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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上学，庄荷拿着英语错题本，一边走一边背记生词。
高三开学之后，隔三岔五就要考试。
明天又要周测，现在学校里的高三生几乎全在复习。
当然也不妨碍有一些人在学校里混水摸鱼，就等着高考结束后彻底解放，敞开了玩。
庄荷在这其中属于第三类人。
又要好好复习，又在等着殷泉来给她送信。
一心二用，导致她的黑眼圈比其他的高三生都要重。
“尖尖！”
庄荷依稀听到了袁卉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好朋友来了。
两人在校门口偶遇，袁卉的手里倒是没拿书。
毕竟卉卉是个一心一用的乖宝宝，虽然偶尔有点叛逆，但这并不影响她稳坐六班第一的宝座。
袁卉注意到庄荷的眼圈周围发青，她担忧地问：“尖尖，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
庄荷疲惫地笑笑：“不是这几天，我是这辈子就没睡过好觉。”
“......”袁卉听着，心疼道，“你说你干嘛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霍海出狱，警察肯定会盯着他，你根本不用去找别人帮你。还有那个殷泉，这都快十天了，他还不来给你送消息。我看他就是在坑你，他压根就没打算帮忙。”
庄荷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应该不会骗我，我和他签有协议。而且那天我和他见面，相处起来，我觉得他也不像是在混社会，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流里流气，反而还挺仗义的。”
袁卉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无奈道：“在你眼里，整个禄城除了霍海是个实打实的坏蛋，其他人你全都一视同仁。就算是一个无赖找上你，你也会去无赖的身上挑点他的好处。你也不看看那些人有没有给过你好脸色看。你这是病，得改。”
两人并肩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庄荷反驳道：“话题都被你扯远了，我是在说殷泉。”
袁卉回击道：“我也是在就事论事。”
庄荷叹道：“卉卉，我真的仔细看了那张欠条，上面什么附加条件都没有，只写着让我五年后还他六千，这也算坑人？”
袁卉分析道：“问题不在于他收你多少钱，在于他会不会真的帮你。如果他压根就没打算履行承诺，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干等着？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我刚才在校门口看见你，还以为你变成了大熊猫。”
庄荷笑了起来：“这不是挺好的吗，变成国宝，多可爱。”
“......”袁卉一时语塞。
她好朋友的心态，一般人的确望尘莫及。
庄荷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灾难，完全可以用“天塌了又塌”来形容。
厄运好像一直在追着她，想要把她从安稳的生活圈驱逐出去。
现在霍海出狱，庄荷还能好好地在学校里复习，不亲自去跟踪霍海，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袁卉希望这份安稳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卉卉，我知道你担心我被人骗，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爸和我爸盯着，只要我离开他们的视线超过两小时，他们就会以为我出事了。我现在除了找别人帮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幸好殷泉他喜欢钱，我给他钱，他没理由不帮我。”
两人一起走进了教室，分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袁卉顿了顿，回道：“......好吧，那你最近就好好复习，你妈妈的事就交给他吧。”
庄荷笑着嗯了一声，开始早读。
第一节上课后，班主任邱睿带着一位新同学进了班，让新同学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廖嘉怡，之前是利江中学的，很荣幸能在高三和大家成为同学。”
“大家鼓掌欢迎！”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鼓着掌，还有人开始起哄，所有人都盯着这位突如其来的新成员。
庄荷注视着廖嘉怡，回想起之前曾在公交车上听王进提起过她。
只是廖嘉怡站在讲台上一直面无表情，却又看起来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必也是高三压力大的缘故。
邱睿看了一圈，现在只有卓菲雅的前面有一个空位。
他让廖嘉怡坐了过去，然后开始上历史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下课后，庄荷和袁卉结伴去上厕所。
而班里以热心肠著称的卓菲雅，忽然兴致勃勃地找廖嘉怡搭话：“你好，我叫卓菲雅，很高兴认识你。”
廖嘉怡淡淡回笑：“你好。”
卓菲雅给了廖嘉怡一颗糖，问：“现在都高三了，你为什么转学啊？”
廖嘉怡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保持了沉默。
卓菲雅笑道：“随便聊聊嘛，我听说你在利江中学的时候，和殷泉关系很好。你和他谈恋爱了？”
廖嘉怡身形一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她开始整理下节数学课要用的卷子，依旧没有回答卓菲雅的问题。
此时，坐在廖嘉怡侧前方的沈宁走来，笑道：“菲雅，人家和殷泉是一对儿，咱们和苏柯关系好，你觉得人家想搭理你吗？”
卓菲雅有些不满地撅着嘴：“宁宁，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你得好好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沈宁突然笑着给廖嘉怡鞠躬，一脸要哭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不好听，你能不能别告诉你男朋友，我怕他打我。”
卓菲雅无语地笑了：“沈宁，你要演就好好演，廖同学可没看出来你的诚意。”
“......”廖嘉怡低着头，颤声道，“要上课了。”
卓菲雅盯着廖嘉怡的背影，语气多了些不耐烦：“你属蚊子的？说话不会大声点？”
“我说......要上课了。”
廖嘉怡提高了音量。
卓菲雅脸上的笑容再次出现：“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事都敞开了说，没必要藏着掖着。”
说完，卓菲雅低声问了沈宁一句：“苏柯现在知不知道廖嘉怡转来的事？”
沈宁想了会儿，说：“估计还不知道。”
“有意思。”卓菲雅笑着，忽然见庄荷和袁卉返回了教室。
她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对着沈宁喃喃道。
“瘟神来了。”
......
