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刚回神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那双隐在金丝框镜片后的眼睛,似有微红泛起。
但转瞬又消失于无。
这一刻,记忆和现实的冲击,让时音音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为了掩饰也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时音音主动打破了此刻的沉默,言语更是直白,“贺先生是特意在这等我的吗?”
两人隔着三步远的距离,贺时桉看着她,眼里似是起了兴味,嘴角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点头“嗯”了声,再无话语。
“我的车呢?”时音音又问。
贺时桉没有当即回答。
他双手抬至腰间,右手食指在袖扣上轻轻地摩挲着,那双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进眼里。
被他这么看着,时音音难免有些不自在,可她也不想躲闪。
但这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多久,贺时桉便开了腔,嗓音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你的车出了点事故,我让司机送4S店了。”
“……”
嗯,温楠的第二个成真了。
也不知怎地,时音音突然觉得好笑,可她却笑不出来,“出什么事故了?”
“被人追尾了。”
贺时桉双臂放下,单手插入西裤的裤袋,毫无愧疚地说,“是对方的全责。”
“……”
时音音面无表情地问,“要修多久?”
“不好说,追尾挺严重的。”
顿了下又补充,“为了去给你加油,我的司机都受伤了。”
“……”
所以是怎样,她是不还得赔偿他司机的误工费啊?
时音音忍了忍,“贺先生,那我是不是还得跟您说声抱歉啊?”
“倒也不用。”
贺时桉一脸的理所当然,“时医生一会请我吃个便餐就行。”
“……”
温楠在掐算第三个预言时,哪里算得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那我要不请呢?”
“没关系。”贺时桉慢条斯理地开腔,“刚好白老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一人在家挺无聊的,让我有空就去家里吃饭。”
默了几秒又补充道:“我想,白老应该会很高兴我去他那蹭饭的。”
“……”
就他这个意思,司机的伤要是一直不好,她时音音就得一直管他的晚餐?
这男人是魔鬼吗?
不对,人家好像也没有强迫她,还特有涵养地安慰了她,说:“没关系。”
因为人家还有更好的去处。
可贺时桉的好去处,怎么听都觉得是在给她挖坑。
他要是去了老师家,她躲得掉吗?不陪笑都不错了。
被贺时桉这么一闹,什么记忆的泥潭都是空谈,时音音现在是半分矫情的心思都没有了。
脑门上就差刻两个大写的无语了。
最终,时音音选择了妥协,语气生硬,“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贺时桉说:“我不挑。”
“那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明明是句挺正常的话,贺时桉却像是被取悦到了般,很轻地笑了声,“时医生,这是想了解我的喜好?”
“……”
这人,就……时音音直接词穷。
然后干脆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最近的餐厅,“你想去哪吃?”
“附近就好。”
“……”
眼下已经很丝滑的过渡到了温楠的第四个预言。
时音音面无表情地问,“川菜吃吗?”
“不吃,太麻。”
“湘菜呢?”
“不喜欢,太辣。”
“……”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挑啊。
时音音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那就粤菜。”
“吃腻了。”
“……”
时音音的太阳穴开始压制不住地突突,耐着最后的性子问了句,“那杭帮菜呢?”
“可以。”
“……”
算你识趣。
时音音压着心底的不爽,看了眼餐厅的距离,“餐厅离这里有五公里,你是要开车还是走路去?”
“开车。”贺时桉说着便转身往后走,身后留下一句,“我从不走路。”
“……”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飞还是爬?
