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鼓鼓,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讨厌的谢烬洄。
你写啥不好,偏弄出谁都能借过去绑我的天命判词——情根深种!
你也要来绑我?
亏我把你当成可以信赖,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隔着水盆盆聊天,可以答应你扮一天夫妻的……
的……
我脑子里闪过清汀的话语。
同僚,对同僚。
我和谢烬洄只是比普通仙友更进一步的同僚。
他以为他是谁?
谢烬洄在后面追我,却始终保持一步的距离。
看来,他也是懂的,我鸢姀永远不会因为被绑定,被唆使,被不明不白,安排成谁谁谁的谁谁谁。
我得,心甘情愿。
现在,我不情愿了,不想和他扮夫妻了。
可是,我前方的绿草地,越走越浅,越来越深黄。
直到,我眼前浮现出,那片熟悉的金色麦田。
麦田?昔日的它,怎么还在。
我看到一只飞得很傻,但明显很快乐的蚂蚱,叫着呜呼,歪斜着淡褐色的翅膀飘然而过。
眨了眨眼,我噗呲一乐。
那么傻的,不就是彼时,学躲藏变身术,学到疯魔,变成蚂蚱的我吗。
不过那一刻,属实自在逍遥,即便后来的记忆不美好。
我本想再看看,接下来是哪个怪物,把我和谢蚂蚱一起撸走的。
但是,就在黑影靠近以先,我后腿儿攒劲儿要把谢蚂蚱揣走的刹那,场景突然变了。
我转过头,质疑的眼神看向谢烬洄。
他也莫名其妙,“很奇怪,那一幕不见了。”他说
其实,我可能也没生他多少气吧。
尽管一直以来他总是一个劲儿,想靠近我,但他何时束缚,强迫过我?
没有。
反而是我对他,石头聚微尘,太过强势。还牵连他总为我想办法。
哎,既然来到麦田,我便好好看看蚂蚱死绝后的冬季,凡人是怎么活过来的吧。
沉沉心境,淀淀脾气。
我信步向前走,走在蝶梦铃的折折画面间。
麦田从青青禾苗,到谷穗抽条,再到米粒饱满,碾磨出白粒香米。
我看到最多的,便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一对对朴实夫妻,他们勤劳,踏实,耐得住日复一日蹉跎奔忙。
太阳升起,他们在忙,太阳落下,我看到放牛娃自山而下,回到家,挤在父母桌边,一起吃食白米饭。
而后,放牛娃撑破一件件土布衣服,渐渐长大。
他的孩子也挤进了同一张桌子里,继续吃着,我看起来的同一碗米饭。
凡人为何会知足在这样循环往复的日子里?
我又为何非要自由才知足。
现在,我的脑子里不是浆糊,是白米饭,一粒一粒的,也很粘。
眼前,几代人住过的麦田旁的茅草屋,熄灭了蜡烛。
蛐蛐又叫了,拔高嗓门。新生的婴儿吭吭唧唧几声,也在星星光里,母亲的怀里,静静睡去。
与此同时,蝶梦铃铃音响起,风也改变了方向。
我和谢烬洄回到了花灯盈天,爆竹炸空的塔檐。
时间,真成了他信守拨弄的罗盘。
我勾起一抹微笑,面向谢烬洄。
“谢烬洄,人间寻常夫妻都是朝起幕眠,辛苦度日。
像我们这种闲散的街溜子夫妻,晚上做什么?”
谢烬洄眼神忽闪忽闪,他抬起手来,抚过我头顶发梢。
他像是揪住了什么,笑着抚下一小坨饭粒。
噫!
