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果然逃不掉墨菲定律。
隔日上午,童之芙便接到聂欣蔓发来的消息:[我今天来沪市,中午十二点,你们学校门口XX饭店见。]
或许仍旧对她昨日挂掉电话的行为耿耿于怀,这次聂欣蔓甚至只发了信息,不过下一秒的内容直接让童之芙四肢僵直。
[带上他。]
似曾相识的困境不禁让童之芙联想起大一那年,彼时她和程阳还只是知己好友关系。
愈发频繁的聊天中,童之芙得知程阳学习大提琴也是受家庭所迫,仿佛套用同一套成长经历壳子的两人之间共同话题总是更多些。
直到某次程阳妈妈来沪探望,程阳私下找到童之芙说:“我想勇敢一次。”
或许命运正因这句话改写,程阳的勇敢恰巧戳中童之芙内心的动容点。
明明处在同样的深渊环境中,可她缺乏并羡慕已久的便是这种明目张胆对着干的抗争勇气。
观察着童之芙半晌无言的表情,程阳特别小心地说:“当然我就是随便提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找个演员就好,你千万别有心理压力。”
童之芙敛眸沉默很久,纵使早预料到会面的诸多坎坷和不顺,也还是仗义地点了头。
与程阳妈妈的约见同样在校外的某个餐馆,本以为和古早电视剧的情节如出一辙,假装女朋友要提前进行有关肢体接触方面的排练。
可是都没有,仅仅童之芙的出现便使得程阳母亲暴跳如雷。
到底是文明社会,即使再震怒也只能从言语上讨伐。
当天程阳母亲对两人吐了不少难听话,结束后程阳极其不好意思地和童之芙百般道歉,然而她只是轻飘飘地说没关系。
童之芙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对于帮忙伪装她是有心理预期的,也能理解程阳母亲的所作所为。
她也想过,如果角色对换,对面家长席坐的是聂欣蔓,程阳所受的指责不一定比当天的她少。
也许这也是后来,她为何迟迟没向聂欣蔓坦白的原因之一。
不愿无辜受害者被牵连。
前面害童之芙经受无妄之灾,兴许有弥补的因素在,程阳和童之芙的联系慢慢多了起来,表现在程阳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贴心送小礼物关怀。
童之芙怕他愧疚,而心软的谅解被错认为心疼。
男生视角里自动勾勒一出双向奔赴的戏码,面对众人起哄的告白环境,童之芙的答应也变得阴错阳差。
童之芙后来才想明白,或许曾经程阳身上所具备的义无反顾特质吸引了她,无畏和抗衡都是她没有的闪光点。
其实某个闪光点的浅显吸引并非是爱。
只是程阳恰巧出现在童之芙无限迷茫又不坚定的时间点,带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力量,以至于令她错误混淆了爱的定义。
-
接到短信时童之芙还在公寓,她也有想过要不要找个演员。
奈何她身边没有亲近到能随时赴汤蹈火帮忙承受怒火的男性密友,聂欣蔓也没给她预留充足的准备时间。
挂钟指针不停转,距离约定的十二点差不多就剩一个小时。
快速地换了套风格朴素的棉质长袖,外面罩上保暖的小马甲,再背上一只装了几本书的双肩包,童之芙锁上门快速往学校去。
聂欣蔓定的饭店正巧处在申城大学和童之芙租的公寓之间,若论距离远近,从公寓出发的距离明显更短,只不过她下意识隐瞒租在校外的事实。
不知聂欣蔓的到达时间和轨迹路径,而免得在路上被碰个正着,童之芙只能提前出发假装从学校赴约。
十月份的校园已见浓重秋意,树木叶片被染上深深浅浅的金黄。
幽静小路很适合惬意地悠逛,不过此刻童之芙显然并无兴致。
每隔几分钟瞧一眼时间,掐足踩点到的预留,童之芙踩着沉重的步子踏向前往断头台的路。
抵达饭店时聂欣蔓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优雅又显气质的浅棕皮风衣,坐在位置醒目的大厅边沿。
聂欣蔓没选包厢,且位置靠窗,她看到童之芙其实远比童之芙看到她更早。
见不到面时再怎么天马行空地乱讲,真正面对面落座那如影随形的压迫性还是令童之芙背脊不自觉地挺直,正襟危坐的姿态下她就连目光也不太敢斜视。
聂欣蔓讲话不太客气,上来就直入正题:“我不是让你把人带来吗,人呢?”
