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整个身子就放松了下来,也不再挣扎。
是池京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道之中,危险和恐惧都是不言而喻的,稍有不慎就有挨刀子的风险。
但是在听到了池京禧的声音之后,闻砚桐原本惊慌失措的情绪却一下子软化了。
她自己都十分明确的知道,若是现在站在她身后捂着她的嘴是牧杨,傅子献,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放下恐惧。
除非是池京禧。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池京禧是原书中重要配角的缘故。
察觉到闻砚桐没有挣扎之后,池京禧将手上的力道慢慢放了一些,拉着她轻轻的往后挪动。
闻砚桐的口鼻得到解放,忙不迭的深呼吸,喘息的声音过于大了,又被池京禧捂住。正当她想把自己的鼻子解放出来的时候,就忽而听见地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
圈在腰上的肩膀又加重了力道,池京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捂了怀中,轻浅到听不见的呼吸就在她头顶,灼热的气息从耳边擦过。闻砚桐的心又提起来,侧了侧头,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得很深一些,把脸埋在他的衣襟上减弱自己的呼吸声。
池京禧似乎又觉得她离得太近了,捏着她的脸往外拉。闻砚桐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急惶惶的朝这边赶来,她害怕的不行,暗中跟池京禧较劲。
他越是往外推,她就越是往里钻。
脚步声落到跟前时,池京禧怕闹出动静,也不再动。闻砚桐也停下了,只听那声音就贴着她的后脑勺而过,还带起了一股轻微的凉风,一下子就跑了过去。
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站在边上。
听见声音越来越远,闻砚桐长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时,就被池京禧推了一把肩膀,后退了两步。
闻砚桐立马又黏上去,低声哼哼,“这里好黑呀,小侯爷可不能推我,万一我摔倒了怎么办?”
池京禧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也能想象的到闻砚桐说这话时的神情,定然撇着嘴,秀气的眉眼中带着不高兴,埋怨似的。
他喉头滚了滚
,沉声吐出两个字,“站好。”
闻砚桐依言站好,手却不着痕迹的抓着池京禧的衣袖,握了满手的狐裘。池京禧一动,就能感觉到衣袖的拉扯。
想到方才她从地上抠了一大圈淤泥,现在有抓着他的衣摆,池京禧的眉头就没住抽了抽。
闻砚桐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小侯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池京禧没有解释,只道,“噤声。”
闻砚桐也不敢再乱说话,怕是周围又有人来,于是连呼吸都放轻了,跟着池京禧在地洞之中走着。由于太过黑暗,两人的速度都不快。
但显然池京禧对这地下迷宫竟是有些熟悉的,他有条不紊的带着闻砚桐拐了几个弯,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停下道,“这里安全。”
闻砚桐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发现还是没有光,不由有些怀疑,“你如何知道这里安全?”
池京禧没理会她的质疑,而是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闻砚桐嘟囔,“小侯爷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池京禧又不出声了。这样黑的地方,他一不出声,闻砚桐就觉得像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一样,于是问道,“我可以在这里点火吗?”
“你有火?”
“身上有两个火折子。”闻砚桐道。这是她临行前闲着没事揣兜里的,总觉得会派上用场。
池京禧便道,“拿出来。”
闻砚桐慌忙将两个火折子拿出来,摸索着池京禧的手,递给他一个。将盖拔开之后,她轻轻一吹,小小的火苗就露了头,给无尽的黑暗添了一抹光亮。
瞬间就将池京禧的轮廓描绘了出来,虽然可见度不高,但好歹能看见他那双漂亮又深沉的眼睛。闻砚桐有些高兴,说道,“小侯爷,你怎么不给我解释一下啊?好歹说两句解决我的疑惑啊!”
池京禧并没有吹燃手上的火折子,而是将闻砚桐手中的拿了过来,伸到墙壁上,沿着墙走了几步。
闻砚桐就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他停下时,手指点在墙上,闻砚桐这才发现那墙上刻着一直巴掌大小的老虎,十分不起眼的模样。
池京禧道,“这里是寅虎道,是那些人不常来的地方,所以这里应当算是安全
。
“你如何知道?闻砚桐一脸迷惑。
池京禧也不像来过这里的样子啊,怎么把地道摸得那么熟悉?
他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到闻砚桐手上,“这是地图。
闻砚桐惊了一下,忙接过来展开,凑到火光下一看——啥也看不懂。
她迷茫的眨眨眼,只觉得上面条条线线令人眼花缭乱。她看了池京禧一眼,不着痕迹将纸对折,问道,“小侯爷如何进了这地道之中?
