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腿......没事吗？”
娜狗跛着脚，忿忿道，“草＊＊的斧头帮，说好了请公证人谈判，他＊＊竟然搞偷袭！”
“这群狗＊养的杂种！”
她又神出鬼没般掏出支烟——但这次宋千夜看清了，这玩意竟然是从她肚子里掏出来的——是的，就是字面意思、物理意义的‘掏’。
她打开肚子上的仿生皮肤，本是‘胃部’的地方变成了空荡荡的金属格子，里面堆满了香烟。
怪不得她的肠子都是电线，原来她胃部都用来‘储物’了啊！
这还能称之为‘人’吗，这是‘机械人’？
宋千夜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她看过末日之前的小说，或许这就是科幻作品中的机械义体改造。
“斧头帮嚒，”宋千夜沉吟道，“你呢，娜狗，你来自哪个帮？”
“哪个帮......”娜狗撇过头，看了她一眼，电子眼的蓝光渐深，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深邃中酝酿，“哪还有什么帮，一群本就抱团取暖的丧家之犬罢了。在这里，每次火拼都会导致一个black帮的名字被抹去。败了，就只有被驱散吞并的下场。但是想在夜都会生存，没有靠山的下场......是很惨的。”
两人顺着管道攀爬，走出一段狭隘的小道，蓦然间，霓虹点亮不夜的都市，钢铁巨树刺破天穹，如同幽灵的全息投影在潮湿的空气中悬浮、扭曲、溶解，将虚幻的欲望强塞进每个仰望者的瞳孔。
猩红的光流在摩天楼宇的玻璃幕墙上奔涌，无数荧光线条灼烧着视网膜，带着霓虹灯管的根系盘踞在管道之上。
污水与闪烁的灯牌在蜿蜒的街道流淌，好似浸泡在潮湿倒影里。
宋千夜遥望向目所能及的远方，穿梭的飞行器拖着幽蓝的尾焰，在巨型投影间呼啸而过，高耸入云的企业标志俯瞰着蚁群般拥挤的人群，他们行色匆匆地穿行在光怪陆离的阴影里，面孔被上方变幻的光源映得忽明忽暗，如同数据流中飘忽的残影。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霓虹永不疲倦的光芒，以及深藏于钢铁丛林阴影之下，被遗忘的角落中滋生的腐朽与低语。
永恒的不夜城，永恒的喧嚣，永恒的钢铁巨兽。
这，就是2199年的夜都会，是宋千夜来到的地方。
宋千夜收起眸中的惊艳，亦步亦趋的跟着娜狗，却见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街边，熟练的猛踹一辆车的车门。
她抓住驾驶员的衣领，硬生生给他扯了出来。
“看什么呢，走啊，”她冲宋千夜摆摆手，“快点，这家伙吸嗨了，咱们借他车用用。”
是‘劫’吧？
宋千夜默默吐槽，“这样不会出事嚒。”
“哦，你是说安保公司SEC？”娜狗拍拍方向盘，电子眼向上一翻，道，“夜都会最廉价的就是能偷来、抢来的东西，车这玩意又揣不进兜里，不满大街都是？SEC才不会吃力不讨好的管这事，他们都是群无利不起早的蝗虫，呵呵！”
还没等宋千夜坐稳，娜狗猛踩油门，一个漂移飞了出去，她对车窗外竖起中指，哈哈大笑道，“草你爹的夜都会，老娘又你＊活了一天！”
宋千夜手忙脚乱稳住身形，忍不住也跟着骂了句，“你是sb吗，你这个疯子！”
“对！我是S币，我是大S币！”
娜狗大笑着一路飙车，飞向群楼之间，在低空车流中风驰电擎的穿梭，直到霓虹的色彩渐渐远去，她们来到了处阴暗潮湿的拥挤建筑群面前，车速才渐渐慢了下来。
这里楼挨着楼，画满荧光涂鸦的金属管道与集装箱穿梭在群楼之间，好似走入了一处被荧光覆盖的奇异世界。
娜狗哑着嗓子道，“我们刚刚是在万商总汇的边缘，而这里是三大贫民居住地之一的黑芙岚区，要比□□林立的贝克银泥和贫民窟伊黎塔兰安全得多。但是......”
娜狗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车辆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急迫停了。
一张满是血污的扭曲面容映在车窗上。
——娜狗撞到了人。
“草你＊！”
娜狗掏出手.枪，大喊道，“你眼瞎了，碰瓷到老娘身上，这是抢来的车！”
趴在车窗上的人顿觉无聊，没事人一样擦了把满是血的脸，转了转脖子，“你不早说，疼死了，你＊＊能不能开慢点？”
“sb！”
两人隔空对骂了会，直到对方的声音听不见了，娜狗才道，“这就是我刚刚要说的，黑芙岚区的安全只是相对而言，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要想过安生日子，你得去公司狗待的福尼垭区。”
娜狗对宋千夜咧嘴笑了声，“毕竟那宣传里主打的就是安全，我先说明，我顶多给你在黑芙岚找个地方住，毕竟我自己都好不到哪去。”
宋千夜无所谓道，“有个落脚地就行，我不挑。”
“好。”娜狗又侧头看了她眼，似是对宋千夜配合的态度很满意，她心知肚明女孩的来历有古怪，她绝不是什么流浪人......不过那又如何，在夜都会生存最重要的守则之一，永远不要探听别人的秘密。
娜狗对女孩的过去不感兴趣，而杀死艾扎的‘那一刀’，又为宋千夜赢得了短暂的尊重，这就够了。
她将车稳稳停到一处巷口，“这是黑芙岚的无常街，不属于任何帮派，也不允许见血。我们要敬重亡者，对吧？”
宋千夜抬眼看着天空中悬浮的黑白无常投影，脑海中冒出了几个字——丧葬一条街。
这里不仅沿用着她熟悉的主流语言，连丧葬文化里都存在着黑白无常。
宋千夜跟着娜狗穿过投影，面前豁然开朗。
“不要998！不要98！只要9.8！送别套餐带回家！”
“你还在为死后无人收尸而忧虑吗？你还在为死后无人悼念而遗憾吗？骨灰盒公司将为您解决一切烦恼！”
望不到尽头的丧葬铺面拥挤在小巷里夹道矗立，招牌上的全息投影闪烁不休，兜售着各类送别套餐。
鬼魅般的光色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流淌，穿着素衣的机械僧侣端坐门内，双手合十，诵经声伴随着哀乐在电子喇叭中循环，冰冷、标准、毫无起伏，被吵闹的广告宣传切切割成嘈杂的片段。
“嘿，两位美女施主，捐点款吧，可以加功德呦！”
披着道袍的僧人神秘的掏出一张二维码，“只需要0.01S币哦。”
娜狗不语，幽蓝电子眼沉默的盯着二维码，下一秒僧人面前的虚拟版面中，一丝香火自鼎炉中扭动升腾。
“笃笃笃——”
敲木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香火之上飘起了“功德+1、功德+1、功德+1......”的字样。
“阿弥陀佛，”足足半分钟，僧人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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