在学校逛的这几圈,童之芙有在内心排练过大约会谈的问题,而她预设的问题库中这一条几乎是必定项。
童之芙因而也有准备:“他今天有事,不方便过来。”
能拖一时是一时。
不知聂欣蔓要在沪市戴几天,她至少得先把眼前应付过去。
听她这么说,聂欣蔓反而笑了:“你也别拿这种鬼话来忽悠我,你以为,我会天真到认为你真的结了婚?”
心脏瞬间揪成一股麻花,如同被泡在漫无边际的苦海里浮沉。
荒谬的谎言果然还是瞒不过啊。
童之芙的座位朝向正对饭店门,余光中惊讶地发现,一道熟悉身影正快速穿过马路。
景逸的目光似乎并未注意到她们,却目标明确正朝着同一饭店来。
一时间顾不得聂欣蔓的火眼金睛看穿她的谎言,童之芙在心中无声默念,千万别让景逸见证她窘迫的场面。
可噩耗接二连三,不轻不重将门推开的声响,耳畔是服务员欢迎新顾客光临的杂杂之音。
景逸似乎在饭点很随意地挑了家饭店用餐,正巧和她们相遇。
聂欣蔓对身后一切浑然不觉,童之芙刻意将头低了又低,默默祈祷不要被景逸看到。
但又不敢失去视线太久,三两秒后再抬头想要跟他使个拒绝的眼色,却悲催地发觉有人已站定在桌台旁边。
仿佛没瞧出她们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景逸安静地看了一眼,便熟稔又不假思索地跟聂欣蔓打招呼:“聂姨。”
聂欣蔓在突如其来的寒暄里愣了下,压下不自觉皱起的眉,淡淡开口:“小逸。”
不太熟络的态度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俨然不满私人对话被打扰,亦或许也觉得家丑不便让外人知道,奈何景逸是个没眼色的。
他看一看童之芙身边的空隙,很不客气地说:“往里挪个屁股。”
又转向聂欣蔓看似征求意见,实则唐突到没边儿:“正好我一个人,拼个桌不介意吧?”
童之芙她们尽管有两人,坐的位置是张两两沙发对侧分开的四人台,此刻两人都不愿意景逸加入,童之芙也坐定着磨蹭没挪。
然而禁不住景逸厚颜无耻地往狭窄空隙里坐。
他的长腿先行,一只脚嚣张地踩进童之芙的领地,眼看着她不动他就要坐进来,童之芙只得不情不愿地往内侧挪了半个屁股的身位。
碍于逃脱的不及时,景逸的胳膊浅浅与她相擦而过,而一股雪松和海盐的清冽气息蓦地钻进童之芙鼻尖。
成年后的景逸身上散发的是不同于青春期的成熟味道,干燥的微暖和微咸的清爽交织,形成纯粹又克制的氛围,给人以疏离的体贴感。
而无处不在散发着又像是,被景逸的信息素强行笼罩进他的世界里。
童之芙垂眸看着景逸的装束,他穿的比她更少些,在这个大家都穿厚卫衣的季节,顶着薄薄一件T恤,宛如根本不怕冷一般。
景逸熟练地拆了副新碗筷,给杯子倒进热水,再服务到位地把两位女士的水杯添满,歪着脑袋闲聊似地问一句:“聂姨什么时候来的沪市?”
“今天上午。”
聂欣蔓答完后有很长时间的空隙,尔后看着垂着脑袋扮演鹌鹑的童之芙,将在场外人视若无睹,开口便是嘲谑:“正好问问小逸,他见过你那神秘的大忙人老公吗?”
“……”
听清聂欣蔓在说什么的景逸微微一滞,难以置信的视线旋即扫过身边,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是童之芙憋红的细嫩耳尖。
再往下,是她用力攥紧到微抖的手。
童之芙是个极端不擅长撒谎的人,别说聂欣蔓,只是这讶异求证的一秒,童之芙根本无需言语,肢体动作便已给景逸回答。
虽不知她们母女间发生何事,但能让童之芙用有老公作为托词抗衡的必定不简单。
无言持续的沉默里,童之芙稍稍抖动的睫毛近在咫尺。
下一秒,她紧握成拳的手被轻柔地包裹,景逸的动作在意料之外,突兀却并不冒犯。
他抚了一抚她,将童之芙沉浸在令人心安的鼓励力量里。
童之芙不明所以地抬眼。
恍恍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