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中攀走不比野外,特别还是一个军事重地并且戒严状态的城市,尽管如此维依然很好的将自己躲藏在屋瓦的阴影中,并避开了那些不适合靠近的地方——任何教堂或是神殿的位置。
落在一片砖瓦屋顶上,一只蓝灰色的猫缩在烟囱的旁边蹭着热气,维挠了挠它肥厚的毛,那只猫在被碰到的时候吓了一跳,才发现维出现在那里,接着小跑着离开了。
耸了耸肩,维暂时被来自屋内的话语吸引了一些注意力,这是一个装潢有些陈旧的酒馆,它看起来似乎是快一百年前流行的风格了,当周围的商业区没落时它也跟着一起停滞不前,不过周围街区的市民还是会在这里畅饮吵嚷,虽然几乎任何酒馆都是这样,不过今晚有个人的声音显然盖过了其他人的声音。
“帝国贵族里那些有爵位的渣滓在他们散发着香味的靴子下践踏我们已经太久了!”那个人喊道,“我们为他们无谓的争吵流血已经太多了,现在他们中的一个拿着匕首在夜里游荡着,把我们的女人开膛破肚!”
维满不在乎地听着来自下方房屋内的话语,尽管她能猜得到那个人站在酒台的旁边,喷着唾沫星子对着酒馆其他穿着简单肮脏的人们嚷嚷着输出他编写的事实,也许一会还会有喝彩声。
“如果被屠杀的是公爵夫人之类的人,你可以肯定那头野兽现在已经被关在蒙森城堡里,好好地拴着,而因为这些死掉女人没有来自西格玛时代的血统,宫廷的老爷们不会因怜悯而多支出两个便士铜板!
“我们知道这些野兽是谁!”莫维奇喊着,双手紧握着玻璃酒杯用力敲着桌子,“你们可以看到它们在铁栏笼子里!”
而回应他的是在这里酒客们的大笑碰杯与呐喊声,维明白为什么莫维奇有这么多支持者,他像一个伟大的演员一样有吸引力,不过维并不觉得他是真的在乎那些女人的生命,还有那些大声嚷嚷地抗议者,就像她也不在乎一样。
至于他们在乎什么,即使维有了算是不死的生命也懒得浪费时间去想,这些煽动者们身上压根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迹象,实际上他们中许多人手上或许也不止一条人命,只不过这座城市死在暗处的人太多了,大多把痕迹掩饰在没有人在意的地方,下水道的清道夫们对此最有发言权。
维再次跃入黑暗之中……
他在梦中回到了村子里,被春天清泉的大火所冒出的浓烟呛得喘不过气来,听到绿色树枝被火焰吞噬时树液发出的嘶嘶声。
在他的梦里,狼正在森林中奔跑,他不完全是一头野兽,他克制住了四肢着地的冲动,他穿着衣服,披着铠甲,看起来像个男人,英勇的战士,但他也是只狼,有狼的牙齿,狼的皮毛和狼的爪子,他跑在狼群的前头,路旁的枯朽的黑树林高高耸立着。
积雪在他脚下嘎吱作响,在他前面的某个地方,就是他夜间的猎物,松树的气味很浓,但猎物的气味更浓,他已经尝到了铁锈和盐的味道,他强壮的后腿在坚硬的雪地上蹬着,利爪从中伸出来。
两个满月挂在夜空中,他一边撕开血肉,一边抬头嚎叫!
狼的最后一声嗥叫还在耳边回响,他被自己的汗水弄湿了,薄薄的床单粘在身上,让他感觉身上的皮肤发痒,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做了那个梦,他明明摆脱了很久了。
他伸手到床头柜,找到了他的酒袋,它是满的,而昨天它几乎是空的,他一定是拜访了他经常光顾的供应商之一,比如布鲁诺啤酒厂的菲利普,或者马瑞米迪亚的马克鲁格。
畅饮反而让他从模糊中清醒了不少,在他上方是熟悉的木制横梁和灰泥天花板,现在是凌晨的时间,他躺在狭窄的床上,思索着要不要起来出去走走,即使现在是冬天每日最寒冷的凌晨,但也不能保证绝对不会有打扰死者安宁的家伙。
说干就干,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将兽皮长衣简单裹上后走出了温度只比屋外稍稍暖和一点的破陋房屋。
将补丁的木板门搬好到原来的位置,他在凌晨的冰冷中吐出结晶的雾气,在月光下夜间的寒冷薄雾中,一块块墓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有的带着渡鸦浮雕,有些刻着黑玫瑰的印记,但更多的只是带着普通名字的墓碑而已。
这里是城东边区的墓地,虽然说和真正的摩尔花园只有一墙之隔,但这里外可是天差地别,能葬在摩尔花园里的人都是经过正规的葬礼仪式,并且有摩尔牧师的守护。
而有些人,也许不是大多数,是没法葬在摩尔花园内的,只能简单埋葬,而人们将位置集中在了一个靠近摩尔花园的区域,因为摩尔牧师有时候也会照看一下这些死者,而他也就是这里守墓人。
新鲜的血气味?他的鼻子抽了抽,大概是最近又有新葬的人,一般葬在这种地方的人能留个尸体挺不容易的。
他敏锐地听到了远处细碎的翻土声,他磨了磨牙,大步越过霜冻的土地和低矮的灌木赶去,明显的响动惊飞了停伫的黑鸟,他踩碎一片枯枝,在荒墓地的阴影后看到了双黄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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