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顺着风送到姜莱的鼻间,让女人隽秀的眉毛微微蹙起。
直到她实在忍不住咳嗽了声,陈蕴舟才发现她的存在。
他转身看到她时,神情有些错愕,随即熄灭手中的香烟然后丢进垃圾桶。
“怎么出来了?”
他看到姜莱穿着单薄的礼服,鼻尖已经被寒风吹得通红。于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出来透透气,你呢?”姜莱问道。
她清楚的记得陈蕴舟不抽烟,也不喜烟味。
当年陈蕴舟给她打唇钉,她半躺在皮质座椅上,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那时姜莱因为即将到来的未知疼痛感到害怕,紧闭着双眼,手心里全是冷汗,耳边嗡嗡作响,约莫是穿孔机启动后的机械声。
她听到男人唤她:“别怕,睁眼。”
姜莱怎么能不害怕,她以前甚至连耳洞都没打过,那是她第一次做这种出格之事。
但她还是顺从地睁开了眼。
一瞬间撞进了男人的眼眸。
她记得那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漂亮”一词用在男人身上或许很奇怪,但姜莱想不出别的词语用来形容它。
他的眼睛形状偏长,眼尾微微上扬,弧度却很柔和,眼下浅浅的卧蚕让目光显得格外深邃。
姜莱想,倘若陈蕴舟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遗憾的是这个人鲜少露出笑意。
男人的视线专注又认真,就这样落在她的唇上。
直到剧烈的刺痛袭来,女孩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娇气的闷哼。
一切结束后,姜莱还未走出工作室的门,就闻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烟味,她以为是自己闻错了,紧接着听见身后正在洗手的陈蕴舟说:
“别在店里抽烟。”
她好奇地回过头看去,发现男人的神情极为不悦,眼神中带着厌恶。
原来是一位来纹身的客人点燃了一支烟。
那客人似乎与陈蕴舟关系熟稔,开玩笑地说:“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姜莱以为陈蕴舟不会拒绝,因为男人抽烟并不奇怪。
可陈蕴舟走过去拿过那支被客人夹在手中的烟迅速灭掉。
冷声说:“我不抽烟,还有,以后不准在我店里抽。”
回忆戛然而止。
陈蕴舟回答姜莱的反问:“里面太吵。”
姜莱点点头附和道:“也是,毕竟你和他们以前就不太熟。”
刚才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男人抽烟上,全然没注意到陈蕴舟看见她后刻意收起了烦躁阴郁的神情。
陈蕴舟站在姜莱身侧,两人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他却还是能闻到姜莱身上浓郁的酒气。
“喝了很多?”陈蕴舟沉声问。
“红酒的话,三杯?”姜莱回想了下刚才与那些人谈笑间添的酒,缓缓道。
陈蕴舟看向她,问道:“还有别的酒?”
姜莱弯起唇角,微醺的她此时眸中含水光,就这样回视他道:“白的,半斤。”
女人的语气中还颇有骄傲的意味。
陈蕴舟眼中带着笑意道:“我记得某人的酒量很差。”
姜莱一听,不乐意了,抬高声音反驳:“谁说的,我酒量超好的好不好!”
“还有......”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胳膊,接着道,“我都没跟你喝过酒,你别造谣啊。”
陈蕴舟因为姜莱说出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低头轻笑一声。
男人的笑意不算张扬,甚至有些克制,但他的眉眼却弯起好看的弧度。
“你刚刚说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她,眉宇间竟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柔软,刚才压抑的情绪也被轻轻撩动。
“我说错了吗?”她皱着眉反问,有些不服气地瞪向他,却因为长相太柔和,丝毫没有威慑力。
“没有。”陈蕴舟的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声音低沉悠长,“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姜莱还特意在脑海深处搜寻了下,确实没有和陈蕴舟喝酒的记忆,所以没继续刨根问底。
她当然没有这段记忆,但陈蕴舟却记得清清楚楚。
国外夜晚的街头并不安全,特别是对于女孩。当时给姜莱穿完唇钉,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淡,而姜莱就这样自己走了出去,单薄身影消失在涂鸦巷的尽头。
陈蕴舟本不想多管闲事,他今天还有别的客人预约纹身。
一向工作时心无旁骛的男人,脑海中却总是闪过女孩刚才走进他工作室时哭的红肿的双眼。
最后暗骂一声,匆忙地从店里追了出去。
他在附近找寻姜莱的身影,却一无所获,本想转身回去,就在这时看到了她从一家酒品零售店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瓶威士忌。
陈蕴舟没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默默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看着女孩自己抱着烈酒喝了一路,从步伐平稳到踉跄,口中还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精神状态堪比墨尔本路边的流浪汉。
陈蕴舟记得自己当时的情绪很复杂,关于姜莱,她留给他的印象很差。
如果忽略她某些天生的优点的话,他应该是要讨厌她的。
明明打完唇钉他就叮嘱过,恢复期间不要抽烟喝酒,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明明身处危险未知的异国他乡,却要没心没肺地走在大街上喝烈酒,弄得一身狼狈。
明明有着那么漂亮的脸,却为别人哭成这副模样......
可他还是心软,踩着这个酒鬼的脚步,一路护送她回到家,直至确认她安全后才离去。
陈蕴舟看着眼前的姜莱,她酒后这幅肆无忌惮的模样还是和当年一样。
他的笑意渐渐敛去,目光却依旧定格在她身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情绪,仿佛这一刻的姜莱,比他口中的“有趣”还要更吸引人几分。
此时酒店那边传来喧闹声,三三两两的人从宴会厅走出来,应该是在宴会上喝得尽兴,熟人之间勾肩搭背甚至在约下一场。
“宴会应该结束了,我送你回去。”陈蕴舟对姜莱说。
他说的其实没错,姜莱的酒量虽然比当年好了许多,但半斤白酒还是到了她的极限。
她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蒙,答应道:“好,谢谢。”
话音未落,踩着高跟鞋迈出去险些没站稳,原地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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