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京市正是雨季,早上下了一场不算大的雨,总局的水泥路被冲刷得发亮,零碎叶片粘在路面上,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潮热。
林晚拄着拐杖,走进管理楼,收起雨伞放门口。·
“走路上突然下雨,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成落汤鸡了。”队友后脚跟过来抱怨。
林晚贴心送上纸巾。
“还是你贴心。”
队友拿着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动作豪放。余光瞥见一旁的林晚,她侧着脸擦手,骨相优越,鼻梁挺拔,气质清艳。一双美眸澄明清澈,蕴藏着冷寂坚定。
毋庸置疑林晚是漂亮的。
从她进入国家队开始,她就备受瞩目。
她是天生的冷美人相貌,五官很惊艳,肤白腿长,身上没有半点名利场的讨好,自始至终自信从容。
漂亮的人千千万,可总有一人,会让人忘记之前见过的所有,林晚就是这样的美人,像北欧古老森林的守护神,有一股风雨不惊的劲儿。
京市本地人,毕业于清华大学心理学,还是国家一级运动员,林晚的人生和她的颜值一样漂亮。
一开始,队友以为这样女神级别的人会很高傲难以相处,但和林晚相处后会发现她性格很好,训练时勤奋刻苦,私底下也没架子,待人也宽和,大家都很喜欢她。
“膝盖好点了吗?”
林晚笑着点头:“好多了。”
队友扶着她往里走:“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次比赛的事也不是你的错,好好养伤才能早日归队。”
林晚垂眸:“好。”
随着领导们陆续进场,会议正式开始。
击剑队上星期刚结束世锦赛,拿下一金一铜的成绩。男子个人重剑获得金牌,女子重剑团体获得铜牌。
女子团队这边以35--37遗憾输了,最后得了个铜牌。赛后,外界各种猜测、质疑教练队用人失误,让经验不足的林晚上场,导致比赛关键失分。
而林晚也在这场比赛时左膝十字韧带断裂,她忍着伤痛死死咬着比分,最后还是不敌对手,卫冕失利。
今天是赛后归队的正式会议,全团队都到齐。总结、复盘、奖励、挨批、等流程走完已经过了大半天。
最后,林晚被领导单独留下来谈话。
“伤怎么样了?”
林晚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长睫下,目光平静从容:“不碍事,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尽快归队。”
“好,吃苦耐劳,能征善战才能为国争光。”
“小林啊,趁着养伤这段时间,把这个代言的事也落实到位。”
“主任,我的腿这样也不太方便,就不占用这个名额,而且我爸还在医院...”
对方打断道:“甲方指名道姓要由你来代言,你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后面的话,林晚没有仔细听,只知道这次代言是击剑队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领导很重视,为此,还要求她一起去参加饭局。
从办公室里出来,林晚在一楼休息室找个位置坐下。
手机响起,看到熟悉的号码,林晚面无表情接起:“李总。”
“林小姐,为了给你争取到这个代言的机会,我可是跟老爷子磨了很久。你要怎么谢我?”
林晚语气不卑不亢:“多谢李总,但我目前还是伤病期,恐怕不能胜任这个代言人,还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喜欢你,我乐意捧你。”李耀文声音低下来:“只要你跟了我,别说代言了,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送你。”
外面下着雨。
林晚伸出窗外探了探温度,缩回来时捻了下指腹,神情冷淡:“李总说笑了,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没关系,当情人也行。林晚,做女人还是懂事点讨人喜欢。你爸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要懂得审时度势,期待你今晚的表现。”李耀文嗤笑一声,挂断电话。
跟李耀文是在一次比赛后认识的,从那之后李耀文便死缠烂打,坚决要跟她在一起。
林晚无心跟他纠缠,早早就拒绝了。
“林晚,我喜欢你,才允许你跟我玩欲擒故纵,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李耀文普信的样子直接把林晚整无语了。
在李耀文看来,他事业有成还有钱,没有女人会拒绝得了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
——
晚上七点整,林晚被领导带到了雍雅楼。这是京市极富盛名的高端私人会所,占地面积大,是穷奢极欲的中式宫廷风。价值连城的古董、紫檀木屏风随处可见。
据说这里有几间特殊的VIP包间是仿造中式宫殿,从不对外开放。能来这儿消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去vip包间的更是见都见不到的人。
也难怪,她的领导再三叮嘱,今晚的饭局很重要,不要搞砸了。
饭局上一桌子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推杯换盏,烟雾缭绕。林晚一直垂着眸,吃饭,偶尔提到她时,还要她满脸赔笑。
李耀文就坐在她身边,故意往她身上凑,刺鼻的古龙水味道让林晚感到不适。
“林小姐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为国争光,我很是敬仰。”
饭桌上有人起哄:“李总,您这不只是敬仰吧。”
“诶?林小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李总爱慕她也很正常吧。”
“林小姐,这不得敬李总一杯?”
