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烟火中，两人坐在高高的塔楼顶上，光和热染上他们的衣角和发尾，脸上的神情却在最后一段烟火的光消散后冷却。
许小仙望着钟聂，眼神柔和而平静。
钟聂却有些许错愕。
握住自己手的是一点非常温和的、几乎没有的力道，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挣开，可不知为何却感觉力如千钧。
像有什么堵在了喉咙，他甚至没法发出声音。
几息过去，钟聂什么也没有说。
他并非“不会说话”或是“不常说话”，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也就是说，大部分时候只是他不想说。
不知道如何解释。
对象或者是话题不合适。
时机不对。
都属于这些范畴，但不好说在当下是哪个。
许小仙并没有感到意外，也知道问话到此为止了。她刚低下头，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地面也随之震动起来！
钟聂猛地将她护在怀里，热风呼啸着将发丝往后吹去，许小仙瞪大眼睛，视线越过他，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她看到……
他爹的，那个方向是——城主府！
之前根本毫无预兆，现在为什么突然偷家啊！
底下的城市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声，原本热闹喜庆的氛围被彻底打碎，许小仙顺着钟聂的手，挣扎着站起：“……我们得回去了！”
钟聂“嗯”了声，抱起她，迅速朝城主府掠去！
……
……
城主府内已经是一片混乱，众多楼宇轰然倒塌，其余地方也亮起冲天的火光，大批仆人仓皇逃出，外面的人则一脸惊慌地看着这儿发生的一切。
发生什么事了？
“小心！”
钟聂的速度很快，在城主府前落地时，正好有因为燃烧爆炸飞溅而出的东西，他抬手挥开，表情也凝重了三分，提醒后正想说让许小仙留在原地，可回过头看到她的表情，又抿了抿唇：“不要离我太远。”
许小仙点头：“好。”
两人冲进了城主府，很快见到了同样赶来的墨长歌和苍流。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见到彼此，都问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墨长歌因此一阵无言，许小仙忍不住接着吐槽：“你这么多天完全看不出端倪吗？！”
墨长歌有点想尖叫：“没有啊！”
他猛地拦住一个往外逃窜的仆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有魔！有魔！”
那仆人有些语无伦次：“快逃，快逃！”
魔？
几人更震惊了。
不是，这么多天有一点魔的迹象吗？！
至少那个天生灵骨的长生根本和魔一点关系都没有！
“魔在哪里？”许小仙的表情也凝重了三分，墨长歌本来放开了那人，她猛地上前抓住追问。
墨长歌看着她将成年人拽起来的画面：“……”
“在……在广场！”
他们一路跑向动静的源头，却发现那个仆人所说的小广场上站满了人。
还不是普通的人，他们身着着似曾相识的服饰，是……
“五大宗门？！”墨长歌一眼认出了这些人，也很惊讶，“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然而这些五大宗门的人正专注于眼前的事，并未在意他们的到来。
许小仙等人跟着闯进去，看清在广场对面的人时，有瞬间的震惊和茫然。
……朔望？！
他此刻浑身是血地跪坐在那广场的尽头，浑身隐隐在抖，只能勉强用剑支着身体，死死望着这边。
“逃犯朔望，”那五大宗门中一个看着仿佛领队的人走出来，用剑指着朔望，神情严肃，“身为魔却在修届游荡，试图侵入安城，其罪当诛！”
许小仙听到苍流发出了惊呼：“朔望哥哥……是魔？！”
墨长歌也没想到：“他身上根本没有魔的气息啊？”
许小仙见过的魔其实很少，除了那些所谓的妖魔，真正意义上的魔修她只在西风庄见过一次。
哪怕如此，朔望和那魔修也截然不同。
许小仙：他比某些人都正常多了。
在几人震惊之时，朔望咬着牙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是魔！”
“孽障，还敢狡辩！”
一道凌厉的剑风砍去，朔望被砸进身后的墙上，墙被砸开数道裂缝和一个巨大的凹陷，他顿时又将一口血呕了出来！
许小仙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要开口，却被墨长歌拦住：“等下，你看他身上！”
她循声望去，发现在朔望的伤口中竟然溢出了如烟雾般的魔息。
“魔息……他真的是魔。”
“我从未用过魔息！”
在这片刻中，朔望又咳出一口血，看向这边，开口：“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未伤害过任何人？谁信啊！谁不知道魔都是一群包藏祸心的孽障！”
“凡魔必诛，永绝后患！”
这话一出，几个五大宗门的人挥剑要冲过去，可另一道人影却比他们更快！
许小仙看清那人影：“……钟聂？！”
朔望是魔，钟聂冲那么快干什么？
钟聂挥剑，逼退那几人后，直直奔向朔望，那一剑斩出，目标是他的喉咙！
朔望瞳孔放大，猛地向一侧闪躲，那剑便斩上了墙壁，整面墙转瞬从中断开——
他是真的要杀了朔望。
朔望看着他：“你……”
“魔息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钟聂垂眼看他，语气冷淡：“天生是魔的人，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许小仙听到了。
她有些不解，下意识问：“天生是魔？”
“天生是魔？你怎么知道。”
墨长歌却奇怪地像没有听到，只是道：“难道是魔修之子？若真是如此，从小隐藏，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是，我是说。”
许小仙没想到这玩意还通过血液传播，哪怕此刻神经绷紧，不适宜开玩笑或科普，还是忍不住问：“这种也能算魔吗？”
“当然。”
墨长歌眯起眼睛：“只要染上魔息就没救了，迟早为祸一方，非要说的话……这种人就不该诞生于世。”
有些沾染了魔息的东西，生来就是魔，小妖怪如此，人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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