大课间跑完操的时候，班级群忽然开始议论廖嘉怡转来的原因。
都说她是殷泉的女朋友，还说他们俩早恋被学校发现，结果学校只把廖嘉怡给开除了。
有人问为什么。
沈宁说：【因为殷泉家里有人呗，这还用问。】
又有人说：【但我听说殷泉也要来我们学校啊。】
廖嘉怡回了个呕吐的表情包：【还有缘千里来相会呢，肉麻死了。】
同学们追评：【我去，他俩是许仙白娘子啊！】
【哈哈哈哈哈！】
班级群的消息没一会儿便升到99加，同学们都在议论着廖嘉怡的私事，而此时廖嘉怡还不在这个群里。
下课铃响了后，又有人在群里回了一句：【我没听说殷泉要来，别以讹传讹。】
发送者：庄荷。
班里立马炸开了锅，大家的关注的点全都转移到了殷泉和庄荷的身上，没人再对廖嘉怡的私事感兴趣。
男生们好奇地跑来问。
“庄荷，殷泉你也认识？”
“你俩啥关系？”
“他真不来啊？我还等着他带着咱班男生打篮球赛呢。”
庄荷把他们的问题听完，一口气回答道：“我和他最近才认识，勉强算是朋友。前几天我和他见过面，他转学的事情是他妈妈私自决定的，他自己本人并不打算来。至于你刚才问打球的事，我觉得咱班男生挺厉害的，没必要非得让一个外校的人来带着。”
男生们被庄荷鼓舞后，全都开始自信心爆棚。
“还是荷姐说话耐听！”
众人散了以后，袁卉看着手机，厌恶道：“这次又是卓菲雅挑的事。”
六班的女生在学校里出名的有两个。
庄荷占一个，卓菲雅算一个。
平时两个人在一个班上课，低头不见抬头见，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但是卓菲雅这个人心术不正，过去两年仗着和苏柯关系好，在学校里没少针对别人。
偶尔还会对着庄荷阴阳怪气。
袁卉最烦这种两面三刀。
而她的好朋友庄荷，也从没把卓菲雅当回事儿，单单一门心思扑在她妈妈的案子上。
忽然，庄荷看着廖嘉怡，缓缓道：“卉卉，我还记得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说我爸是疯子。我妈死得早，他们又说只要和我交朋友，就会沾上一身的晦气，说我是瘟神。当时只有你愿意和我玩，也从来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我的家人。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卉卉。”
“庄荷，说那些话的人才晦气。叔叔不是疯子，你和他们也不一样。你别想那么多，你记好，不管到任何时候，我袁卉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永远不会变。”
庄荷抿着唇，鼻尖变得酸涩。
她忽然开起玩笑：“你干嘛，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你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气氛都被你整尴尬了。”
庄荷强迫自己转移思绪，开始回想之前在公交车上听到的内容。
王进说，廖嘉怡转学前和殷泉一个班。
那廖嘉怡应该会有殷泉的联系方式。
自从上次一别，殷泉这么久都没个消息。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找个机会问一问廖嘉怡。
*
当晚，余宝珠在家记账，电话里又有人问她借钱。
余宝珠一脸高兴，暗叹钱来了挡都挡不住。
忽然，殷泉回了家，脸上还带着一些淤青。
余宝珠问他怎么回事，殷泉也不说。
“什么？你说你今天没去禄城中学报到？”
“嗯，马上毕业，别折腾了。”
“什么叫别折腾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在外面打架惹事，你是不是跟你舅舅学的？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
“说话！”
殷泉淡漠道：“不用你操心，霍海的账后续还是我去要，我已经和舅舅说过了。”
“谁让你管这些事的？我说过这是你舅舅的工作，你给我好好学习！明天我亲自送你去禄城中学，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殷泉拿出了医药箱，回道：“你让我考大学，舅舅的事谁管？他现在借你的名义在禄城放高利贷，又暴力催收，赵华伟已经盯上我们了。”
“你说什么？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舅舅怎么会让你知道。”
余宝珠生了气：“这个余宝军，皮又痒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殷泉熟练地清理着胳膊上的伤口，说：“舅舅现在只赚不赔，您就算说破了嘴，也未必有用。”
余宝珠打不通弟弟的电话，气得心里难受。
她拿走儿子手里的棉签，蘸了碘伏帮儿子涂抹。
“自从你爸离开，家里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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