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有了这二十两银子,说富裕显然不够,可确实也能解了当下的困难。
只是冉霁并不想按着宋沂所说的那样买药、赎衣服、换簪子,她已经从卫妈妈那里盘问出来了,这些时日自家闺女时常的出门,可却并没有给自己买上什么东西。出门那么多趟才换来现下这二十两银子,显然不知耗费了多少精力。
冉霁并不想去盘问宋沂究竟是从怎样挣来的银钱,但她相信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不会为非作歹,既然她有意瞒着自己,冉霁便只叮嘱了卫妈妈以后姑娘出门要跟着人,不要把家里的事与外人说等等,就不再继续追问。
只是孩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叫她这个当娘的去花怎么忍心呢。
冉霁想想那日宴席上,不管是各家的娘子还是县令家的小姐,身前身后总是有丫头服侍,偏生自己家却只有卫妈妈一人,还要照顾自己同淮儿扬儿,以至于饮食起居还都要沂儿自己动手,如今在家里还好,将来出门在外做客,身边怎能没有个服侍的人。
再者,接下来便是春夏,总不能还用先前糊弄的法子将旧年的衣服加长穿出去,总得买几件好的给沂儿出门才像样。
还有......
冉霁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色,她这个女儿聪明,才一出手就挣了她爹半年的俸禄银子,她爹每日早出晚归,自己的身子又弱,两人都不能时时照管着家里,没有个人教导,冉霁实在担心闺女的这份聪明会走错了道。
“唉。”她叹了口气。没有银钱时,为银钱烦恼,好容易有了银钱,却发现哪哪都需要。
光眼下冉霁就能说出十处八处急需用钱的地方,都是省俭不了的,她如何能只为了自己就白花上许多,必须用在刀尖上才行!
可惜呀,冉霁的这个念头,宋沂早就料到了。
宋沂带回来那包袱吃食可不单单是为了给俩小的做利息的,她故技重施,正所谓一个糖米球就能雇佣一个全天候精力旺盛小斥候,她那一盒子的糖球果糕蜜饯梅,足够使唤人一两个月了,不过半日就把冉母的心思动作打听了个清楚。
“就猜到您不肯花钱。”宋沂板着脸走到冉霁跟前,眉间皱出个月牙来,喝令身边的“张龙赵虎”过去抢了账簿与钥匙,“这几个月呀,您就甭在家计上操心了,放着我来。”
“这是什么话。”冉霁一左一右两胳膊被人抱了个严实,只剩下眼睛看向宋沂,哭笑不得道:“不要胡闹,你才多大,便是想管家,再等一二年,娘教了你才好上手。”
“再等一二年?天下岂有——”呸呸呸,这话现在可不兴说。
宋沂直接大手一挥,“自古挣钱比花钱难,花钱傻子都会,有什么难的,咱们家不是有账本嘛,我又不改动什么,只按先前的例子来,有大事问您不就是了。卫妈妈,听我的,现在就去药铺抓药,钱从我这拿,买了药再去把衣服赎回来。”
“好嘞。”卫妈妈见夫人睁大了眼睛没说话,赶紧就答应了一声,还特意躬身上前领了当票碎银,心里暗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夫人再怎么有主意,遇见了个更有主意的也无可奈何。
实在了不得,大姑娘当起家来了。
“您别瞪我呀,就连他们俩小的都知道私藏吃的,我这么大,挣了钱就不能往自己兜里藏着点?”宋沂朝她娘一摊手,“我就不信您自己打小没藏过私房钱。”
冉霁气得拽了拽胳膊,没拽动姐弟俩,几十斤肉绑着呢,只能坐在原地看自家闺女安排人,气道:“拢共就这几个,有什么好管的,还不如依着我的,请先生买衣裳买丫头,有人伺候着多好。”
“可别,”宋沂一个劲的摇头拒绝,“您别糊弄我,我这几日大街可不是白逛的,外头市价都门清,您手里才多少银子,大丫头买得起吗,更别说知好知歹都不清楚,咱们家病的病小的小,实在难压伏。小的倒是便宜,可您叫我怎么使唤,我是个孩子,小丫头比我还小呢,咱们现在人够使,何苦又要添。”
见她打定了主意,冉霁只好闭上眼睛赌气道:“罢罢罢,你都已经当家作主了,叫我怎么多嘴,不如越性把这个家都交给你当好了。”
“这感情好,”宋沂凑到她娘跟前嘿嘿一笑,也不敢把人招惹太过,这会往回安抚,“只是我到底年轻,万一做错了什么,身后要是没个兜底的可怎么好?娘,亲娘,我的好娘亲,就当为了我们仨,您就好好吃药吧。等恢复了身子,清明咱们还得回乡下呢。您这么犟着,难道要叫我一个人面对大伯母不成?”
宋沂伸出手,展示着自己那小骨架,“大伯母娘家可是拉船的,力气多大呀,万一斗起嘴来她吵不过我,一掌把我拍地里可怎么好?”
“少混说,长辈也是你能拿来取笑的。”冉霁好气又好笑,教训了她一句,到底歪缠不过,“我吃药就是了,你都已经叫卫妈去买了,使出来的银子,我还能偷偷的不喝么。”
“这就对了。”宋沂看看左右都没了位置,自己上前弯腰抱住冉霁来,“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您可千万别叫我们仨成了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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