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看了他一眼:“只短短片刻就猜出事情始末,你怎能说自己没有天资?”
“我——”
“你若是肯将琢磨人的心思用在读书上,早就不用我代笔了。”
“……是。”谢昭恹恹地低下头,“我杂心重,远不及长姐心无旁骛,只是我还想解释几句。”
谢沅被他扶着坐回了床上,静静听他开口。
“我听说忠义伯夫人收回了长姐的掌家权,心里太过急切,恰巧又知道她很推崇那篇《为国论》,我就动了心思,将那几篇文章送去了她手中,好扭转她对我的看法,叫她看清楚长姐的依靠到底有多厉害。”
她低下头,不敢看谢沅:“只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就动了歪心思。”
而此时,谢沅脸上的郁色终于彻底消失。
“你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与作为,后宅之事哪需要你插手?甚至这样偷偷摸摸地去讨好她?”
“正因为知道长姐不会答应,我才偷摸叫人送去的。”谢昭眼眸微垂。
“拿我的文章还有理了?”谢沅点了点她额头,“你倒不如跟她说文章是我做的,好叫她直接扭转对我的看法!”
“那怎么行?”谢昭下意识道。
“比起能做绝世文章,忠义伯府更希望长姐掌家持中馈,相夫教子孝顺长辈,若叫他们知道你的才学不在顾令璟之下,只怕反而要恼羞成怒,揣测你不安于室。”
谢沅顿了一瞬,低低应了一声。
这也是她从没有将才学展露人前的原因。
比起所谓惊世才女,时下更看重女子的德行与掌家能力,父亲母亲早逝,她作为长房唯二的血脉,更不能太过高调与特立独行,引来太多目光。
当初刚入京时,她因容貌太盛被评了个越朝第一美人,随后她就与顾令璟定下婚约,叫自己没入后宅,其中虽然有她的私心,但不愿意展露人前也是真的,尤其是只以美貌示人,这更危险。
谢昭才是那个该站在人前的长房后人。
回过神后,她问了谢昭与含琴从前的往来。
“我只叫她拿过长姐的文章策论。”谢昭保证道,“我只用得上这些,长姐其他东西,我从不曾染指!”
谢沅点了点头,既然解释清楚,她就不会再随意怀疑身边的至亲。
“对了,这件事除了长姐与含琴含秋外,可还有人知道?”谢昭紧张地问她。
谢沅摇了摇头:“这件事干系重大,我自然不会泄露出去。”
“那就好。”谢昭暗暗松了口气,可怜巴巴地恳求道,“长姐一定要守口如瓶啊,就是对顾令璟也不能说,知道的人越少,我才越安全。”
谢沅头疼地点了点头。
以谢昭的才学积累本不应该金榜题名,但当初越朝外逢北疆一战大胜东临国,内又有四皇子入朝听政、广结党羽,她按照时事猜了猜科举试题,还曾与谢昭深入聊过,没想到就这么巧的押中了考题。
从秋闱到殿试,谢昭全部挪用了她的观点与看法,只稍加润色便作成了叫人拍案叫绝的文章,从一众学子中脱颖而出,被宣文帝当庭钦点为状元。
阴差阳错,现在竟然闹得骑虎难下的地步。
见她神色萎靡,谢昭也没多留。
临走前,她为含琴求了几句情,谢沅却没答应。
无论如何,含琴背主是事实,她能忍谢昭,是因为这二十年的感情与骨肉至亲,但含琴不能留下了。
“明日送含琴去庄子上,再不许回京。”
含秋顿了顿,叹道:“是。”
后半夜时,谢沅终于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陪伴下浅浅睡去。
翌日天色大好,她就准备回京,欧阳神医看不上她能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为她治病。
顾令璟和谢昭一起从隔壁院中出来,看到谢沅时,前者脚步微顿。
“这不是忠义伯世子?”一道清朗的男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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