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委托人才能知道任务内容，不过从委托地点来看，八成离不开某些白.嫖的老登。”
宋千夜点开娜狗给她发送的地图定位，愣了两秒，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
＊的，她来到夜都会之后的生活也太精彩了。
只见定位上显示出一串名字——大.鸟转转转俱乐部。
六百六十六。
光看名字，她显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追缴.嫖.资？”
娜狗偏头看了她眼，冰冷的电子眼中闪过某种奇异的色彩，半晌，她选择放弃解释，“算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大鸟转转转俱乐部’的前厅见到了位瘦弱的少年。
他端坐在吧台，雪白细腻的指尖捏着高脚杯，轻晃着小腿，先是用冷傲的眼神睥睨着两人，上下扫视了番，晦气的翻了个白眼，缓缓吐出了段优美的华国话。
“＊的，那死＊＊＊＊敢＊＊＊耍老子，害的老子要和赏金猎人打交道，我＊＊＊＊＊，我要杀了她！”
娜狗无所谓对方嫌弃的目光，也或许是习惯了，她耸耸肩，走上去时甚至还自然的搂住少年肩膀，“你的委托就是要杀她？”
少年竟也没挣脱，柔若无骨般顺势靠在了娜狗身上。
他目露凶光，冷冷道，“敢白.睡老子，我必须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不然我莞莞的面子往哪搁？”
“ok，她的脑机ID发我。”
少年勾唇一笑，吐气如兰，像惑人的妖精，“好姐姐，我等你提她的头来见我。俱乐部白天不开业，但你知道最好什么时候来。”
“放心吧。”娜狗摸摸他修长的脖颈，像安抚只炸毛的猫，紧接着不再留恋，对宋千夜轻点了下头，两人待了不到三分钟就从里面出来了。
效率之高远超宋千夜的想象。
“这就完了？”
“不然呢，还留在里面和莞莞春宵一度？”娜狗吊儿郎当的笑道，“现在可不是俱乐部开业的时间，他肯定不愿意招待你，除非有加班费。”
“不过，”她伸手拍拍宋千夜的肩膀，“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俱乐部的鸭是销魂，睡一次的S币却不菲，你要是想白.嫖.可就摊上事了。”
“......看出来了。”
娜狗用‘你就学吧’的口气说道，“我们赏金猎人的社会地位是比鸭还低，但鸭就是鸭，只要给S币，就是人尽可欺的东西，所以他们见谁都是这副嘴脸。在夜都会，一切人、设施、规则，和存在，都是服务有钱人的，区别只在于有钱和更有钱。”
“就像莞莞，”她又点了支烟，随着烟圈吐出，她缓缓问，“你觉得白.嫖的人该死吗？”
宋千夜还真的认真思考了番，说道，“该，也不该。”
“白.嫖者没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睡.他不需要给钱，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被欺负还不算可怕，最可怖的是失去价值。失去价值，就等于失去了S币、失去了一切。所以她不仅该杀，莞莞还要让你提着她的头，赶着俱乐部开业的时间去，震慑那些嫖.客。这是他杀人的动机。”
“可从法理上来说，就像有人买了东西没给钱，只要追回并受到惩罚就好，罪不至死。他不该杀人。”
莞莞想这样做对吗？他就有罪吗？
宋千夜说不出来答案，因为她隐隐觉得这个道理是这座城市所有人都逃不开的死结，像是什么可怖的东西裹挟着他们这样做——所有人都不得不这样做，不然就会失去价值。
这是座没有法理的城市。
娜狗笑道，“看来，你弄懂了点儿在夜都会生存的法则，这或许不是个好现象，但你想活着，就得先遵循这座城市的丛林规则——任何人都会成为刀下亡魂，这没有理由。你不杀她，别人也会杀，她若侥幸不死还会杀别人，所有底层人都是这样，只有有钱人才不用杀人。法理是讲人的，我们这群野狗可听不懂。”
“谢谢，我会遵守的。”
娜狗见宋千夜是真的觉得她说得对，心里顿时涌起股无趣之感，不再说话了。
……
常玩游戏的人都知道，哪怕游戏世界再真实，身为‘第四天灾’的玩家也很难对‘杀死NPC’产生人性思考。
宋千夜不知道别的玩家怎么想，如果是她的话，很大概率是因为她心中有个极其稳定的锚点——她的世界。
她是华国人。
她必须得活着回去，不论多么艰难，不论要如何不择手段。
她要回家。
换句话说，宋千夜认知中的生存规则就是：赛塔博的所有生命，包括娜狗，都是NPC，只能是NPC，他们必须和‘真实’区分开，也随时都可以是敌人。
不然她早晚有一天会在真实与游戏中迷失，成为无法归家的人。
她无比确信这点，这和什么夜都会的生存法则并不冲突嘛。
宋千夜很丝滑的接受了‘游戏’里的每条生存规则，她拿着娜狗给她练手的枪，冷静的对着白.嫖.客涕泗横流的头开了一枪。
为了让脑袋看上去完整，她爆了对方的脑神经接驳器之后并没有开第二枪补刀，还是娜狗反应迅速，一刀把对方的中枢神经系统切断，尸体在短暂的抽搐之后终于放弃挣扎，一切归于平静。
娜狗不仅感到悚然。
她看得出来宋千夜很少杀人，她的手法如此生疏，神态却又好似做过千万次般风轻云淡——刀尖舔血的赏金猎人都难逃赛博精神病，可宋千夜却边和她说着‘法理’，边干脆利落的爆头——
“你她爸的真是天生杀手，你＊＊＊＊就是吃老子这碗饭的！”
面对娜狗的夸赞，宋千夜擦干净溅到脸上的血迹，白了她一眼，“我不介意你抱我大腿，但是天才的成长期都是需要投资的。”
“？什么意思？”
“1S币，你将收获未来夜都会最牛赏金猎人的友谊。”
娜狗骂的很脏，千言万语汇成两个音节，“sb。”
宋千夜根本没把娜狗骂人的话放在心上，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鬼地方的人在娘胎里就会说脏话，她不和胚胎计较。
见娜狗动作娴熟的放血、割头，扒下白.嫖.客身上所有的义体装备，宋千夜眼皮跳了跳，后知后觉的涌上反胃之感，但她没有移开目光，强迫自己垂头看着死人渐渐僵硬的尸体，脑海中却不可避免的浮现出某些片段。
死亡是末日的常态，但死人却不多见。
战争与核辐射淘汰了地球上大半人口，后来，领航者太空移民计划又带走一批，现在的地球说是‘十室九空’绝不为过。
哪怕华联为防护罩覆盖的有限空间竭尽全力的集中人口，却永远填不满城市逐渐走向腐朽的创伤。
联合高中搬迁在十三区一级防护罩里，这里在末日前应该是处高层小区，每栋楼都有三十二层。住不满，根本住不满。
每天宋千夜就在两百平的房间里独自一人醒来，默默的吃饭、上网课、运动，戴上呼吸机和雾视镜的刹那，整个世界便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她走出宿舍，穿过影影绰绰的浓雾，走进实验区，在十多栋楼、加起来几百层上千房间里随便挑选一处显示无人的实验室，开始跟着教学视频摆弄易碎的玻璃器材、各种瓶瓶罐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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