时音音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深吸了口气,随后跟上。
待她走到车前,贺时桉已经坐进了车里。
“……”
看着挺斯文一人,却毫无绅士风度可言。
吐槽完,时音音利落地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的同时,时音音的余光里注意到后视镜里有坨黑乎乎的东西。
抬眼一看,一条墨界黑狼犬安静地坐在后座上,通身的皮毛黑得发亮,身材威武,气质高贵冷峻。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打量,那狗也在后视镜里看着她,双眼坚毅又温柔,像是在告诉她——别怕,我不咬人的。
墨界黑狼犬本身就很珍贵,能被训练得如此有灵性的更是稀有。
看着它,时音音莫名地就生出了欢喜,那因贺时桉而发堵的心,瞬间就得到了治愈。
“让狗单独坐后面不安全。”时音音嗓音雀跃,“我去后面陪它。”
话音刚落,时音音就听到“咔哒”一声的车门落锁声,然后她就听到贺时桉说,“它系了安全带。”
“……”
时音音盯着车门愣了几秒,想起上回温楠说的——他吃醋了,吃周怡年的醋。
所以他现在是在干什么,吃狗的醋?
想到这,时音音莫名地就觉得好笑。
这回,她也没忍着,直接来了句,“麻烦贺先生开下窗,车里有股酸味。”
于此同时,车里响起“嚓”的一声,时音音循声偏头,才知是男人扣安全带,卡扣偏离卡槽发出的声音。
然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转瞬贺时桉就将头偏了过去,他抬手给车子点火,按键按了两次才成功。
看他接连失误,时音音眨了眨眼,内心活动有些丰富。
不会是被她猜中了吧,他在吃狗的醋?(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时音音脑补得正开心,忽听对方闲闲回了句:“车窗没锁。”
“……”
这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其实还有个原因,时音音没告诉温楠——她偶尔好像还蛮享受和他抬杠的。
比方说此时此刻。
时音音瞥了他一眼,放下车窗的同时将安全带拉长,然后侧身往后看向后座的墨狼犬,故意挖坑,“HI,自我介绍下,我叫时音音,你叫什么呀?”
“小黑。”贺时桉回。
而后放开刹车,平缓地驶出停车位。
听闻他的回答,时音音的心里彻底爽了。
他说他叫小黑(哈哈哈哈……)
五公里的路也就几分钟的事,时音音一路都在跟小黑说话。
这条墨狼犬,时音音是越看越喜欢。
车子驶入的导航所在地,是一家很有格调的江南菜馆。
杭帮菜的口味是时音音自小就喜欢的,尤其是西湖醋鱼和糖醋排骨。
所以点菜的时候,时音音也懒得看菜单,开口就是西湖醋鱼和糖醋排骨,最后自然是不能少了龙井虾仁的。
她本来还想点一份叫花鸡的,但一想,还是算了。
大快朵颐是爽,但多少是会有损她的淑女形象的。
服务员记下她点的菜后,看向一旁的贺时桉,“先生,您这还需要再点些其他的吗?”
贺时桉将手上的菜单合上,“一份叫花鸡,一份时令蔬菜。”
“……”
他也喜欢吃叫花鸡?
原以为今晚会是一大桌子的菜。
毕竟人家平时那谱摆得跟乾隆下江南似的,那高低也得来个八菜一汤吧,再来五道餐后甜点的,不然哪配得上他的谱。
却没承想,他只点了两个菜。
对此,时音音还挺稀奇的,嘴巴受大脑的影响,很自然地问了句:“贺先生,不再多点几个了?”
“不用。”贺时桉拿起桌上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白色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晚餐吃得少。”
顿了下,忽地抬眼看向她,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有些奇怪的亮光,“建议时医生也少吃点。”
“……”
这话的影射太过明显,时音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最后气笑了,然后偏头跟一旁的服务员说,“再加一份叫花鸡。”
神经病,我胖是吃你家饭了吗?
我就要多吃,我今晚要长胖十斤!
赌气的后果就是,时音音走出餐厅时,如果不是顾虑着自己的淑女形象,她真恨不能抱着肚子前行。
真的太撑了,她眼下急需消食。
“贺先生。”
来到停车场,时音音抬手往车里指了指,“让小黑下来,我带它遛弯去。”
贺时桉眉头轻挑,“你要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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