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晃晃悠悠,载着淑子向宫廷深处行驶。路程过半,那年长侍女突然开口:“姬君们若是好奇,可以掀开帘子先看看你们以后要工作的地方,这可是难得的荣耀。”
淑子道谢,悄悄掀开竹帘一角,只见道路渐行渐窄,气氛也愈加庄严,只是似乎有嘈杂的女声逐渐传来。
“那是中轴东侧的温明殿,本是后妃宫舍,但今上怜惜女官当值辛苦,就将此地划分给女官局作为活动和办公场地,当今天皇真是难得的慈悲呢。一会你们先去那里拜见尚侍和典侍大人们。”侍女解释。
果然,牛车在内里的东门停住,淑子,小雨君和那大辅家的女儿下车后在侍女的引导下进入内宫。
此处不再有外面的青砖石板,所见之处皆为竹木回廊,弯弯绕绕,层层叠叠。每座宫殿都建在高高的木架上,有点像低一些的吊脚楼。宫殿外侧还有伴随的院落与小桥,流水蜿蜒,锦鲤游曳。
对比来的路上看到的某些破败的平民院落,淑子感叹平安京内的云泥之别。
侍女行至温明殿,向里禀报。
新入宫的几人站在竹帘外,只听得里面的娇声笑语俶尔停止,直觉不善。小雨君和小姑娘更是紧张不已。
“两位女——官——,进来吧”,一道傲慢的声音传来。
淑子打头阵,微微躬身入殿。不知为何,在她进去的那一刻,殿内的气氛从安静转为了寂静,所有悄声耳语都停下来了。
即使是在现代某岛国,娇小可爱仍然是受欢迎的女性标准,个子太高的女孩子在青少年期大多会因“东京塔”这样的外号自卑。
而在这架空的书籍里,肉蛋奶计划完美参与者给了桐壶帝在位期所有女官一个平安时代身高上的震撼——
你敢动吗?
突然,不太敢了呢。
新来的这么……令人震撼的吗?
看后面那个,是她不正常,不是我们不正常。
所有女官围绕着一位身穿青色(青红二色是禁色,只有经过特许才可以穿)外衣的女官。她有三十余岁,本可以称得上丰腴美丽,但眉间的骄矜使得她不好亲近。
“欢迎你们啊,新人——”熟悉的拉长式语调,正是刚刚在殿内说话的声音。
“听说你们都是拖延入宫的,真是有面子啊,想必必然出生高贵吧,不知父兄在哪里高就啊?”女官明知故问。
哦,下马威来了。这是传说中的宫斗?不是,是古代职场斗争!
说起来吓死你,我的弟弟们就是花瓶三兄弟,不信你们不知道。
无论是考虑年龄还是父亲官职,淑子都理应先回答,正好让那身子都发抖的小姑娘平静一下。
“家父藤原氏,时任左京大夫。算不得高贵,但一直与其他大人交好,兢兢业业为陛下和公卿大人们分忧。”淑子微微俯身回答。“至于家中兄弟,只有三个不成器的弟弟们。小人无颜,弟弟们却风流标致。”
“啊,原来你就是那几个藤原侍卫的姐姐啊,怎么这个时候才入宫,咱们本是早该亲近的——”
坐在那位青衣女官斜后侧,一位年纪颇大的女官用与年纪不相称的娇俏的口吻寒暄,丝毫不顾及女官那几乎要与身上的衣服变得一样的脸色。
“行吧,算不得高贵,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青衣女官继续,一如既往地傲慢,“把头抬起来,我倒要仔细看看你们家费尽心机送入宫的女孩子是什么天姿国色——你,看起来还挺,朴实的?”
淑子:你让我抬头的,不许说我不礼貌哦,我就要大大方方地看你。盯——
这张脸一出来,就算皇帝爱我不可自拔,都没人能骂我狐媚,最多说男人眼瞎。
可就算是美貌,也不该是被辱骂的理由啊!美丽本应被呵护,却总有人想摧残。
女官用绘着苍翠松树,与衣服颜色搭配完美的扇子战术性遮脸,随后继续昂头:
“我记得你祖上也担任过女官(即上文循子早逝的母亲,年少曾当过女官),算是家学渊源。既然是藤左京的女儿,以后就称呼你为左卫门督吧,或者藤左卫。日后尽忠职守就算是能回馈陛下的恩德了。”
(淑子:我在某乎某书和留子前辈学习过的,面对阴湿霓虹人,大大方方专克他们!)
女官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刚刚下她面子的年长女官:“既然一见如故,以后藤左卫你就跟着源典侍当差吧,她会好好教你的。”
四周有女官传来轻笑,但淑子也注意到有些人一言不发,甚至还有两个后排的姑娘对青衣女官翻白眼。
源典侍倒是洒脱:“好啊,藤左京你就和我一起。老身可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轻浮人,内司职位我都熟悉。要是你愿意牵线搭桥,我也愿意帮你啊,你懂的~”说着又有些娇羞。
淑子目瞪口呆:你们这皇宫正经吗?
我懂了,又不太想懂呢。
青衣女官似乎对源典侍这指桑骂槐的滚刀肉愤懑不已又无可奈何,挥手让淑子坐到源典侍身侧就独自对唯一的小姑娘开火。
小姑娘都要被阴阳哭了才被赐下“平少将”的名字,散会后被另一个刚刚笑话源典侍的女官带走了。
淑子领着也被改名为“筑前藏人”的小雨君跟在源典侍身后,向温明殿西侧行进。
“典侍大人,我们要去哪里呢?这里又是什么宫殿呢?”淑子看这位源典侍不算刻薄,于是大胆请教。
源典侍在宫中浸、淫了数十年,对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这一条路从东向西,就是温明殿、绫绮殿与仁寿殿。我们现在就是在穿过绫绮殿。在前面朝代这里也是得宠后妃的宫殿,只是当今即位后专宠桐壶更衣,这一片的宫殿便没落了,现在反倒成了女官们聚集的地方。”
“等绕行过仁寿殿,西边便是清凉殿了,那是陛下的居所,是宫中顶顶繁华的宫殿。”
“你父亲友人众多,之前忙活为你入宫的事情不少人都听说过。刚刚那位女官是春日尚侍,她父亲曾担任过春日大夫,母亲是某亲王的女儿。那是现下女官局唯一有宠的尚侍,因此自得,盼望着诞下皇子后能晋升女御。
谁知这么多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她又没有多少脑子,还以为你是来争宠的,就给你个下马威。”源典侍娓娓道来。“结果……”
“结果看清我的脸就放弃针对我这平庸之姿了是吗”淑子坦然笑道。
源典侍也笑了:“是啊,世人,尤其是见惯了美人的宫中的人,自然把美丽视为通行证。无意冒犯,但像你这样的,那是大大难行的。”
“我已经年老色衰了,还喜欢与年轻人约会,着实是招人笑话
寒风凛冽百草枯,昔日红花亦已残。”
“花落根茎应犹在,来年春日再争艳。
您不必自惭,只要心不老,哪里都是春日。”淑子回答。
现代的老年人可是广场舞大军的主力,况且源典侍在在这个时代算是年老色衰了,但在现代,还没到退休年龄呢,五十岁正是出去闯荡的年纪(苦笑)。
“你倒是难得。那春日女官一直看不起我,却拿已经当差三十余年的我无可奈何;许多女官也讥讽我,却因为我算是高位女官对我不敢放肆;男人们倒是实诚,讨厌我的就骂我不知廉耻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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