方才,我的确低下身,往人家刚蒸好米饭的大锅里,探了探头。
太香了嘛。
眼看他将饭粒弹下塔去,我委屈得不住呻吟。
“干嘛呀,那可是白米饭,我,我还饿着呢。”
他倒是个大方的神君,说了句。
“白米饭并不是只有凡人能吃,这几粒,便赏赐予旁生啦。”
他说着,搬过我的肩膀,让我抬头看他。
那眼神跳动着异样的波动,似乎还在思索我刚才提出的夫妻晚上该干啥的问题。
他的视线自我的眼睛,渐渐下移,直到鼻子以下,他停在那里。
他像最微末的风,在慢慢慢慢将我向他怀里吸。
塔顶,山野的风催促我的凡人身体,去寻一个可以抓住的依靠。
身躯似乎也很渴望得到他的庇护。
月光柔和,天光是花灯的绮丽朦胧。
夜晚,我很饿,饿得发困,又很想安全。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凡人的感受,不是我鸢姀的。
但我,愿意跟着这份感受,去尝第一口水,第一张饼。
放第一盏花灯,靠近第一个人……
由谢烬洄主导的缓慢的移动,戛然停止,他的头猛然抬起。
他放弃了,他盯着的什么诱人事物。
我听到他不服输的叹息,一败涂地的滚落塔底。
啃饭粒的旁生或许还吧唧吧唧发出响声。
不知谢烬洄对谁说。
“谢烬洄,你不能贪得无厌啊!”
他再吸一口气,利索站了起来,朝我伸出一只手。
“好了,鸢姀,这一日我们该结束了。”
我瞬间惊恐淋头。
这就要回天界了,我,我,不想认罪啊。
我试探问他:“办法,你想好了?”
“想好了。”
谢烬洄自信点头,探身拽住我胳膊。
我对他又摇又扭,连连后退,都滑到了屋檐边边。
“我不,谢烬洄,我那十二滴水珠子的「美人劫」,我想不想都害怕呀,我不回,不回。”
谢烬洄紧紧拉住我,因为我只要再退一屁股,就得摔下去成泥,喂养群生。
“昨日在广陌坪,谁那么勇敢,要拉我去投案。”他咄咄逼人。
我赶忙答接口。
“那不是我,勇敢的是鸢姀神女,我,我就是个凡人。”
“呵!”谢烬洄弯下腰来。
这是要虎口拔牙,还是釜底抽薪?
我听见他说:“夫人,为夫现在也是凡人,我太饿了,实在不想当人了。”
他用力一捞,我天旋地转。
谢烬洄竟将我横抱在他怀里。
我双手按他肩膀,两条腿使劲儿扑腾,凡间男子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回去!呜呜呜呜呜呜!”
谢烬洄周身,仙力环绕,若银河垂泻。
他垂眸嘲讽道:“鸢姀神女,你以为你是鱼吗,靠扑腾就能扑腾回仙界去?”
他这是连带上次,我准备以蚂蚱身飞回天界,一起讽刺了?
我继续扑腾。
“谢烬洄,本神女自己有云头,用不着……”
“为夫乐意。”
“你……”
我一怔,心骂:给我闭嘴!
谢烬洄一路乘风,直把我抱到群山苑,魔窟的门口。
院子里的花啊,精啊,有灵智的大石头啊,都抻长了奇形怪状的头,根本不想遮掩啦,全都往我们身上撒眼星星。
呵,也不怕脖子折了。
到了仙界,我下界当值以及和谢烬洄扮夫妻的两天,只推着仙界的太阳微不可察地挪了一点点。
时间看上去还很早,但现在我只要呼吸一下,那人间的十二个水滴入胎娃娃,可是嗷嗷在膨大啊。
我看着谢烬洄,我泪眼汪汪。
他看着我,他一副啼笑皆非。
“鸢姀,”他要把我放在地上。
我不想下来,好像只要我不下来,人间的流逝就开始不了。
可我忘了更重要的,我跟他在这干啥呢?
凡间抱就抱了,在仙界,这可不行。
我急忙忙从他身上跳下来。
却听他说:“刚才从凡间回来时,我特意在仙界与下界的中间地带逗留了一会儿,现在,那些孩子应该都能说话了。”
啥?说话了?我不是刚离开仙界一会儿吗?
谢烬洄告诉我,他知道有个地带的时间,处于仙界和下界之间,流速自成一格。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广陌坪上空只悬停了片刻,再到人间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哎呀呀呀,时光如水,岁月如梭,竟然全是怪流乱针。
谢烬洄让我留在房里,嘱咐我等午时一到,他就来接我。
然后,领我玩个大的。
我记得他说领我玩的时候,嘴角凹成了斜斜的月牙。
既跃跃欲试,我也惶惶恐恐。
「谢烬洄靠得住吧?」
还有还有,孩子们都大了,美丽的皮囊在人间,随时都会引起祸端。
十二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得让多少国土血雨腥风,会让多少人欲海翻波。
谢烬洄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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