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逍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林暄和虽没接触,但也都听说过。
有个叫高忘津的公子,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孙子,他天生体弱,日日离不开汤药。
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名声也尚可,在齐云逍一众乌烟瘴气的纨绔友人里算得上是唯一的清流。
林暄和打量这青衣公子一眼,“你就是高忘津,高公子吧?”
青衣公子听闻此言有些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姑娘竟还记得我?”
听他这话,他们之前见过?
林暄和没有印象,她脸上挂着微笑看着他,没有回答。
高忘津驱马靠近了些,面上激动神色不减,却强装了镇定道:“去年姑娘及笄礼,我们见过的。”
“去年笄礼……”林暄和没有丝毫印象,却还是笑着说,“你应是与云逍哥哥一道来的吧。”
高忘津不高兴她突然提齐云逍,脸上激动神色微敛,又见她四处张望,便主动问道:“姑娘可是在找弓箭?”
不等林暄和回答,他就将手中弓递向了她,待林暄和接过,又取了一箭递过去。
“我骑射虽不精,相较梦得却只输在体力,又胜在有耐心,可以与你说些关窍,教习这方面,倒是能胜过梦得。”
林暄和手里的弓,几乎超她身长,弓弦硬而紧,她还未搭弓,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这弓弦,上午被划伤的手指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有些后悔没有将哑奴送她的那把弓带上,这个时候……哑奴应该在教习林暄荣吧?
她只略微一犹豫,高忘津立刻察觉到,“姑娘手指受伤了?可否给我看看?”
“只是小伤。”林暄和试着去拉手中的弓,果然硬,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没办法拉满。
上午的射箭学得太过顺利,这会儿碰到一张拉不开的弓,她有些不甘心。
手指越来越痛,她想起那枚扳指,从袖中掏了出来。
林暄和将扳指戴在手上,搭上弓弦,肌肉绷直,开弓硬拉。
她今日穿一身束腰石榴裙,腰背挺直绷紧的时候显得腰身尤为纤细。
马不动,林暄和也仿佛静止了,手中的弓拉到一定程度后便纹丝不动了。
高忘津在身后忽而道:“弓和人一样,拉不开就换一个,没必要死磕,伤了自己。”
林暄和扭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高忘津对上她的目光,轻轻地笑了一下:“你的及笄礼上是我们初次见面……不是跟梦得兄一起去的,我那日发病来得晚,你见我身体不好,只给我一人端了碗热汤……”
他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死死盯着林暄和,神情却似陷入了怀念,“还有中秋灯会,你穿一身霜色云锦纱裙,恍若菡萏仙子,我当时手里拿着一只兔子灯,想送给你,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机……还有……郡王府赏梅宴上,姑娘戴了一对紫玉芙蓉耳珰,我当时还为姑娘作了一首诗……”
他说的这些,林暄和有些印象了。
去年中秋灯会她跟哥哥林明湛一起,一路上哥哥都在环看四周,表情也不大好,直到他在林暄和歇息喝茶的时候出去了半柱香的时间,回来后脸色才畅快些,双手却带了点擦伤……
郡王府的赏梅宴,腊月寒冬,红梅映雪,各位文人一一作诗歌颂红梅,听说有个傻子对着雪地梅花赞颂了出水芙蓉……
显然不只这些,高忘津滔滔不绝,脸色涨红一片,瞧着有些癫狂。
林暄和有点害怕,悄悄抬眼望了一眼四周,骑射场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旁人。
视线一直黏在林暄和身上的高忘津立刻察觉到她的神游,止住了絮语,“其实,姑娘若想拉开此弓,在下有一增加气力的秘药。”
高忘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红色的丸子。
林暄和提防地看他一眼,说道:“我在府内有一把软弓,我取来用那把就是。”
说罢她扯紧缰绳,萌生退意。
高忘津逼近:“我久病成医,也就无师自通些药理,这药是我自己配的,药性虽烈,却对身体无害,姑娘可以放心一试。”
林暄和推辞:“若用了药,春猎宴上恐怕有失公平。”
高忘津还在靠近,他举着那粒丸子,表情痴狂,“一粒只顶一天,今日没有别人,姑娘放纵一日也无妨……”
林暄和不敢与他对视,她佯装拉弓,实则眼角余光在查看场地的出口。
“罢了。”高忘津放下了手。
林暄和心底微松,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冷不丁一片红色粉末扑面而来。
高忘津竟然将那丸子捏碎,一把撒了过来。
她惊慌失措之下连忙闭气,同时猛地扭转身体躲避,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
这是什么药?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嚎,林暄和闻声回头,只见高忘津不知何时跌落到马下,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右眼,一根小臂长的箭羽从他指缝之间穿出,鲜红血迹不断从他捂着的手底下涌出,很快整张脸都血红一片了。
林暄和心跳加快,身上血液不断翻涌,她猝尔低头,发觉自己方才搭在弓上的箭羽果然不见了——
方才为躲那红色粉末竟惊慌之下松了箭,那箭此刻正扎在高忘津的眼睛上!
高忘津是……什么来着……对,户部尚书的孙子……正二品户部尚书……的独孙。
武德侯也是正二品。
靖安郡王是从一品。
林暄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翻身下马,脚挨着地才发觉腿软。
“高忘津?”
高忘津哀嚎声低了些,嘶嘶地喘着气。
林暄和问:“你给我撒的是什么药?”
“我被你伤成这样?你还惦记着药?”他未受伤的左眼忽地睁开,那只眼也红得吓人。
“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没了,你也要拿一只眼赔我。”
林暄和安静地盯着他。
高忘津被镇住了,她面无表情的深沉模样仿佛在思考要怎么杀人灭口,他哀嚎声都断了片刻。
林暄和忽然向他伸出手。
高忘津想躲,可从马上摔的那一下并不轻,肋骨好像也断了一根,一动就痛,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齐云逍那日在她十六岁生辰宴上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吓死了!吓死了!’
‘你们看见她的眼神了吗?’
‘小爷这后半辈子算是完了。’
原来是这个眼神。
高忘津惊呼:“你别过来!”
林暄和没理他,径直把手伸向了他的胸口……她在他怀里摸了摸,最后摸到了一个小瓷瓶,她打开,里面是几个一模一样的红色丸子。
“这是什么药?”
“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应该有感觉了吧?”
林暄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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