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起,伴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鼓声,向璎儿翩然走到中间的波斯地毯上。她所穿戴的服装充满着异域风情,再加上乐师的琵琶与鼓乐,倒像是晚意以前所见过的胡璇舞。
随着节拍逐渐密集,向璎儿在鼓乐声中渐入佳境,她洒出裙摆急速起舞,似雪花空中飘摇,像蓬草迎风飞舞,不同于中原舞蹈般柔美含蓄,胡璇舞意在奔放与热情,让人在这冬季中也不由看得内心火热起来。
当然,旁人再火热都不是目的,向璎儿此舞就是为了崔括而跳,眼前的正主受到触动才算成功。于是她的眼神便随时向崔括看来,随着舞蹈的情绪,眼神时而娇媚,时而带着挑衅侵略,时而又柔情似水。
晚意忍不住看向崔括,她坐在后排,只能在斜侧方看到他的背影,于是看不到崔括的神情便成了今日晚意最惋惜的一件事。
一曲舞毕,众人沉浸在向璎儿所带来的异域风情当中,皇后见状,满意地笑道:“璎儿于舞蹈一事向来颇具天赋,今日之舞,令人沉醉。”
“宝乐郡主的舞蹈才情向来在东京极负盛名,今日一见,果真叫我们大开眼界了。”崔道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对着皇后拱了拱手道。
向璎儿对崔括有情,基本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崔道又怎会不知。在能攀上皇权面前,旧时姻亲,昔日酒友又算得了什么呢。
宝乐郡主有一位手握兵权的父亲,又有皇后的庇护,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数不胜数,若崔家能与向家联姻,崔道想着,这比崔家出个宰相还让人心动。
这边的崔道心中打起算盘,那头的沈知丰心中也开始纠结起来:宣王今日明摆着就是冲着真儿而来,虽说宣王位高权重,若将来能一飞冲天,真儿说不定能位极后位,但若一朝败落,下场又将何等凄惨。作为父亲,比起未知的权势,不如让真儿有个安稳的后半生或许是更好的选泽。
想到这里,沈知丰看向崔道,却见其开始奉承起宝乐郡主,知道他是对此姻缘动了心。再看看崔括,其面色仍然淡然,并没有因宝乐郡主的主动而有动容,心下觉得,大概崔括与真儿是两情相悦,私下早已许诺终身了吧。
晚意也不免在角落中为他二人可惜,当日游湖,种种事情,都能看出来崔括对沈韵真有心,更何况两人从小相识,情谊必然不同,今日宣王与向璎儿横插一脚不算,还要将崔括与沈韵真都邀请过来,当着面地离间。
晚意将酒送入口中,当然,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今日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就当看了一场好戏罢了。
几番对话过后,向璎儿已经重新换了衣服出来,面上难掩得意之色。众人见到她,又不免阿谀奉承了几句,只夸的她娇笑连连。
向璎儿一挑眉,扫视了殿中众人,目光先是在崔括身上逗留片刻,随后视线转向沈韵真。
“听闻沈小姐琴技颇佳,不如趁今日弹奏一曲。”向璎儿含笑开口,说话的语气透着一丝轻蔑。
世人皆知沈韵真容色倾城,琴棋书画造诣都属一般,琴技更是上不得台面,今日向璎儿如此说,摆明了是觉得她的舞蹈珠玉在前,想要让沈韵真当众难堪。
沈韵真好歹是官宦世家出身,普通人尚重脸面,更何况一向被呵护的沈韵真,此时面色不悦,却又不能说自己琴艺不佳不想演奏,恐落了下风。
沈知丰明白沈韵真的心思,便拱手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小女今日饮了几杯酒,已经有些醉了,只怕不成曲扰了娘娘的雅兴。”
宝乐郡主听罢轻笑了一声,对着沈韵真道:“你自己说,你真喝醉了吗?”
