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很多当时认定难以逾越的坎,最后都被轻轻松松地跨过。
喜欢的工作会主动找上门,不想参加的相亲可以大胆拒绝,即便偶尔偏离既定轨道,偏着偏着却又歪打正着地开辟出条适宜的新路。
童之芙最近也在尝试为注重生活的体验性做出努力。
抱着点评软件挑挑选选一整天,童之芙终于瞄定一家氛围感中高档餐厅,打算感谢景逸陪她度过人生的低谷期。
或者就权当做一场约会,给景逸本就丰富的体验派人生里再加些新鲜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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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位于黄浦江畔,夜风下的墨色江水波光粼粼,荡漾出一派华丽绸缎般的柔软样貌。
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外,露天小花园摇曳出淡淡的暗调光影,空气中飘着奶酪和牛排为主的咸香味道。
紧靠玻璃隔栏的内侧,质感厚重的圆桌两边面对面坐着童之芙和景逸,柔和的光线映在桌面的漂亮饭上,浪漫的氛围宛如在拍摄一场黏糊糊的爱情电影。
景逸叠着腿坐在对面,懒散的模样里又有心满意足的笑意,悠悠地打量她一眼,问:“搞这么大阵仗?”
“应该的嘛。”童之芙抬头和他对视,“庆祝我找到新工作,以后有资金养你。”
换来景逸轻嗤一声:“豪气。”
宠爱降临措手不及,又正合他意。
景逸好心情地弯一弯唇角,若有所思地扬一扬眉梢,尾巴俨然有越翘越高的架势:“胃口养刁了哈。”
“以后这仪式感不得常来几次?”
童之芙一听便开始警惕:“那不行的,我的小金库吃不消。”
景逸瞬间便笑起来,逗弄地给她打包票:“放心,不惦记你那点家底,出门我付钱就成。”
付款这事儿都是你来我回,有来有往中相互保持平衡的,若是以后再有出门搓饭的机会,童之芙猜测她买单也抢不过景逸。
若有所思半晌,她想出个还人情的解决之道:“那我可以给你送点小礼物。”
“礼物?”景逸眉飞色舞,“我能挑么?”
“可以,不能太贵。”
但是礼物也不能送的太勤,以景逸刚听说有礼物就要提要求的厚脸皮,谁知道他会不会整天缠着她要各种各样的新鲜东西。
童之芙限定频率:“而且也不能太勤,比如说,生日什么的才可以。”
夜风习习,就着昏暗的灯光,滚烫的目光停留在童之芙脸上很久,似乎判断出她认真的样子不是在画饼。
谨慎的薄唇微张,临门一脚时又端起杯抿了一小口水,深藏不露的期待以玩笑的方式气定神闲地说出来:“要求还挺多。”
“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是真不知道男人想要什么啊,泡芙老师?”
就知道童之芙不点不通,景逸吊儿郎当地抬眼:“亲我一下?”
望向她的目光没有错过每一处细微的情绪变化,他话音刚落时,童之芙是什么反应呢。
一闪而过的为难表情,她下意识敛睫,视线躲闪,最后还是体面地委婉拒绝:“还是不要了吧。”
太过直白的表述令童之芙始料未及。
亲密提议出现在公共场合里,以至于童之芙甚至混淆掉,她拒绝的究竟是亲他本身,还是说,在餐厅做这件事情。
性格使然,童之芙并不擅长大方地表露心迹,含蓄被当做刻板规训凿在骨子里。
遇到事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沉郁的叹息在胸腔几经流转,景逸最后还是没舍得为难她。
他怪只怪自己,平白搅了这场来之不易的温馨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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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的情绪很容易牵扯出不太愉悦的记忆。
几天前的夜晚,祝槐青给景逸打了通电话。
得益于景逸仍把沙发当做休息的地盘,一墙之隔的落地窗外便是露台。
在这个位置,通话的声音散在风里,并不会在室内人耳边留下任何影踪。
祝槐青打电话来是为了算账的。
只是她毕竟仅听聂欣蔓一家之言,跟景逸通话的语气中到底留了先搞清状况的余地:“我怎么听你聂阿姨说,你和米米结婚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逸敛着眸,很轻地承认道:“是真的。”
自小到大的印象中,祝槐青一直是位极其开明民主又和颜悦色的母亲,正是这样的好脾气,却难得有怒意上脸的时刻。
“胡闹!结婚这样的大事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让大人们都蒙在鼓里。”
气怒的声线穿透呲呲啦啦的电流传至景逸耳膜,祝槐青并非在商量,而是通知——
“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就这周抓紧时间回家一趟,至少要当面跟你童叔叔和聂阿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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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作上手三把火,童之芙最近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漫画的改编绘制上。
把爱好当做事业的快乐简直超乎想象的,所有疲劳和心累的状态都一扫而空,童之芙生活里优先级排名第一的选项除了画图还是画图。
以至于她时常一抬眼,晴空万里的天色跳过所有渐变,一瞬跳转至日暮的蓝调时分。
客厅里,灶台上炖着的养生汤咕嘟咕嘟地小火冒泡,清甜的米香充盈地灌满这方小天地。
童之芙伸着脖子探眼,刚想问问他正在做什么好吃的,比话音先响起咔哒一声,是她脖颈骨骼错位的征兆。
蹙着眉没忍住轻轻的痛声:“嘶——”
景逸第一时间便注意到这边动静,男人的身影没几秒便近至童之芙眼前,他垂下身子,盯她拧紧的眉:“哪里不舒服?”
深呼吸了下,童之芙试着扭转脖子,还好,这次倒没什么问题。
“没事。”童之芙收回摸索颈椎的手,猜测,“应该只是画图太久,有点僵硬。”
尽管仍有不适的酸胀感,不过处于正常范围。
她说:“现在好多了。”
一道担忧的光隐在琥珀色的眼眸里,停顿片刻,景逸缓声问她:“要帮你按一下么?”
久经伏案,正是伸懒腰最舒服的放松时间,童之芙偶尔也会尝试弯折手臂揉捏脖子,但这个姿势很考验身体的柔韧性。
经常是颈间的酸痛还未缓解,小臂就先酸的抬不起来,可以说是很不划算的,拆东墙补西墙的买卖。
一听说有免费的劳动力,童之芙眼眸亮起亟待享受的碎星:“可以吗?”
景逸也笑了,理所应当的宠溺语气:“老公不就是放着使唤的?”
牵着童之芙的手,景逸带她坐在沙发上,他拍了拍空出的腿间:“靠我这边近一点。”
屁股跟着他的指令又往后挪了挪,无形间缩短了一点间距。
背部正对景逸的胸口,男人呼出的丝丝热气若有若无地拂着她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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