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话里话外说起来全都是些娇嗔的小脾气,但不自觉的,景逸早就被划入童之芙的己方阵营里。
终于舍得坐上车时,东八区的时间碰巧指过零点,停车场里同样开启崭新一天。
车内和车外是冷热交替的两个温度,稍微适应温暖环境后,童之芙把罩着的外套往下扒拉了点。
迫不及待的问题当然是:“所以我妈妈都说什么了?”
景逸薄唇轻碰,轻描淡写带过:“没说什么。”
熟稔的掩饰水平完全没令提问者起疑,又或者在景逸极端沉得住气面前,童之芙拥有太强的钝感力。
他低下头将车子打火,嘴角漾出耐人寻味的痞气,把功劳推给场外援助:“而且你不是帮我搬救兵了?”
“爸爸吗?”童之芙愣了下,转而替代为欣喜,“他劝住妈妈了?”
景逸也顺着她的目光轻松一笑:“和事佬做的到位。”
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童之芙悻悻然:“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
凌晨的大马路通畅无阻,整个城市陷入酣眠时或许很难想,这条路会在每天的早高峰堵上一个多小时。
要搁在平时,这会儿远没到童之芙的睡眠时间,奈何昨天晚上没睡好,今晚又一直紧绷着弦,困意来的汹涌且不讲道理。
余光瞥一下童之芙摇摇欲坠的眼皮,景逸说:“睡会儿吧,到酒店我喊你。”
短暂要闭上的眼睛因他口中的一个目的地又忽地睁开,童之芙清醒了点:“我们去酒店吗?”
“嗯。”景逸说,“再回去太晚了。”
下一秒,他又说一句,只是声音尤其的低:“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大概是,她理所应当是要回到她家的,而景逸是要和她分开而回到自己家的。
咚的一声心跳微沉。
井水不犯河水的分明界限有时实在令人不爽。
而此刻,童之芙早已忘记,景逸入住她的公寓之初,甚至还是他“以条件”换来的。
景逸说完后,安静半晌,童之芙想着童朔给她说的——
景逸是和祝阿姨和景叔叔一起去的她家。
那么他爸爸妈妈也知道了。
景逸好不容易回来便是受审,又在清寂无声的大半夜出门,很自然便涉及到的问题是:“你晚上出来,和叔叔阿姨怎么说的?”
童之芙换一种问法:“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吗?”
景逸:“嗯。”
大致很轻易便看出她忧心不拜访的做派失礼,景逸哄着她:“等白天有空再见也一样,这会儿他俩早睡了。”
童之芙搓一搓手指,唇线抿起,犹豫须臾又问:“那你住在哪里呢?”
她问:“跟我在酒店,还是...回去?”
随着车辆疾驰,留给他的思考时间所剩无几。
倒计时里,回应童之芙的是景逸低沉的声音:“都可以。”
他说:“看你。”
不放心她独自入住酒店,但又怕她介意共处一室,几经犹豫的选择权又交还给她。
回顾这近小半年的时间,祝槐青远有比聂欣蔓更气愤的理由。
在童之芙的印象里,祝阿姨对她和景逸的关系应是不知情的。
面对曾经对她热情又友善至极的阿姨,她回报的方式却是一声不吭和景逸闪婚。
不是说她不好。
而是站在他爸爸妈妈的角度,当一个朋友家的普通小辈和当儿媳的概念又是天壤之别。
后知后觉生出种辜负了祝阿姨信任的愧疚。
明明他父母没做错任何事,景逸同样没有,但一家三口上门的样子很像是接受以聂欣蔓为主导地位的检讨。
平白无故遭受数落,可这件事从头到尾,错都在她。
景逸主动接受了聂欣蔓的奚落,而她呢——
必定也要面对他的父母。
她能有和景逸一样强大的抗挫折能力吗。
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逐渐远去,童之芙内心浮现的,是被架在凌迟场上,即将面临随时降落硕大巨斧的场面。
脑海意识瞬间恢复清明,睡意在紧张的胡思乱想彻底跑了个干净。
童之芙皱着脸抬眸,深思熟虑后向他提出改道:“回你家吧。”
稍显怪异地觑了她一眼,景逸压着声,讳莫如深道:“我家总共就两张床。”
景宏章和祝槐青睡一张,剩下的一张在景逸的卧室。
童之芙又不是没去过。
“我知道。”
她并非没想到这点,而是她觉得,彻夜的检讨中,她八成并无睡觉的可能。
因而童之芙轻声摇头,说的是:“没关系。”
-
与先前料想中大相径庭的是,回到景逸家时,室内灯火通明。
祝槐青和景宏章都还没休息。
瞬间蒸腾起的紧绷情绪在看到祝槐青与从前别无二致的和善笑眼时,心中某块缺失的拼图逐渐被填充完整。
祝槐青待童之芙的热情程度比以往更甚,张口便是温柔寒暄:“一个小姑娘大老远坐这么晚的飞机,累不累?”
她又转过头嘟囔景逸:“你说你,怎么照顾的米米。”
谈何照顾,景逸对她的行踪根本就不知情。
只是她临上飞机前,把她的航班信息告诉了童朔。
事先预想的算账等情形甚至全部都没发生,在一切如旧的关怀里,童之芙眼眶蓄满不知名的温热。
她话音溢出几丝哽咽:“是我临时起意来找他的。”
“对不起阿姨。”
明明受委屈的是他们,没出息吸溜鼻子的却是童之芙,她不用想都知道傍晚有聂欣蔓在的场合是何场面。
童之芙眉宇间是很重的愧色:“我妈妈是不是说了很多难听话。”
崩溃的小姑娘被揽在怀里,祝槐青一下下地顺着童之芙后背,展露风轻云淡的笑颜:“小伙子听点难听话怎么了。”
往景逸的方向睨一眼,祝槐青理所应当地说:“他哪有那么脆弱。”
话里话外均向着她,仿佛站在旁边的不是她的亲儿子,她才是祝槐青唯一的亲女儿。
一下惹的童之芙眼眶更红。
旁观着这副母慈子孝的场面,被晾在一边的景逸终是没忍住轻啧了声:“行了啊祝女士。”
又含着笑瞧一眼靠在祝槐青怀里的童之芙:“等会儿把我哄人的活给抢没了。”
这副没正经的做派不经意给了童之芙一点情绪缓冲期。
再瞅一眼始作俑者,景逸正慵懒地把玩着车钥匙,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被恶语伤害到的模样。
莫名给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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