沈韵真没想到向璎儿如此咄咄逼人,正要开口,一旁的宣王却道:“妹妹何必相逼,韵真自然是醉了,还会诓你不成。”
“古有李白醉酒吟诗,传成佳作,流传至今,今日沈小姐醉酒奏曲,保不齐也能成名曲,尧哥哥说话好生奇怪,我不过为了今日宴请热闹罢了,怎成我逼迫了。”话毕,向璎儿努了努嘴靠在了皇后怀里。
场面一度僵持,沈韵真没料到向璎儿如此狡辩也要让自己难堪,不由气从心来,本来就似水如雾般的眼眸此刻浮上了一层水光,眼看便要落下泪来。
“沈小姐昨日与我练习马术时,不慎扭伤了手臂,不便抚琴。”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倏地响起,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漠。
晚意挑眉看向崔括,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听到他因为护人心切而睁眼说瞎话。
沈韵真听罢,一双泪眼看向崔括,面上是些许惊讶,随后欣喜地弯唇浅笑,叫人看了心生怜爱。
众人大概都没料到崔括会出口替沈韵真解围,目光纷纷向他看来。
向璎儿对崔括的话也是始料未及,不由皱起眉头道:“从方才宴请开始一直未听到也未看到沈小姐有什么身体不适,怎的我说了要弹曲,一个个地都替她说起话来。”说着看向崔括,“云深哥哥莫非也觉得璎儿是在逼迫沈小姐?”
“是不是逼迫,郡主心中自有答案。”
向璎儿被噎得一怔,胸口因为气恼而起伏不定,皇后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情势,便开口道:“好了好了,不过一个曲子,不弹便不弹了吧。”
“姑母......”
皇后安慰似的拍了拍向璎儿的肩,低头与她轻语了几句,便见向璎儿点点头,原以为此事便算揭过了,没想到,向璎儿的眼睛却向晚意瞧了过来。
“听闻崔大人的爱妾是瓦肆出身,今日沈小姐不便抚琴,这姨娘总该能唱个曲了吧?”
此话说的很不尊重,不过这郡主对名门闺秀尚且如此,对她一个妾室,更不可能放在眼里。
大概又因为听闻崔括对崔老爷新纳的小妾很是反感,此作为也意在讨好崔括。
晚意原本只当自己是个看戏的人,没想到向璎儿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在场的人会为了沈韵真而反驳向璎儿,却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原本就是瓦肆出身低贱的妾室而得罪郡主。
唯一有可能会为晚意讲话的崔道此刻只是满脸讨好地看向宝乐郡主,笑道:“郡主想听曲,内妾必然遵从。”
晚意却不想成为向璎儿讨好崔括的工具,开口道:“妾今日赴宴并未带戏衣,且瓦肆的曲子是要几人同唱才有趣,妾怕污了娘娘与郡主的耳朵。”
“你这姨娘好生放肆,你家老爷都让你唱了,你还在这推三阻四,是不将我与娘娘放在眼里?”
向璎儿此话明显就是在用权势压人,但对着晚意,已经完全够用。若不是嫁于崔道为妾,晚意不过一介草民,被邀赴宴已是莫大的荣幸,名门出身的沈韵真都要看这宝乐郡主的脸色,她又如何敢与皇亲贵胄相争。
崔道见宝乐郡主动了气,忙道:“娘娘与郡主莫怪,平日里我对她骄纵过了。”说着看向晚意,皱眉道:“还不快快唱了曲来。”
晚意想着,这宝乐郡主今日找不到一个软柿子捏,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正要低头应下,却听得一直旁观的李游元道:“郡主有所不知,我看过不少瓦肆的戏曲表演,都是两三人演一个故事才有意思,这单口的,怕听了也无趣的很。”
“姐夫何时爱听瓦肆里的那些个东西了?”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又改口道:“我没听过,今日就想听听看。”
坐于李游元身边的向氏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又看了看李游元,说道:“没想到郎君对瓦肆戏曲如此了解。”
“从前在大理寺闲来无事的时候,偶尔会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平民百姓间的俗曲罢了。”李游元低头与向氏对视,随后搂住向氏笑道。
“平日里听多了阳春白雪,今日听一回下里巴人,也算新鲜。”向璎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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