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迷迷糊糊间,陆然似是听到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他倏地睁开眼睛,满眼皆是陌生,在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后,瞬时警觉地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复又将周围都扫视了一遍,窗外清晰可闻的海浪声告诉他。
他此刻是在船舱的客房里。
不同于普通船舱的狭小和拥挤,这个房间很宽敞,他左边躺着只憨萌的彼得兔娃娃,右边的窗户旁立着一把大提琴,地上铺了粉红色的地毯,毛茸茸的,满满的少女气息。
这什么鬼?老子怎么会躺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
陆然满脑子的问号,但身体的钝痛很快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想起来了。
不久前,他因为拒绝了某黑势力让他洗钱请求,眼下他正被人四下追捕呢。
隐约记得,在他被人追得无路可逃之时,好像是个坐轮椅的人救的他,但他只看见一个背影。
有些眼熟,可一时间,他也没想起来。
莫非那个坐轮椅的人是个女人?
MD,老子不会是刚出狼窝又被人劫色了吧?
陆然突然觉得脑袋比身体更疼了,怎么说他也是个靠脑子吃饭的人,怎么能干出卖色相这种事呢。
可人家毕竟救了他……
越想越头疼,陆然干脆下了床,路过梳妆台时,他看到一顶假发。
为防万一,他就顺手给自己变了个妆,随后出了房间。
现在是晚上,陆然在门口大致地辨认了下方位,便抬步往右上了台阶。
在靠近二楼尾阱的会客区时,陆然倏地停住了脚步,而后迅速转身躲到旁边的阴影处。
刚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但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太过沉重,他什么也听不清楚。
常年浸泡在不见硝烟的名利场,因为某些原因,他对危险有着本能的敏感。
从房间出来后,陆然就一直在观察周围,船舱过分安静,眼下刚过八点,甲板上却空无一人,这太反常了。
刚躲好一会,就听到有人从过道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片刻后就传来了说话声,“曹哥,监控室那边传来消息,说刚才看见了一个女人,看走的方向应该是往咱们这边来的,以防万一,已经有两个兄弟过去看了。”
“女人?”
另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很粗又隐隐带了点命令的口吻,似乎是习惯了发号施令,“不是说,莫少爷从来都不让女人上他的游艇吗?”
“哪来的女人?除非……”
声音突然加大,“蠢货!Zion前几天就是用变装逃跑的。”
声音传来的同时还夹杂了“啪”地一声,像是打了一耳光。
“唔……”
断断续续地嘶吼声似被人捂住了口鼻般,从喉咙里艰难地往外挤着,声线听着像是女人的声音。
“莫少爷,你也不要怪兄弟们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非要去救那什么Zion,你放心,莫家只要乖乖配合交出Zion,咱就啥事也没有。”
说完起步走开,又补了一句:“去,把Zion给我请过来。”
“是!”而后是大步离开的脚步声。
陆然勾唇低笑了声,“原来是曹煌这个蠢东西啊。”
陆然扫了眼自己所处的位置,巧合的是,他所在的位置刚好有个照明灯控制开关,见此,他心里便也有了主意。
一切都很顺利,电路被他破坏了。
船舱几乎是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然后就是一阵慌乱的嘈杂的声音。
黑暗中,陆然极有耐心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此时,那些人似乎都聚集了过来。
曹煌的声音再次传来,“都给老子站好了,慌什么,小六,去给老子想办法把照明恢复。”
“老二,你赶紧带几个兄弟去找Zion,别再让他给我跑了!”
“是!”
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陆然躲在黑暗里,来一个摁一个,无一幸免。
正打斗中,忽听有人喊了一嗓子,“老大,不好了,游艇靠岸了。”
“谁干的?”
“是我们的人,小邵。”
“什么,混蛋,老子今儿非弄死他不可。”
“老大,我们赶紧跑吧,现在跳海还来得及。”
……
“是谁要跳海啊?”
陆然松开手里扣着的人,一脚将人往前踢了出去,听那声音像是掉进海里了,“曹哥,你刚不是说要来请我的吗?”
与此同时,船舱也霎时间恢复了照明。
不过就几秒钟的工夫,等他走到会客区时,眼前黑压压的全是人。
刚才还嚣张的一群人,眼下全被控制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然后陆然就看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的姑娘,急急地上前给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松了绑,急得直掉眼泪,“莫少爷,您没事吧……”
会客厅内灯光昏黄,那位坐轮椅的少年背对着他,一半的身子隐在光影的暗处,气场带着隐约的煞气。
身后接连传来落水的声音,大约刚才那些被他干趴在地的人,见形势不对,都第一时间选择了跳海求生。
“少爷。”为首的保镖将曹煌押到贺时桉的身边,“这人怎么处理?”