林晚抬眸打量着饭桌上的人,个个表面克己复礼,实则眼里全是男盗女娼,她心里很反感,想要离开,可最后在领导略带威胁的眼神下,她还是迟疑了,随即拿起面前的茶,冲着李耀文:“李总,运动员禁酒。这次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李耀文盯着林晚,她是真的很漂亮,不是单纯的长相,而是整个人的气场,在她身上有女人的美,也有女人的冷,这样的人只需坐在那儿,不用刻意讨好谁,就自带吸引力。
勾起高脚杯和她碰了碰杯子,李耀文油腔滑调:“咱俩什么关系,不用这么见外。不能喝就不喝。”
“哟,听李总这么一说,这里面还有故事?”
“还能有什么事,不全是男女那事。”
“这不得来杯交杯酒?”
饭桌上响起油腻、戏谑的声音,刹那间,林晚只觉得恶心极了。她很想直接掀了桌子,转身离开。
可是她不能,如今的她,各方都在盯着,随时会影响到她爸的事。
李耀文闻言,脸上笑容更大。
在李耀文即将碰到她的手时,林晚忽然起身,冷着脸,拿着拐杖往外走:“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身后众人神色各异,林晚没有理会。
——
匆匆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头脑冷静下来。
出来上厕所是假的,透口气找机会离开才是她的目的。
思忖的功夫,手机铃响,她看了眼号码备注,顿了顿手接通。
“小晚,你爸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会有专人守着,你不用太担心。”电话那头传来浑厚且和蔼的声音。
林晚鼻尖泛酸:“谢谢爷爷。”
“明天我让人去接你,正好有时间跟南骁把证给领了。你爸爸的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有祁家在,那些人就不敢明目张胆对你爸做什么。”
林晚沉默三秒,有些难以启齿:“好。”
电话挂断,林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素净运动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突然落入了原始丛林的小野猫,周围全是猎人和野兽。
这门婚事,是她爸和祁爷爷订下的,又或者说是她爸用一个人情道德绑架祁家娶她的。她嫁进祁家,和祁家绑在一起,祁家庇护她全家。
但她不得不嫁,因为她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那些人随时还会威胁到他,现在只有祁家能救得了他们。
想到这,林晚心底难受至极,身体里像是关着一头困兽,垂死挣扎、跌跌撞撞搅得她,筋疲力尽,心烦意乱。
她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再次醒来,爸爸还在,他们父女还能坐下来吃着水果,谈天说地。
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待了五分钟,待到情绪平稳,林晚垂着视线往外走,她只想找个借口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个没留神儿,她没注意到眼前有个人影故意挡她的去路。
她被撞得一个踉跄,膝盖钝痛,她抬起头,不由的神情一变,紧接着面色瞬间恢复冷淡。
李耀文满脸谄媚,打量着林晚那令他朝思暮想的脸,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林小姐这是要投怀送抱吗?”
林晚本就反感的心情越发恶心,她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李总想多了。”
李耀文喝了不少酒,眼里只剩下精虫上脑的兴奋劲儿,扫过她纤细的腰线,更加亢奋了,挡住她的去路,步步紧逼:“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你跟我心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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