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很迷茫。
加入高专，变强。
这的确是他的目标没错，但是不是实现太快了？
在加入高专之前，由于单打独斗又没有接受过正统咒术教育，夏油杰最强的咒灵是一只二级咒灵。
为了收服那只二级咒灵，他甚至用了咒海战术，消耗掉了近一半的三级咒灵。
然而现在……
他拥有了特级？
收服结束，不夜暮雪离开一小时后，夏油杰还未完全回神。
终于，他抬起头，望向下山的方向。
轻柔的风亲吻过他的脸颊，午日的暖阳洒落，一切都那样真实。
夏油杰又扭头，家入硝子已经回学校去了，只有五条悟还靠在树干上等他，见他看去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夏油杰于是也笑了，他抬手，巨大的虹龙现身，又在他的操控下变成了合适的大小。
虹龙的吐息带着灼热感，浑身上下覆盖着坚硬的甲片，夏油杰足尖轻点，跃上虹龙后背。
“悟，要和我一起去兜兜风吗？”夏油杰露出畅快的笑容。
“老子自己能飞。”
“所以去吗？”
五条悟笑着一踹大树，借力过去握住了夏油杰伸向他的手，被稳稳拉上虹龙背部。
虹龙腾飞，带起滚滚烟尘，又速度极快地带着两人冲入云雾。
夏油杰还未学习过关于咒力的多种应用，冷风呼啸在他的脸上，如刀子一般。
可很快，刺痛感消失不见，五条悟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身体，无下限连同他一起包裹在内。
“杰。”五条悟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
夏油杰应了一声，听到五条悟开心的声音。
“和老子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感受着五条悟喉结滚动时的颤动，夏油杰内心一阵悸动，他侧过头，迎上那双蓝盈盈的眼睛。
半晌，他缓缓笑道：“别总是老子老子了，很不礼貌啊，悟。”
深夜，不夜暮雪离开五条族地，独自一人前往远离此地的一处荒山。
走入结界，月光下，一个破败的神社显露。
神社内没有点灯，不夜暮雪走进去，点燃了神龛旁的蜡烛，烛光黯淡，只照亮了方寸之地。
神龛内供奉的，是拥有四手两张脸的鬼神，面目狰狞。
“呵。”看着神像，不夜暮雪发出一声极轻的嘲讽。
神像前摆有七根带有强大诅咒的古朴钢钉，其散发出的威势，不比五条家任何一把特级咒具差。
不夜暮雪拿起一根，反手朝自己腹部果断刺下。
钢钉入腹，爆发出一阵刺眼强光，却又被结界完全挡下，只有浓烈的血型味儿无声蔓延。
如被蛇虫鼠蚁啃噬，腹内肝肠寸断，几乎难以忍受的痛楚令不夜暮雪脚步踉跄。
他伸手扶住了供桌，宽大的袍袖不慎将神像洒落，他的五指因吃痛抓在神像上，几乎要将神像的脑袋掰断。
特级咒具附着的特殊能力令伤口迅速愈合，但痛楚却一波跟着一波，完全没消停的意思，钢钉也好像完全融入了他的腹部。
“将散魂钉打入体内，是对待极恶之人的酷刑，会让人时时刻刻感受到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七根散魂钉落下，你将会魂飞魄散，□□与灵魂一同消亡，到时就再无法回头了。”
声音出现的很突兀，不夜暮雪却并不意外。
这个世界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注视着他。
他没有回头，只狼狈一笑，忍痛应道：“我知道。”
“为什么要送夏油杰特级咒灵？”背后的声音问。
不夜暮雪叹息，无奈道：“我知道家主迟早会梦到他，但梦到得太快了。梦境与现实混淆，令家主忘记了现在的夏油杰还并不强大，家主的言行会让夏油杰更快暴露，很快会有人盯上他，他必须尽快获得自保的能力。”
“或许五条悟并不是混淆了梦境与现实，他只是太自大了。”
“您说的对，毕竟自小他便是顺风顺水。”不夜暮雪并不否认。
五条悟只是无所谓。
他不知道所谓的幕后黑手，也认为自己可以为夏油杰摆平一切麻烦，所以肆无忌惮。
“不真正撞上南墙，他永远不会知道疼。”
不夜暮雪转身，背部吃痛地靠在供桌上，平静地看向角落阴影处的人：“您说笑了，我不是为了让家主撞南墙才回到这一天的。”
“停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不夜暮雪敛眸，低声道：“您要么帮忙，要么不要插手，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就算你因他而死，他也不会知晓。”
“这不是很好吗？这是他的报应。”不夜暮雪嘴唇勾起，声音带着黏稠而阴鸷的恶意：“既然他敢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这一次，我也要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你会将世界毁掉的！”那道声音严厉了许多。
不夜暮雪自嘲地笑了。
他的眼神仿佛透过遥远的时光，他的面前好像站着一个又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他又看到了那日的熊熊烈火，见到了冲在火焰最前和他分庭相抗的青年。
那个由五条悟一手救下的沉郁青年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不夜先生，你会将世界毁掉的。”
“啊……我知道。”不夜暮雪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值得吗？”
少年的声音与成年乙骨忧太的声音融为一体，令不夜暮雪微微恍惚。
不夜暮雪曾反问过乙骨忧太。
现在，不夜暮雪也在反问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少年：“您真的认为，失去了五条悟的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沉默，久久地沉默。
不夜暮雪缓缓站直了身体，眼神志在必得。
是和乙骨忧太一样的反应呢。
乙骨忧太曾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但他没有。
现在，不夜暮雪笃定认为，面前可以扭转乾坤的少年同样不会阻止他。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不夜暮雪的身体在寒夜中渐渐染上凉意，四肢僵硬地宛如生锈机械。
终于，不夜暮雪听到了少年悠长的叹息。
“不夜暮雪，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夜暮雪的眼神在这一刻灿若星子，笑容也如阳光绚烂，内心的夙愿几乎脱口而出：“我要五条悟活下去，在这个世界自由灿烂的活下去！”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五条悟现在很不快乐。
昨天夏油杰得了一条特级咒灵并带他去兜风，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结果因为太高兴了，回来的时候两人在虹龙上打闹，导致虹龙坠机直接砸塌了教学楼。
五条悟觉得问题不大，毕竟没人敢为难五条家的家主，但……
谁让他之前已经把夜蛾正道的耐性磨光了呢！
总之，五条悟和夏油杰目前正苦逼扫厕所中。
“我明明赔了钱……”五条悟嘴里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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