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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还治其人之身

小说:

和奸臣同流合污后

作者:

一無异十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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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敏向后方挥了挥手,先前看守粮仓的两名官差便一人抬着一个沉重的粮袋,从旁边的侧门走了过来。

“这是我特意让人从粮仓中搬运来赈灾粮,大家看可有异议?”

淳于敏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轻轻搭在两袋米粮的上方,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富有节律地缓缓敲击在那粗麻袋的边缘,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动。

“我记得,先前京城那些大人们运过来时,好像就是这样……”

“诶,小李你这眼神好,你看看?”

“我感觉乍一看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来,好像上面那一袋比下面的要鼓……”

“不对吧!我怎么反觉得,这下面的那袋装的比上面多不少!”

淳于敏似笑非笑地沿着人群缓缓环顾了一圈,而后不紧不慢地朝旁边官差道:“小兄弟,可否借你的刀一用?”

“大人客气了,自然是没问题。”旁边的官差说着,连忙将腰上的佩刀卸下来,恭敬地双手递至淳于敏手中。

那佩刀算不得锋利。

临近刀柄处的刀刃上已然沾了不少斑驳的锈迹,而那刀锋甚至有几处有了凹槽和豁口,俨然一副年代感十足的样子。

可被淳于敏举在半空中时,不知何处骤然坠下的一抹白光径直沿着那刀锋反射,却让它眸瞬间比光滑的铜镜还有明澈,像是能将一切虚假的技俩照出原型。

“嘶啦”一声,刀刃划过下方粮袋约近底部的位置。

紧接着,便是白花花的大米一粒接着一粒从那一寸不到的缝隙中挤着涌出来。

然而随着再一次刀起刀落,那刀刃将同一个粮袋接近中上方的位置划破,落下的竟成了混杂在一起的米与沙!

待最后一次,将粮袋顶层划破时,已然全然没了大米!

“这……这是怎么回事!”

底下的百姓见此场景猛地一震,不由惊呼,一个个下意识凑到前面来探头看去,似乎想瞧出个具体的所以然。

淳于敏和一旁的刘县令完全没有拦着的意思,反倒自然而然地退后两步,让大伙们仔细认真地看个清楚。

人群涌动间,她不动声色地将刀刃换了个方向,却依旧紧握住冰冷的刀柄,平静而沉稳的目光沿着周遭缓缓游离,跳跃,瞳中映出了无数道剪影。

“这袋粮食……底下是白米上面却全都铺满了沙子?难道当时赈灾粮运过来时,那位官老爷划开的也是如此?”

站在最前方的大娘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她那因冻疮而皲裂,覆满厚厚一层老茧的手心攥着从粮袋缝隙涌出的细小沙砾,混浊而苍老的眼睑死死盯着仅存的几粒白米,佝偻的腰身越弯越低。

“好一个朝廷所派发的白米细粮!好一个义愤填膺的赈灾之词!真是可笑至极,可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那看起来略显书生文气的青年一只手狠狠压在粮袋的上方,另一只手死死攥紧,只得以愤怒控诉这世道的不公。

他也是寒门出身,空有一腔才学与抱负,却因无背后无世家大族接连两次科举都被莫名顶替了身份。

在京城状告无门,不得不返回家乡做个教书先生。

然而淳于敏敏锐地捕捉到,在那一个个竞相往前凑的身影中,有个相貌极为普通的中年男子,眼神如同惯偷犯般空虚地四处闪躲着,悄然向后退去。

他小心翼翼地垂下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府尹大人怎么可能派人来杲阳查什么破案!这人肯定是伪造的……”

不出所料,那人便是那潜藏在杲阳县中的卧底无疑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事已经快结束了,为何突然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掀起风浪?他现在回去禀告上头的大人……

正当此人准备后退溜走时,耳畔骤然闪过一阵疾风,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沿着神经攀升,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粘腻,猩红……

“啊!!血……血!”

淳于敏眯着眼笑了笑,目光若看着具尸体般冰冷地看着他:“这场闹剧看完了,现在准备去哪啊?”

不远处的尖刀上还沾着鲜血,牢牢地订在斜侧方的土墙上,连带着小半只……耳朵。

那正是淳于敏投掷地暗器!

“你,你随意动刀,残害百姓!父老乡亲们快看啊,这个狗官肆意杀人了!狗官杀人了!”

那个中年男人瞳孔猛地紧锁着,一手捂着鲜血横流的耳朵,另一只手死死指着淳于敏的脸疯癫地大喊。

然而淳于敏却镇定自若,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脖颈,一步接一步缓缓往那定在原地的中年男人方向走去,旁边的百姓皆下意识往两侧散去,为其让开一条过路。

淳于敏嗤笑一声,一只手搭在那中年男人的肩膀上,道:“狗官?是在叫我吗?这样的称呼可不太好听,我不喜欢。”

她手上的力度缓缓增大,如若离得近便能听见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中年男子的五官瞬间挤压在一起,恐惧愈来愈盛。

“是谁派你来的?左威?冯正堂?又或是……另有其人?”

提到另有其人时,那中年男人竟“啪”的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

“不……不没有人指派我!都是我自己……”他话还没落下,就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什么圈套,连忙改口反驳,“不对!冤枉啊,我就是个平头百姓!”

淳于敏眼神一狠,鲜血再一次扬起!

那把长刀竟硬生生将中年男子的手背刺穿!

“啊啊啊!”又是一声撕裂般的尖叫。

“刘县令脾性好,可我的耐心却是有限的……”淳于敏将那把钝刀用力拔出,带着鲜血的刀刃如同夺命阎王般横在中年男子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收走他的性命: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执意要满口胡言,替你家主子隐下罪状,我可不知道下一刻断的是你的耳朵,你的手,还是你的脖子了。”

中年男子原以为淳于敏就是个装腔作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官,怎么也不相信她竟出手如此果断狠辣!

“我说!我都说!”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咬咬牙,“是左大人当我潜伏在杲阳县里的!我都是听命行事!”

“左大人担心赈灾粮之事一不小心捅到上面去,他不好交差,就让我潜伏在杲阳县等半月期限过去,事情再没了回转的余地了再回京!我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他手里,不敢不从啊!”

他说这话,是当着将近百名老百姓的面的。

这些父老乡亲大多都是在杲阳县世代务农,大字都不识几个,一下经历了由得知赈灾粮掺沙的真相,到目睹淳于敏不加掩盖地当众审犯,再到听那犯人如实招供,情绪可谓大起大落。

淳于敏与刘县令对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浑身颤抖的中年男子,冷声:

“不够。我要你将你主子的计划,从开始部署到实施分毫不落地在这儿说清楚,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我说!我全都说!”

……

“主上,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刘县令连同整个杲阳县的百姓写了万人血书,现已经借着白面的手送到了圣上面前。”

黑色面具男子低着头,恭敬地向那身着一袭金丝勾勒玄衣,头戴红玉毒蟒簪,乖张坐在高椅之上的俊秀男子禀告。

“圣上对此作何反应?”

“听闻圣上一开始十分动怒,但不知为何下圣旨时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命皇龙卫抄了京兆府尹冯正堂三族,而没有牵扯出后面的太子,甚至皇后和姜氏一族都顺利躲过了一劫。”

元燧嗤笑一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旁木案上摆放的青玉棋盏,从中捻出一枚如刀锋般泛着寒光的黑子堵死白子的前路。

“先前皇寺一事,淮王弃车保帅让他生母赵妃顶了罪状。赵妃被打入冷宫,连同整个赵氏一族都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而淮王本人也被禁足在府内,其党派算是大出了一回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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