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良平抛出的疑问，令勉强从第一轮质询中脱身的章叙再次回落。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与多莫沃伊的律动错开了一拍。
眩晕感涌上来，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裴力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向后退一步，并将他暴露在众人审讯的视线之前。
“议员先生……”
郁良平挑了一下眉毛：“裴专员，现在并不是你英雄救美的好时机。我相信议会更愿意听取章叙女士第一视角的汇报。”
被郁良平打断，裴力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将舞台重新交给章叙。
章叙吞咽了一口空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干涩。
她不能完全否认裴力的指控，那会直接拆穿他并暴露自己的不诚实。
但她也绝不能完全肯定，那会将调查方向过早地引向某个深渊，甚至可能引爆更大的冲突。
她需要在这刀锋上行走。
好在声音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平稳些：“根据现有证据链，以及多莫沃伊的初步分析报告，我个人确实倾向于认为，这并非自然演化或意外泄漏所能解释。
它表现出远超已知‘灰烬’感染的目的性和人为设计痕迹。”
“但人为设计本身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可能指向非法生物武器研发、激进组织的恐怖袭击，也可能指向某些研究机构的失控项目，甚至是未知第三方的介入。
威胁响应局裴专员提及针对新巴别塔集团调查，为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方向。”
她将裴力的理论融入自己的观念，既不坐实，也不反对。
因为出发前季维说的话。
虽然她效力于农业部，但她的劳动关系还是在新闻中心。
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分不清大小王。
确保柳德米拉等人的安全确实是第一要务，但她同样不能将自己，甚至是整个新闻中心推向权力斗争的漩涡。
郁良平微微向前倾了些：“所以，章叙女士。你的结论是，此次感染事件极有可能是人为恶意行为所致，但具体源头和动机尚不明朗，需要威胁响应局主导的、针对新巴别塔集团的调查来提供答案？”
他要挖陷阱，逼迫她更明确的表态。
虽然很像诡辩，但章叙还是解释道：“关于人为恶意的倾向性判断，是基于多莫沃伊的技术报告和当前掌握的异常现象，做出的初步推论。
但最终的定性，需要所有证据链闭环后才能做出。
我的职责，是如实汇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和基于此的合理推测。
安全无小事，尤其是在涉及联邦公民神经系统安全的问题上。过早的定论可能导致恐慌或错误的资源倾斜。”
公共意识和舆论定性是最好用的虎皮大旗。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
郁良平很少见地露出了赞赏的笑意，但他很快回复了从容与平滑。
也许他并不是为了针对她，而是想借此削弱威胁响应局在调查新巴别塔集团和14区事件的主导性。
他背后也有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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