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蔚然手艺很好,鲜虾蘑菇豆腐汤,芦笋煎蛤蜊,椒盐脆皮鸡翅,两人手边各一杯猕猴桃雪梨汁。
那条语音也没人再追究,反倒是越弥接过筷子,假装无意和宋蔚然提起引力时空官博的事情。
宋蔚然不甚在意追问了句:“哦,什么时候的事。”
越弥皱眉。
“你手底下的人,问我不合适吧?”
宋蔚然盯着面前菜肴,是在这时才想起一人。
越弥确实有小楼微信,没怎么想就弹了个语音过去,小楼声音一如既往元气满满精力充沛,对话框几乎被她占满:“弥弥下午好。”
“弥弥吃晚饭了吗,我还没有呢,被打发出来买咖啡……。”
宋蔚然都懒得听这些,手指叩两下伸缩岛台面打断她:
“打住。问你点正事。”
小楼是在国外念的大学,她从小到大对待成绩态度只能说是半桶水,属于家里氪金才拥有上大学资格,大学课程同样大半都是低空飞过。这几年国内就业大环境也不好,别说国内名校,留学生身份同样贬值得厉害,加上小楼父母也看不惯她整天游手好闲姿态,干脆托宋蔚然直接塞进引力时空,从新媒体运营开始做起。
小楼承认得很爽快:“是我关注的啊!你们都看到啦?完蛋,我觉得做得挺隐蔽的啊,我还关注了几个公司里程序猿小号呢,以为不会被发现。”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入职前,HR也没和我说不能拿官博追星吧。”
得到意料之中答案,宋蔚然没怎么想就挂断电话,话题顺势拉回到现实:
“我不太饿,你先吃。”
越弥也没在意,独自吃掉小半饭菜,每道菜都缺了一小个口。在门铃响起时,越弥下意识往里瞧,发觉宋蔚然没反应才去开门。
来人是来找她的,姓荀,跟了越关山很多年,算是得力干将和心腹。比起越关山,越弥和他相处更多,越弥学生时代的被叫家长几乎都是荀叔去的。
既然是熟人,越弥连寒暄都懒得,就这么看着荀叔分寸感极强,没打算打扰他们小两口二人世界,手里捧一只大盒子。
越弥:“荀叔,这是什么。”
荀叔:“是下周慈善晚宴的晚礼服,尺寸还是半年前的。”
荀叔:“因为弥弥你一直不肯去量新的尺寸,我看时间上来不及,就让他们先做了。可以先试试,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叫他们改。”
越弥看着那只淡粉色礼盒默了瞬。
不说荀叔年纪一大把,还要被越关山指挥着来做这种琐碎小事。越关山手底下不是没有女性助理,完全可以交给别人。
如果不是越弥见过越关山体恤下属模样,连下属小孩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连她上小学还是中学都根本不放在心上。
“有什么事和你荀叔说,在学校别惹事。”
——这是越弥听越关山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想到这,越弥竟然笑了,接过盒子:“礼服我会试的,多谢荀叔。”
荀叔点头:“那不打扰弥弥了,公司还有个会要我张罗,我先走了。”
送走完全公事公办语气荀叔后,越弥也懒得再看那礼服盒子一眼,没了吃饭的胃口,倒是一点点把那杯鲜榨果汁喝完了。
宋蔚然是这时才拎着刺猬回来,把榨汁剩下的小块水果喂给它,顺带把一张慈善晚宴请柬扔到越弥面前:
“和我没关系,我妈杜女士转交给我的,让我带你一块去。”
越弥低垂着脑袋,突然问了宋蔚然一个完全和这无关的问题:“宋蔚然,苑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
宋蔚然是想了片刻她指的是谁后:“挺好的,去年说是心脏出了问题,飞国外动过手术,做的人工血管,不影响寿命。现在是好多了,五月份还在贺凛南家的高尔夫球俱乐部见过一次。”
越弥把那只空掉的玻璃杯放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而这些事在海城也不算是什么藏着掖着秘密——更多是会被各大氏族大家茶余饭后,如同一块清口用的口香糖。都嚼到没有味道了,下一回拿出来嚼,舌尖还能尝到一点清甜。
越弥到现在,一共有四个妈。
第一个自然是她亲生母亲,可惜在生越弥前身体就不算好,孕期四肢都很纤细,唯独肚子高高隆起。生下后更是很不巧遇上了羊水栓塞,羊水栓塞属于小概率事件,偏偏遇上就是百分百。不管家属怎么在急救室外呼喊,什么心脏起搏器和血袋都上了,没有把人救回来。
第二个则是一个有点像学校教导主任,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也是陪伴越弥最长时间一任,姓苑。越弥那时太小,有很长时间都把她当成真正的亲人。从牙牙学语长到人大腿高的小女孩,越弥虽有时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母亲从来不抱她,也不会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带她去迪士尼。
可母亲会把亲戚家的小孩接到家里玩,不仅对他呵护备至,会给他亲手织坠着小熊的围巾和手套。
