她背对着他,长发披散,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视。
“真的,没我的份吗?”戚妄低沉的声线,在电视声中异常明显。
可背对他的人充耳不闻,倒是一只耳在听到主人声音后,扬起脑袋。
戚妄不知该怎么应对。
其实,他是有些害怕苏溪生气的。
以前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当自己没长耳朵,没长眼睛,忍忍就过去了,哪怕知道会被误会。
因为有戚程在,她不会生太久的气,甚至会替她教训他。也许是他的惨样逗笑了她,气立刻就能消了。
可现在不一样。
他在罪恶感中煎熬了12年。
今年的冬天,他决定来见她。
戚程或许会怪他,或许会鄙夷他,甚至,苏溪如果知道他……
想到这里,戚妄垂首,哂笑了下。
苏溪看着硕大的屏幕,直到她仰头却喝不到一滴。奇怪地往里看,只有些许白色奶渍在杯底残留了一圈,随着她的动作,白珠无法自控地滚动。
苏溪起身。
人影在眼前晃动,戚妄倏地抬首,就见苏溪去往厨房。紧接着水声乍起,一阵乒乒乓乓,然后回了房间。
戚妄,“……”
偌大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电视里几个角色翻来覆去的演,剧情像隔夜菜一样索然无味,就连配音都变得聒噪。
戚妄按了关机键,起身去卧室。
路过客厅,刚准备继续往里走,脚步刹时顿住。
左侧餐桌上,安静地立着一杯奶。
桌面收拾的很整齐,除了这一杯,再无其他东西。
意识到什么,戚妄快步走过去,握住。
是热的。
嘴角不禁上扬,喝了一口。
浓浓的奶香,淡淡的甜味,一切都恰到好处,就是可惜有点凉了。
/
《故事里》录制现场,今天是第一期嘉宾最后的拍摄。
访谈综艺一般是直接录制结束的,至于为什么拖这么久,听杨震远的意思,江澄礼是他费了很大劲找来的,只能抽空来录制节目。
江澄礼的个人情况很有看点,知名度也高,作为第一期嘉宾再合适不过。
简而言之,意外合适的最佳救场嘉宾。
听完上面的话,苏溪安静片刻,说,“杨导,晚点我们沟通下吧。”
杨震远微愣,目光在她面上停留,感觉到了话里郑重的意味,他点头。
镜头前,杨震远喊了声准备开始,苏溪将稿子递给许淼淼。
镜头里除了《故事里》的背景,还有一张长沙发。江澄礼坐在距离苏溪一臂远处,西装革履,姿态松弛。
人与人的接触,或许是彼此有了参照,就很容易看出对方的状态。
苏溪同之前的几次碰面一样,说话不疾不徐,就连抬头低头细微的动静里,都带着一股温柔克制的味道。
江澄礼不禁多看了几眼。
……
“苏老师,我想请教个问题。”
杨震远目不转睛盯着镜头,当最后一句说完,他刚准备喊结束,就见镜头江澄礼问。
苏溪愣了下,“请说。”
江澄礼,“对你而言,《故事里》是个怎样的节目?”
本就安静的摄影棚,更安静了几分。
苏溪认真思考后说,“以前的《故事里》讲得多是文学故事,重启后的《故事里》更多的是人情世故,世间冷暖,以及各行各业的背后故事。它承载着我学生时期的梦想,也是我爱上文字的起始。”
江澄礼,“那如果我想写一个故事,你认为剧情重要,还是人设更重要?”
苏溪略作思考,“剧情可以是固定的,但人物的反应是活的。”
江澄礼恍然点头,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
苏溪笑着问,“是在想你的‘金扫帚’奖吗?”
上电视的人一般都比较忌讳被提到黑历史,可她却嗅到江澄礼身上那种‘我不在乎,请随便问’的味道。
果然江澄礼随意地笑了两下,自信且松弛地说,“是的,我学生时期别的东西不多,错题集最多。”
错题集,一个遥远又近在眼前的名字。
苏溪,“很好的习惯。”
又聊了两句收尾,杨震远及时喊了结束。
苏溪起身准备离开。
江澄礼跟着起身,随口一说,“你好像着凉了?”
苏溪停下,“嗯?没有啊?”
江澄礼,“你的音调比平时低。”
苏溪错愕,她不过是比平时少睡了两三个小时,声音细微的变化这都能听出来?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江澄礼说,“我以前做过音乐。”
苏溪,“音乐?”
江澄礼,“对。”
苏溪沉思。
“……”见她这表情,江澄礼忍不住解释,“这次没获‘奖’。”
——获奖的‘金扫帚’。
苏溪想到这个,立马忍住了,“抱歉,当时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
江澄礼挑眉。
两人并肩往化妆室去。
许淼淼来到苏溪身边,说了下后面的工作。
江澄礼无意多听,奈何两人说了很长一段,他没怎么去记,只关注到了两人说话的表情。
这一说话,直到接近化妆间才结束。
许淼淼,“那我先过去啦。”
苏溪接过文件,“嗯。”
“你们好像很忙。”江澄礼说。
苏溪,“阶段性的,也不是一直这么忙。”
江澄礼擦去面上薄妆,视线看向身侧人,应该是后面还有工作,化妆师正在给她补妆。
补妆期间,她依旧不忘背接下来的稿子。
只是今天……她似乎经常走神。
江澄礼起身,本想打声招呼,但在看到认真看稿的苏溪后,他没有说话,安静地带上门离开。
等苏溪回过神来,隔壁的位置已经空了好一会儿了。
补妆结束,化妆师推门出去,正巧遇上进来的周楠。两人也是老熟人了,互相打了声招呼。
周楠带上门,“苏溪~”
苏溪转首,“干什么?”
周楠拉过她旁边的椅子反坐进去,双臂靠在背椅上,脑袋椅子手臂上,整个人坐没坐相,歪头笑眯眯说,“昨天给弟弟的惊喜,弟弟他喜欢吗?”
苏溪翻动手里的纸张,慢慢地,停了下来。
见状,周楠歪着的脑袋摆直了,“你这反应……有点不对啊。”
“我们玩得还挺开心的。”苏溪说。
玩?
周楠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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