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布尔一早又去了军营。
桃枝递过温热的帕子,仔细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忍不住道:“王妃,您今日的气色瞧着倒是好多了。难道昨晚大王真的什么也没做,就贴身照顾了您一夜?”
“咳……”江熹禾呛了一口,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在心里琢磨些什么呢。”
桃枝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偷偷抿着嘴笑:“奴婢这不是关心您嘛!您身体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再说了,大王要是能一直这么疼您,将来肯定能……”
“再胡说,我可要罚你了!”
江熹禾连忙打断她的话,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一会儿吃过早膳,你陪我去牢里看看吧。”
虽说这两日一直卧病在床,可她心里始终惦记着那些被关押的东靖子民。
牢里阴冷潮湿,他们又缺衣少食,也不知熬不熬得住。
森布尔在战俘的事上向来强硬,迟迟不肯松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能让他放那些无辜之人一条生路。
两人准备了一些干粮和草药,再次来到牢营。
远远便看见了牢门大大敞开着,那群战俘正陆续被带了出来。
虽然还是被圈禁在营地角落,但至少能晒到暖阳,呼吸到新鲜空气,还是比阴暗拥挤的牢房要好上不少。
看来森布尔也并非他嘴上说的那么强硬,非要杀光这群俘虏才肯罢休。
江熹禾心下稍定,加快脚步朝着那群人走去。
那群东靖人看到她再次出现,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总归没有像之前那般恶语相向。
江熹禾放下带来包裹,招呼道:“这里有些衣物和干粮,大家拿下去分一分。漠北夜里风大,添件衣裳能稍微避避寒,饿了也能垫垫肚子。”
人群起初只是怯生生地望着,像是在反复确认她有没有恶意。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奶奶犹豫着上前,先拿起一件衣裳,见江熹禾只是温和地笑着,没有半分不耐,才敢又取了两块干粮。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瞬间围拢过来,把地上的东西给抢了个干净。
人们拿到东西后,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里的戒备淡了些,但还是没人敢靠近她。
看到那几个孩子躲在大人身后,这么冷的天气竟然还光着脚,脚趾都冻得发紫。
江熹禾扭头对桃枝说:“回去找几双布鞋来,还有箱子里新备的棉袜,也都一并拿来。”
“奴婢这就去!”
桃枝点了点头,迅速去办了。
江熹禾扫过一张张狼狈不堪的脸,轻声安抚道:“大家别着急,还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尽量送来。”
话音刚落,她突然发觉袖摆被人轻轻扯了扯。
那个差点被掳走当做马奴的女孩正抬头望着她,眼眶里聚满泪水。
“公主,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
江熹禾连忙俯下身,问:“怎么回事?我不是送了止血的伤药过来吗?”
女孩哭着摇头:“我不知道……爷爷昨天开始就咳得厉害,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几人连忙来到营地角落。
一把枯柴一样的老人蜷缩在墙角,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人却已经意识不清了。
江熹禾连忙探了探老人的体温,发现温度高得吓人。
“可能是伤口感染了……”
她想了想,拉住女孩的手,“你叫辛夷对吧?你现在跟我回去取药,喝了药你爷爷就能好起来了。”
辛夷愣住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她没想到只是匆匆一面,这位传闻中的昭华公主竟然会记得她的名字。
江熹禾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别哭了,你爷爷现在很需要你,你要坚强起来,知道吗?”
辛夷用力点了点头,紧紧回握住江熹禾的手。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快步走向营地。
女孩的手掌又小又凉,脸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
江熹禾帮她拢了拢头发,问:“辛夷,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看了她一眼,怯生生地回答:“马上就十五了。”
江熹禾有些惊讶,瞧她这瘦小的模样,倒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那你家里除了爷爷,还有别人吗?”
辛夷忍着眼泪,哽咽道:“我娘……去年被漠北士兵杀了,我爹参了军,这次打仗也被抓过来了,还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江熹禾心头一沉。
就算她真的能说服森布尔,放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但是对于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敌方士兵,森布尔却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这个残忍的事实堵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熹禾只能轻轻拍了拍辛夷的手背,“先跟我去取药,等爷爷好了,咱们再慢慢找你爹,好不好?”
辛夷点了点头,抹去眼泪,跟着她走进帐子。
江熹禾在药箱里飞快地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了一堆需要的草药,仔细分成几包,又用麻绳一一系好,
两人手里拎着沉甸甸的药包,又赶忙往回赶。
路过空旷的草野时,突然一声尖锐的鹰啸划破长空。
辛夷下意识抬起头,看着那几只在天空盘旋的猛禽。
“这是什么?”
“这是漠北军队饲养的海东青。”
江熹禾抬头看了一眼,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大军回营修整的时候,海东青也都待在鹰房,极少会这样成群结队地盘旋在营地上空。
看这阵仗……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脚步踌躇间,山坡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辛夷浑身一僵,脸色瞬间煞白。
她猛地挣脱江熹禾的手,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爹!是我爹的声音!”
“辛夷!别乱跑!”
江熹禾一惊,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追了上去。
山坡后的草野上。
一群被扒了外衣的战俘被按着跪在地上,排成长长的一列。
这些年轻力壮的东靖士兵,此刻再没了半分战场上的锐气,个个垂着头,肩膀不住颤抖。
森布尔就坐在他们面前的虎皮椅上,姿态散漫,指尖轻轻敲击着椅背。
“还不肯说吗?”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地上,却吓得那群人瑟瑟发抖。
跪在最前排的士兵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既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说罢,他轻轻抬了抬手。
一旁的漠北战士拔出腰间弯刀,没有丝毫犹豫,手臂一扬,猛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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