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最大的演武场掌管在霍封玄手里,容纳着最多的兵将数量,设在都城内部,由大将军杨振负责练兵与日常演阵。
穆殷第一次进去时,场地空旷辽阔,上万骑兵盔甲耀目,手中挥舞着长矛,齐声喊着口号练兵,台基上旌旗猎猎,气势逼人。
尽管此时身上还穿着宽大的太监袍,但看到此景,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作为将军练兵时的情景,教人心潮澎湃。
“你怎么来了?”
看到场中闯进了旁人,杨振立马信步上前察看,结果瞧见是自己平日里瞧不上的那阉人,于是他语气不善地问到。
这太监进东宫进得突然不说,短时间内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殿下的信任,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
就在前几日,杨振还要照例去监视她时,却被霍封玄制止住,只记得他当时若有所思地说:“孤身边值得信任的人不多,她舍命救孤,孤想一试。”
就这样,这太监不禁跟着殿下去了学宫,如今连这演武场也可以随意进出。
想到这里,杨振心里不禁又恼火了几分。
穆殷仿佛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敌意一般,笑意盈盈地说:“殿下准我来的。”
“我有话在先,不要扰乱了我军中秩序。”
杨振冷哼一声,话里透着丝丝警告。
他本就脸部线条长得硬朗,常年在太阳底下练兵,肤色偏向粗糙的麦黄色,再加上体型高大健硕,生起气来倒是有些骇人。
穆殷识相地没有惹他心烦,自己乖乖地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用手撑着脸蛋观看士兵训练。
骑马、射箭、摆弄长矛……各国的士兵训练原来是大同小异的,都是以体能训练为基础,再辅之以技巧训练。
穆殷看着便觉得有些无聊,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地上随意地画着圈儿。
直到所有的将士都被杨振召集到一起,开始演阵时,她才跟着抬起头,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场中的队伍变幻莫测,骑兵在前,□□手置于两侧,偏生将持盾的人安排在靠近中心的位置。
这样的话,方阵少了周围的防护,岂不是被敌军一击则溃?
穆殷还在冥思苦想着此阵的意义,下一秒,便听到杨振在队伍前,手中持着卫国军旗高呼:“你们每个人都是家中的丈夫、父亲或是儿子,出门在外护着一个家。而现在,想象队伍中间的,便是你们的妻儿、父母,我们能让敌人的铁骑踏进来吗?”
士兵齐声高呼:“不能。”
“很好。而沙场征战我们依旧处于外沿,护的既是主帅将军,也是你们的将军。都听明白了吗?”
杨振中气十足,铿锵的声音从丹田内喊出。
“明白。”
不出意外的,将士们的声音振奋,仿佛打过鸡血一般,在场上训练得更加起劲。
其实不要说卫国的将士,就连穆殷一个局外人,听了这番话也不禁热血沸腾,燃起了保家护国的雄心来。
她突然想到数月前,同卫国的那一场战役,那时的卫军阵型传统,只是凭借着人数众多,生生用人命筑起了胜利,将穆殷捕来了卫国当俘虏。
如今看来,霍封玄手下的兵马不仅数量上取胜,连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令她将来不得不防。
今日这一趟,穆殷可真的没有算白来。她手下的狗尾巴草早就开始描画,将这阵型临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不觉之间,两个时辰已经过去。虽然已经是开春,但朔方衰瑟凄寒,呼啸而过的风与寒冬腊月不相上下,许多的将士的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
穆殷也不怕脏,伸出手拂去了地上描画过的痕迹。然后猛地起身,因为有些供血不足而头晕。
她缓了一阵子后,走到正在指挥的杨振跟前。
“杨将军,已经快到练晌午了,也该解散进食休息了。”
杨振没有理会她。
“杨将军?”穆殷再次出声提醒他。主要是因为自己也饿了,但又不好意思单独跑去公厨。
杨振终于肯斜眼看她,语气不善:“我的部下何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被噎了一嘴的穆殷有些尴尬,但她分明瞧着场中的将士精神开始疲乏,动作上更是缺乏劲侯。
这是她从前带兵所不能容忍的,但此时自己非将非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溜进公厨里,拿了白面馒头先啃起来。
她看得清清楚楚,超过对半的人分明无心训练,都将注意放在了自己的馒头上。
眼珠子骨碌着转了一圈后,她从后背处戳了戳杨振。
杨振却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立即躲开半步远:“有事说事。”
“方才进公厨时,奴才偷摸着听见,几个伙夫暗中在面粉中掺了些麸子,此时正分余出来的赃款呢!”穆殷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竟有这种事?”
与穆殷想得一样,这杨振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当下便撂了将士,跑到伙房里一探究竟。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穆殷,让她暂时盯梢着好好训练。
看他一走,穆殷脸上立马挂起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来:“众将士也累了饿了,我们就地解散,都吃饭去。”
“可没有杨将军的命令……”
场中竟无人敢动,看穆殷区区一个太监,面上都带着犹豫。
“我乃太子殿下随行太监,此番奉殿下之命前来。”
她边说着,双手拱起以示对霍封玄的敬重。底下的人一听,加上实在饥饿,不出一会儿,便全跑去进食了。
“欸,你等等,”穆殷揪住一个人,从扎好的四方布袋里掏出些东西:“我这还有些卤肉,你让大家分了去。”
那可是花费了她十日俸禄,买的上好的肘子肉,红艳艳的酱汤,皮上是亮晶晶的一层,在军营里可算得最诱人的了。
“谢谢公公。”拿肉的那人朝她道谢。
将士们饭吃得也快,因着“吃人嘴短”的道理,几个自来熟的纷纷围在穆殷身边,同她闲聊,问她宫里的一些新奇事儿。
“其实,相比起来,我倒更愿意在军营里呆着,有趣。”
穆殷半开玩笑半是真地说。
底下有将士开始抱怨:“军营里有什么好,训练不仅苦还不能准时吃上热乎饭。”
他仿佛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纷纷有人附和。
穆殷勾了勾唇,随即压低声音:“依我看呐,营中的管制是有问题的。这西周文王很早之前便讲过‘一张一弛’的道理,怎么到杨将军这儿,行不通了呢!”
她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又开始引经据典,用一些文绉绉的话来暗示杨振训兵的缺陷。
没用多久,周围的人便越聚越多,看着穆殷长得秀气,也不端架子,嘴里说着同情他们的话,都对这小太监充满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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