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胥?堂溪胥?”潭中的少年没有反应,徐凝又喊了他几声,依旧没用。
怎么办呢?
“光羽,光羽。”系统无声,二师兄他们也没见人影,荒原百里没有一个人,天已经黑下来了,风没有白天那般大了。
夜间觅食的小动物出来了,“吱吱吱”“嚓嚓嚓“”嗤嗤嗤”的什么声的都有。
徐凝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不……
唉,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徐凝咬咬牙用匕首在左手手掌使劲划了一刀。
空中的血腥味儿瞬间变浓,鲜血大滴大滴的落在泥沼中,深色的泥潭淹没了血红……
“娘,爹怎么还不回来?”又是这一句,少年的语气依旧是彷徨、担忧。
过了一会儿,少年眉毛弯成八字,眼眶逐渐变红,琥珀的眸子逐渐湿润。
一颗颗晶莹的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此时平日冷漠梳理的少年竟有些无助可怜。
徐凝生平初次见男人哭。
少年呆滞的双眼含着水,波光粼粼,泪眼朦胧,竟颇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之感。
“诶,你别哭啊。”少女有些无措,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女的心逐渐柔软。情不自禁伸手轻抚着少年的墨发。反复顺着,似安抚更似安慰。
怎么还是没用?
“娘,你也要离开我吗?”白皙的少年微撅着嘴。朱唇恰有泪水划过,更显红润饱满。
娘,娘?有了!
“洁白的月光,绛色的小鲤。边疆的小屋,我们一家人幸福满满。长夜漫漫,月儿弯弯。吾儿乖乖,爹娘盼盼……”徐凝倏然想起原著里的歌词。
这是堂溪胥儿时他母亲时常唱给他的。
徐凝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当手中的血沾在他的蓝白衣袍上,她才反应过来。
糟了!我记得原著里他很爱干净来着?我记得这是他最喜欢的衣服来着?我记得他曾因为别人弄脏他衣服直接把人刀了来着?
徐凝耐心地唱着,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不久少年浅浅地扇了扇长睫,笑了。
“恭喜主人,支线任务一顺利完成!”光羽的机械音响起。
“获得一张未知剧情解锁卡。”
约莫半刻钟,泥潭中的少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清醒后那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刚刚在干什么?”少年语气冷漠,还带着疏离怀疑。
虽然林子里乌漆嘛黑的,但徐斓枳隐约能看见少年轻锁的眉头。
“我想救你来着,但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又不敢轻举妄动,就试着拍拍你把你叫醒。”
“那首童谣你为什么会唱?”
徐凝能明显感觉到此人身上散发的冷气。
他没有问“刚刚你是否在徒歌”而是直接问她为什么会唱那首童谣。要么是他一定听出是她在唱,要么就是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梦中听见还是现实有人在唱,直接下套。
和原著里的这种反派打交道,徐凝始终留了个心眼。
“我刚刚哪有唱歌,就只拍了下你的背。”堂溪胥见眼前的小姑娘神态自若,眼神清澈宛若潺潺泉水,丝毫没有反常的表现。
“哦?是吗?”少年的瞳孔瞬间缩小。
“唉,你还是先出来吧,不然等会儿越来越深。”徐凝马上转移话题,顺便找了根长木头给他。
堂溪胥拉着木头,徐凝使劲才勉强把他拉出来。
出潭一瞬间二人距离拉近,堂溪胥见马上要倒在徐凝身上,连忙一个侧身躲开。
不过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少年低头就看见了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手心划了道大口子,没包扎,血还在向外浸,少女的纤细的手指上还有血孔,有的甚至还有刺不过结了血痂。
“徐凝,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一路上亦鲜少言语,说到底你我不算相熟。鄙人实在想不通,我何德何能让你不惜受伤救我?”少年的语气带着怀疑、试探,隐约中有些自嘲?
“更何况,徐姑娘近日性情大变与往日可谓大相径庭,莫不是撞傻了?”少年紧紧追问。
“堂溪公子此言差矣。古人言‘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你我因机缘相识于江湖,虽相识不过半月,可求药之路毕竟危险重重,亦如关山,你我皆为羁旅之客,同为他乡之人,此处又是密林,我不帮你难道要看着你客死他乡吗?更何况师父曾教导我,行走江湖,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少年看着眼前的少女滔滔不绝,义正言辞。
他抬眸间见少女的笑如三月暖阳,堂溪胥觉得有些奇怪,他竟觉得少女的笑踱了层金光。
“还有,人都是会变的嘛。我也是。才不是傻了。”少女在后面小声补充。
少年未言语,他侧过脸,斑驳的树影打在少年脸上,徐凝看不清他的神色。
……
二人一前一后朝前走。堂溪胥走在前面,徐凝看不清他的情绪,那人也不言语。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林子里的树木茂盛且高大挡住了外面的天色,此时才觉林中漆黑。
“吼,嗷吼”
这震人的叫声,是我想的那样吗?
事实证明,确实是。
夜黑风高之下,徐凝自己正前方约十里的地方立了个庞然大物。
墨黑的夜里那野兽成人型站立,头小体壮,黑色的瞳孔还有些反光,小头上立着一对小三角形耳朵,约和堂溪胥一样高。
原来是“熊出没”。
在这黑漆漆的霜华林里,还对我“嗷吼”,一点也不可爱。
那熊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徐凝眼睛瞪得溜圆,一颗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她刚想尖叫,一只细长冰凉的手立刻紧捂住她的嘴巴。
“嘘。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别动。”旁边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少年低下头,凑到徐凝耳旁低语。
徐凝立刻噤声,少年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只有他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是暖的。徐凝只觉得耳蜗痒痒的,酥酥麻麻,大脑一片空白只听他指挥。
那熊约盯着他们看了半刻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熊嗅了嗅鼻子,又趴在地上朝他们走来。
十里、八里、五里,随着棕熊越来越近,徐凝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堂溪胥半抱着徐凝朝身后缓慢移动。
“嘎吱”,树枝被踩断。
不远处的熊倏然裂开嘴呲牙。肥胖的身子半卧着向后仰了仰。
熊立刻扑过来。
堂溪胥把徐凝使劲往西边一推。
“跑!”
徐凝立马拿出全部力气向前狂奔,这段时间她真切感受到死亡竟离她如此之近。
另一边,满身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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