——这就是越弥和宋蔚然结梁子的最初。
亲情对越弥来说很少,但她也想争取一下。
第三个是个比越弥大十岁的,才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学生,看人时眼神还带一点怯意和拘谨。
那年越弥不过才十六岁。
在已经四十有二的越关山在和她介绍这位第二任年轻继母时,才送走教导主任,连个缓冲期都没有,越弥情绪异常抵触。
第四个正是傅景钰。
可能是有了上一次教训,也可能是对自己的种马爹不再抱有期待,这次越关山给她留了一点时间,过了一年半,感情稳定下来,才把傅景钰正式介绍给越弥。
越弥那时心态平和得自己都惊讶,还能和傅景钰跨国视频:
“那很好啊傅阿姨,新婚快乐。”
“傅阿姨,我还有个due要赶,脱不开身,新婚礼物我会寄给你们的,地址填的家里,记得查收,祝你们幸福。”
可说到底,越弥哪个继母都不怨。
明面上,越关山不断在公众媒体前提及自己那位陪同他创业吃苦的白月光。当年他也不过就是个来海城打拼,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一路能从在街边卖炒河粉绿豆沙走鬼档,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全靠生母一家扶持。
“我很想念她,每到忌日,我都会在墓前给她放上她最喜欢的小雏菊。”
“她生前喜欢小孩,我最大的希望每个小孩都能吃饱饭,有学上。”
镜头前,越关山思念亡妻的慈善家人设可谓是立得又稳又深入人心,年年慈善晚宴噱头都造得极大。
这段采访放出时,越弥看着镜头里越关山嘴脸。从小到大,越关山没有给她开过一次家长会,都是由荀叔代劳。连和同学起了争执打架,越关山第一时间都不是先询问到底是哪方的过错,是担心名声受损,直接一沓现金砸过去。
托了越关山的福,初中三年,越弥都是在“仗势欺人”“拿钱砸人”的指指点点声中度过。
有时,连越弥自己都想问问越关山,问问他到底把她亲妈都当成什么,把她又当成什么。
心里有道抹不掉的白月光,枕边人却一个接一个,没停过。
几乎次次都是带着一个陌生女人闯进她平静无澜的生活,和她说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管越弥认可与否。
这话没人能理解越弥。
宋蔚然是听越弥提起这个后,喂刺猬的动作才缓了缓。
他养这只在垃圾桶旁发现,被遗弃的家养刺猬,算起来也有一两年。从一只被几十只蜱虫啃咬吸血,静静蜷在几袋馊掉吃食中等死小可怜,长到现在圆滚滚,能rua能吃能睡,捻一块吃食,就能从气鼓鼓一坨,进化成开花小可爱,宋蔚然也再清楚不过刺猬习性:
夜行动物,娇气,挑食,粘人,气极了会咬人。
倒是像极了某人。
而也是贺凛南一个电话追过来,宋蔚然一点没想着避着人,大大方方在越弥面前接了。隐约有字眼飘进耳朵里,越弥听见的是贺凛南在问他什么时候出来,商量给蒲夏以办生日会的事情。
或许是错觉,越弥感觉到宋蔚然多看了她一眼才应:“再说吧。”
越弥适时在他搁下手机前问:“蒲夏以回来了啊。”
越弥和蒲夏以交情不是很深,但多少有那么一点。既然知晓她回来,理所应当应该有点表示。
可这话在电话那头贺凛南听来,就有了点别的意味,忙替宋蔚然开脱:“越弥?是越弥吗?你也在啊,千万别多想,夏夏毕竟在国外这么些年,回来才几天,没什么联系得上的朋友。”
“你也可以一起来玩,人多热闹嘛。”
越弥不过是捏着玻璃杯百无聊赖转了半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随后起身,在贺凛南这一番话中拽住了宋蔚然衣领,抬头吻住了他。
宋蔚然虽有些意外她的这一动作,没拒绝,手机仍在外放声音,宋蔚然就顺手捏着手机搁到桌边,同时按下了红色按键。
那只刺猬就这么趴在桌上左嗅嗅右嗅嗅,把吃剩半块水果捡起来慢慢啃。
只是此时,它的主人显然没空搭理它一天不能吃太多水果禁令,从岛台边一直滚到床上,直至越弥整个人都跪伏在他身上。
越弥先是尝到了一点清凉的口感,应该是薄荷漱口水的味道。就算是宋蔚然平时有护肤习惯,越弥第一次见时候还惊诧于他一个直男居然分得清爽肤水和精华水的区别,刺来刺去后宋蔚然才别别扭扭交代都是杜晗杜女士教的。因担心自家儿子长大后没人要,催着去健身房和传授护肤心得,杜晗比什么都上心。
到底是男人。
指尖触上去是粗糙的,坚硬的,甚至有细小的胡茬。
用力时会青筋爆起,从手掌一直延伸到手肘,很性感。
“你没刮胡子。”
越弥这时候还有心思分心提醒这些。
而宋蔚然不过只是抵住她的额头,专注用濡湿的舌尖磨过她的尖利的牙齿,直至勾住舌尖。看着那双大部分时候对他都是淡漠的,或者是有浓浓攻击性的眼睛,在这时像是蒙上了一层很淡的雾。
“这里有没有。”越弥继续问。
“有,有剩下的。”
两人会争辩到底谁在上谁在下,从频率到姿势。窗帘是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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