一道介于清越与阴柔的嗓音突然灌入陆然的耳内,似曾熟悉,“送回莫家,交给爷爷就好。”
“是,少爷。”
“别,莫少爷,莫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曹煌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贺时桉的脚边,终于受不了心里的重压,哭着连连求饶,他面色苍白,眼里全是惊惧。
曹煌,北城有名的强匪。
因为收集了诸多的豪门秘辛,有不少人都被迫地为他撑腰消灾,平时嚣张得很,大家也都是自认倒霉都拿他没办法。
原本在北城横着走的他,却难得地倒霉了一回。
先是手下偶然间拍到莫家人深夜翻墙入了时家的四合院,他就莫名的被莫家的人给修理了一番。
却也因祸得福,他在医院撞见了难得露面的莫少爷。
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成了莫家的孙少爷,以前也从来没听说过莫家还有个这么大的孙子。
本想好好追查一番却突然接到一个大票。
一个国外的黑势力团伙找到了他,说是要找一位名叫Zion的人,出价之高足够他豁出命去干的程度。
所以,在他听谁这个叫Zion的人是被莫家人救走时,他只是稍稍的犹豫了下就应了下来。
因为他始终存有侥幸心理。
毕竟莫少爷不过是个坐轮椅的年轻人,还不成气候,而他也料定了莫家不会不管这唯一的孙子。
他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只要莫家交出Zion,他也没想过要伤人性命,那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特别是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莫老。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叛变了,他把最重要的舵手之职交给了小邵,可小邵却直接将他送到了莫家的地盘。
他今天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想到这些,曹煌的后牙槽就忍不住地发痒,恨不能立刻去宰了小邵。
可他也得有命先离开这里再说。
“莫少爷。”曹煌不住地磕头,“求你千万别把我送给莫老,我真的错了,求您……”
虽说是演戏,可他也是真的后怕,眼下,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头发早已被冷汗浸湿,一向嚣张的嘴脸,此刻哭得狼狈却又让人提不起同情心。
咚咚咚的磕头声,夹杂着他狼狈的哭声,吵得陆然头疼,终是忍不住地喊了声,“嚎丧呢,嚎。”
说着便越过一众人,径直走到了贺时桉的面前,“莫少爷是吧?”
“我刚听曹煌说,是你救了我啊?”
说话的同时,脚故作无意地踩上了曹煌的手指。
虽说,他只是用了五成的劲,可毕竟十指连心,曹煌这会倒是真哭了,眼泪鼻涕一起下,狼狈不堪。
“谢了,哥们。”陆然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不过,莫少爷,你是不是太磨叽了点啊,这人都在你跟前了,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人一个痛快话啊。”
贺时桉缓缓抬了头,嗓音很淡:“怎么才算痛快?”
那一瞬,陆然被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少年眼里空无一物,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感觉不到半分的活人气。
“莫少爷,这是在请教我吗?”
陆然还是看着他,脚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些,“倒也不是不行。”
“我这人怕吵还有洁癖,那你先让人给我把他的嘴给堵上,再把这屋里的小罗罗们都绑起来去海里洗个澡先。”
贺时桉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身后的保镖迅即会意照做。
曹煌也随即被人用抹布给堵上了嘴,其他的人也被陆续地拖了出去。
一时间,屋里全是求饶声。
陆然蹙眉揉了揉耳朵,视线落在窗外的夜色里,舌尖抵着两侧的腮肉,脚下已是十成的力气,曹煌也已经疼到面部扭曲,嘴里痛苦的呜呜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看样子,也就剩一口气在吊着了。
“莫少爷,您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啊?”陆然收回视线低眸看他,“你要不说话,那我就当是没有了啊。”
而后蹲身看向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你好啊,又见面了,曹哥。”
“啊,我忘了你说不出话了。”
“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往死里整我。”
“不知道啊。”陆然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期货账户,从现在开始,每过去一秒就会以几何的方式下跌,直到你倾家荡产。”
“然后嘛,你养的那些个老婆孩子们的最后归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呜……呜……”
原本奄奄一息的曹煌突然激动得直摇头,眼泪和窒息的疼将他的双眼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根根凸起,显得狰狞可怖。
“莫少爷。”陆然抬头瞧他,“这位曹哥好像是有话想说呢,你要听听吗?”
“行,莫少爷惜字如金,那我就自己做主了啊。”
说话间,他已经扯掉了曹煌嘴角的抹布,还没等陆然开口,曹煌就急急地开了腔,“你,你们想要什么?”
“不错嘛。”陆然突然就乐了,“不愧是曹煌啊,够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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