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时常会怀疑殷寒有没有传说中的那几天,不然一个人的脾气怎么这样晦涩难懂。
她无奈的将手抬起,拍了拍人的肩膀,她这才发觉,原来殷寒这样高。
在苏苏和北棠单独相处时,殷楚非呵令小厮将他抬回,他虽然不喜欢北棠,但是她好歹照顾他良久,身上还怀着殷家的骨肉。
在苏苏冷硬的面孔下,没有人会阻挠北棠的离开,只当她是被迫的。
殷楚非盯着垂首走在后面的两人,看他的敌人和夫人在苏苏的面前是那样的乖巧听话,殷楚非心底满是异样。
殷府备好了马车,苏苏踩着板凳上去,同时接住了北棠的手,握紧要将她拉上来。
殷寒感觉到有股不舒服的视线,身躯微微顿了顿,眼睫轻转,一个坐在马车里的小男孩吸引了殷寒的视线。
“皇姑出门在外如此洒脱?”那人开口,嗓音带着未彻底变声的青涩。
听对方的称呼,这人便是小皇帝梵清沐了。
除了苏苏,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苏苏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人稚嫩的小脸带着稚气,却故作老成的板着脸,因为她的视线转过头去。
即便他动作很快,苏苏还是看见了眼底的那抹局促。
梵清沐定了定神,暗示了瞥了一眼车夫,苏苏心领神会,带着两人坐上了帝王的马车。
小皇帝八岁登基,如今已经有了四个年头,而他的父母也就是苏苏的兄嫂,因为他贪玩乱跑,被敌军挟持,最后导致边疆的父母双双丧命。
苏苏因此恨上了这个孩子,兄嫂一辈子如此疼爱她这个妹妹,最后却不得善终。
从此两人除了公事之外不会再见面,就算私底下见到了也往往是不欢而散。
空气凝固,仿佛如死的一般寂静,最后还是梵清沐率先开口,“你知道在外面有多少人想杀你,你倒是携着美人出游,真是潇洒快活。”
他冷眸对上殷寒,犀利的像是要把人穿透。
殷寒鸦羽般的眼睫微颤,虚弱的身体在白日也渗着病态的白,注意到视线,他拱手行礼,规矩周到。
虽是训斥的话但苏苏在这话里听出了满满的关怀,她纠正了一下,“倒也不是出游,这次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梵清沐:“……”
他连这人的路线都掌握的到,会不知晓吗?
他不知道这殷府的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药,一个殷楚非不够,如今又来了个殷寒,如果情之一字能惹的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这辈子真是巴不得孤独终老。
王总管给两位主子躬身上了一碟甜点,“如果我没记错,殿下最爱吃的就是这藕粉糖糕了,现下快尝一尝。”
苏苏投去了感恩的一眼,她确实是安生日子过得太多了,府里如今顺风顺水,她失去了危机意识。
过了那么久的现代生活,忘了这里是一言不合就搞刺杀的皇家了。
苏苏转眸赞了糕点一句,随即视线对上梵清沐,“所以那车夫是殷蒙父母派来的?”脑海中浮现殷蒙父母淡漠的眼神,现在一想,那里面的怨恨透骨令她背脊发凉。
梵清沐缓声反问,“你说呢?”
苏苏咽了口口水,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说,侄子,这次算我欠你一次,。
逝者已逝,悔之晚矣,梵清沐恐怕也这么想,才会这样在意这个仅剩的亲人,盯着梵清沐别扭的眉眼,苏苏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手中是柔软的发丝,黑亮质感很好,她顺着摸了摸,不给人的发髻弄乱,“谢了,我的小侄子。”
“放肆。”梵清沐转头也躲不开人的动作,气的脸都红了,可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对苏苏动手的,他只能怒斥,“你们都瞎了吗?”
众人顿时齐齐往周围看去,不往这里看一眼。
“殷蒙死了没?”苏苏收回手突然开口问道。
梵清沐理了理发冠,不怎么搭理,苏苏也无所谓他的傲娇,视线往左看去对上王总管,听人回道,“明日便会处以五马分尸之刑。”
梵清沐脸色陀红,这种亲密他真是许久未曾有过了,自从父皇母后去世之后。
还记得小时候他哭着扑过去想抱住姑姑的时候被人甩开,那愤恨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会忘,那眼神分明透露着一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说实话,如果可以交换,他真希望这辈子死的会是他。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怎么?后悔如今也来不及了,令书已经通告天下,明日殷蒙必死无疑。”
那才是真正和苏苏的意呢,她现在全身而退,在意的人也都在身边,就由着殷府的人狗咬狗去吧。
“我是叫陛下守卫严谨一点。”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猜错了的梵清沐心底很是复杂,自己都不知是高兴还是不爽,冷气刷刷的往外冒,总感觉现在的姑姑有些看不透。
等马车停下,梵清沐掀开帘子顺势而下,苏苏拉住胳膊制止,“这是公主府。”
梵清沐愤愤撤回身子,“朕自然知晓,还请皇姑移驾。”他刚刚是走神了吗?怎的如此莽撞。
苏苏三人下了马车,临走之前苏苏还嘱托王总管,“路上小心,平日里多给陛下备些静心凝神的汤药。”
大夏天的人总是易怒暴躁。
梵清沐听得一清二楚,小皇帝哼了一声,“姑姑府中男宠肖衡能力卓越,也多亏你舍得放人。”还是如此重要的盐税。
听说姑姑宠幸殷寒,纵容黎喆,放权肖衡,就连那木讷的林宴舟都在她面前得脸,他这位姑姑的后宫当真是好戏不断。
他可得好好瞧瞧,到底谁才能让姑姑怀上皇家子嗣。
苏苏认同道,“他确实能干。”但是关于衷心程度还是未可知的,不可过度相信。
待马车驶去,苏苏被迎进府内,先是为北棠安排了住所,“若是有什么吃的用的不必忌讳,直接去库房拿就好了。”
北棠也没什么感谢的,便只能尽力替苏苏医治,今日本就到了时间,只是有事耽搁才会如此。
苏苏也想起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拉过殷寒给人瞧瞧。
“这是天然的体寒,是药三分毒,最好不用,只需要泡泡足浴,多多忌口,不要吃生硬冷寒的食物是最好的医治方法。”
这种东西大多天生,只是看殷寒平日里折腾也不像是会在意这些的样子,“从今往后,我看着你。”
北棠正色,“还有殿下,殿下的生活起居也需要在意。”
苏苏:“……”
她总感觉自己找的不是闺中密友,而是间接性的给自己找了个亲娘。
苏苏回道屋内翻看了账单,她不知殷寒为何生气,但是听那些聚会里的人说哄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用钱。
没人会抗拒这么一个大饼砸到头上。
苏苏想了想自己的经历,只能说确实如此,来到殷寒面前,殷寒不知在想什么,眉间像是打了个结,困顿不已。
手中无意识的剪着手中枝丫,都快把盆栽给剪秃了都不停手。
苏苏轻咳两声吸引了人的注意力,“这树怎么招惹你了?”
殷寒回神,只见苏苏将手中掌印交给他,眼神呆呆地瞅去,带着迷惑和不解。
“送你的。”
殷寒仔细瞧着手中那块玉印,混沌的脑子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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