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已经脱离陈丽丽控制的居民们,都如同发条转到尽头的娃娃呆立在原地。
陈磊一行人从瞭望塔中翻下,互相掩护着来到了章涵的面前。
与他人一致的双目空洞,全身僵硬。
只有作为精神体的黑曼巴看向他们缓慢地吐着信子。
“章涵?你还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黑曼巴从章涵的腿上缓慢移动到他们面前,就要往汪琪身上爬。
“精神体没问题,怎么移动他?”
“还能怎么移动,扛起来走啊!”
陈磊往章涵腰间一揽,也不管他现在什么感觉,往肩上一扛就是跑。
白袍人呆立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开。
隐藏海平面下的危机开始逐渐露出他的身影。
海浪一下比一下强烈的打在码头下堆积的离岸石上,带着陈黑色的泡沫返回大海深处。
隐约传来些许非正常生物能够发出的吼叫声。
“好疼啊……爸爸……你们也是这么疼吗……”
被匕首毫不犹豫、理所当然般的贯穿了骨与骨、肉与肉之间的缝隙。
仿佛死亡般的恐惧充满了陈丽丽的身体。
死亡般的幻觉此刻如同实感在舔舐着她的身体。
依旧漂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幻影无知无觉的看着钟楼顶层的两人。
褚姚满脸冷漠的看着她,手上依旧握着一把匕首,随之准备着再次发出攻击。
“被切断的感觉怎么样?”
看着陈丽丽因为幻痛躺在地板上,随手抛接着匕首。
“下面的所有人,都被你切断了啊。像这样被切断了身体和理智的连接线,连痛都说不出来。”
既没有同情也没有讨厌的语调让陈丽丽平白感到厌烦。
自从陈勤海与船队沉入大海后,每一天每一天,从别人那里所能得到的恩惠只有同情和安慰的情感。
但是眼前这个人,就连这样的情感都不想对她释放。
就好像在她眼里,自己跟路边的石头一样无所谓。
会被随时从路边踢走啊。
“你懂什么?失去了一切的我,你什么都不懂。”
“刚才就说了,我对你你经历过的一切苦难和执念没有兴趣,我在这里只是想送你去死,毕竟你现在也不能称之为活着不是吗?”
“活着?”
陈丽丽低头看向自己被洞穿的心脏,没有一丝血迹。
被切断的肌肉此时长出了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空气中努力的互相接触着,将间隙紧紧拉扯起来。
“我正在活着啊!为了能再见到爸爸,献祭出一半的自己又怎么样?”
褚姚走到她面前,依旧是没有感情般的短短地应了一声。
“影响已经出现了。你把你的半边灵魂献祭,这里面包括了视觉吧。现在的你从被切断的地方开始崩坏,你们的平衡被打破了。”
伸手掐住陈丽丽的下巴强行转移着她的实现。
“看看被你影响,被你吞噬的这些人,那个真的是你的爸爸吗?”
陈勤海的幻影依旧那样飘着,毫无思想的飘着。
“海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已经压制不住它了不是吗?”
随着褚姚的提示,陈丽丽看向已经开始发出怒吼的大海。
巨大的海浪排击着码头,试图将岸上的一切都卷进海底。
潮水不断上涨,海浪如同发狂的先行军将岸上的白色身影一点点吞噬。
“不……不要……放过他们……不要!!”
陈丽丽手忙脚乱的试图撑起身体,看向海面的脸庞充满了悲伤与焦急。
她的幻影开始出现频闪,在实体和半透明中来回切换。
空洞的双眼随着切换,也时不时闪现出类似血红的鱼目。
狰狞,疯狂。
直到最后,钟楼上的幻影突然全部消失。
“啧,真会添麻烦。”
……
海潮对于第二码头的侵略依旧在继续。
褚姚从钟楼下来,在钟楼门口遇到了已经撤退的陈磊一行人。
“上面怎么样?”
“这里出现的陈丽丽不是本体,只是一个幻影,现在消失了。”
“章涵的状态不太好,我们打算分出几个人把他送到入口处,让诺亚安排人接应。”
黑曼巴现在已经处于躁狂边缘,死死地盘在章涵的身上。
他的精神力已经快要超过阈值,目前精神图景还没有崩溃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一旦精神图景崩溃,精神力暴走他只就能提前退休去疗养机构了。
褚姚看向不断翻滚的海水,握住匕首的手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起刀柄。
“陈丽丽被海里的东西寄生了,当然按她的说法,献祭。”
平静无波的眼神划过面前的每一个人。
决定去找陈丽丽的本体,之前能保持那么久的平衡,她现在肯定也能做到。
不然以她的直觉,海里的东西一旦上岸,不止他们整个第二码头都会沦陷。
……
141小队的三人再次回到了进入这个蜃景的起点。
与下午的景象不同的是,原本被绿植覆盖的小院在此刻已经变得枯草丛生。
陈丽丽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模糊的实现聚焦出褚姚的身影,她条件反射般伸手捂在了心脏处。
“我不会去阻止祂的。”
即使已经脸色发白,身体开始经历如同粉身碎骨的崩坏。
“谁说我是来让你去阻止的。”
褚姚一下坐在了她的旁边,带动着秋千开始缓缓晃动。
彭鑫将一直放在背包里的,那个一直没有等到主人领走的快递盒放在了她的面前。
“下午说过了我们就是个快递员,当然是来送快递的。”
“快递?什么快递?”
“当然是,来自一位已经在海底沉睡的,但是依旧没有忘记给女儿过生日的父亲的快递。”
此时的陈丽丽,全身内里的骨头已经开出出现裂痕。
太久没有感到的疼痛,让她本就模糊的视线出现阵阵黑色。
但是在听到褚姚的话后,记忆回到了十八岁生日的那天,让她一直想要忘记的那天。
原来还有一个来自爸爸的快递啊。
眼泪在眼眶里聚集,我怎么能忘了这个事情呢。
只是一味地厌恶着自己,厌恶着周围的环境。在那之后对于外面的世界开始感到恐惧,最后变为憎恶。
为什么只有自己沉迷在伤痛的沼泽中挣扎。
想要找到爸爸,想要找到李照,想要找到没有返航的所有人。
执念一天比一天深刻,每日坐在码头上看向远方的深海,就这样看着,突然有一天码头下的海水里祂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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