池京禧似乎早就料到她看不懂,“寅虎道靠近地下密室的自毁装置,所以平日很少有人来,除非出了什么大情况,那些人需要自毁出逃,才会来这里。
“你怎么知道这些?
“逼问的。
闻砚桐一再追问,池京禧不堪其扰,用简单的几句话说了当时的情况。
其实跟闻砚桐的也差不多,也是睡觉的时候有人突然从床底下钻出来。
听到这闻砚桐就忍不住想吐槽一句了。密室里的这些个人难道都是蟑螂精吗?就喜欢从别人床底下钻出来。
但是惊醒了池京禧之后,那人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被池京禧揍了一顿。
揍人这一段池京禧没有细说,只是说,“我将其制服,让他不能动弹。
闻砚桐本以为池京禧找了个什么东西把那人给绑住了,但是后来才知道,他直接将那人的手脚都拧得错位,是真的完全无法动弹的那种。
他从那人的口中逼问出了地道的主要结构,才得知这里面有个自毁装置,意识到不能贸然派侍卫进来,若是打草惊蛇让他们启动了自毁,那么就完全不知道这藏在念安寺地下的组织究竟有何目的了。
于是池京禧略一思量,自己带着地图下来了。
闻砚桐与他有同样的境遇,不同的应对方法,但结果竟然是相同的。
闻砚桐听后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冒险?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全吗!这下面这样危险,再怎么也要让侍卫下来探路啊!
池京禧一抬眸,“你这是在教训我?
闻砚桐听他语气不善,怂了一下,但还是难得硬气了一回,“你不该被教训吗?怎么能行事那么鲁莽?
池京禧低眸看着她一动不动的不一会儿就将她盯得心虚了。
而后他突然脚步一动往前走来闻砚桐连忙后退缩着脖子暗道不好池京禧该不是被说怒了要揍她吧?
池京禧一步步向前走闻砚桐也只能脚后跟往后挪着后腿直到后背撞到了墙上才退无可退。
她余光瞥见池京禧抬起手慌得一批。
完犊子不知道她现在跪下来抱着池京禧的腿道歉能不能换得原谅?实在不行她也不是不愿意喊他一声爹的。
池京禧的手落下的一瞬间闻砚桐的双膝一软眼看就要跪但却发现他的手径直掠过她的头按在了墙壁上的某处。
闻砚桐的膝盖立马绷直了。
她微不可查的松一口气贴着墙往旁边挪了挪
池京禧见她吓成这样从低沉的嗓子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哼笑夹杂着些许嘲笑。
闻砚桐听了气得牙痒痒这才明白池京禧是故意吓唬她的!
池京禧摸到了墙面上的一个机关那火折子凑近看了看发现机关是先前那人描述的方形印花便试探着按了进去。
随后墙壁上响起了齿轮和锁链转动的声音发出微微的震动然后面前的墙开了一条缝隙竟向一旁缓缓拉开。
闻砚桐原本以为石门机关都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启动之后速度很快然后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但是亲眼看见时才发现这速度不仅慢而且声音很小。
门开之后池京禧走进去火折子照映出的微弱光芒下就看见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还有一堵墙。
这堵墙上的门很是明显有些一眼就能看见的缝隙门上还有朱红色的刺目痕迹似乎标识着这面墙的不可碰触。
池京禧淡声道“找到了。”
闻砚桐站到他身边轻声说“这就是那个自毁装置?”
“门里就是他们在地下密室藏的东西。”池京禧将火折子递给她自己摸出了一把钥匙往门边走去。
闻砚桐忙跟过去照明。同时也明白他所说的自毁装置其实不是毁灭整个地下密室的装置而是毁了这门里东西的装置。
走到墙边后闻砚桐明
显问道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蜡油火/药混合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闻就知道这玩意用火一点就着。
池京禧的目光往下,然后在门边的左下角蹲了下来。闻砚桐也赶忙蹲下,就看见左下角有一方十分不明显的钥匙孔印。
他破天荒的解释道,“这个钥匙孔连接着墙头上面的机关,若是打开机关,墙里面就会被上面流下的火蜡布满,门后的所有东西就会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闻砚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顺口问道,“但是你怎么毁了这个装置呢?”
池京禧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钥匙插/进去,只入了一小半,然后用力往旁一撇,钥匙就硬生生被池京禧掰断,卡在了里面。
果真简单。
闻砚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方才就想到了,不过是顺嘴一问而已。”
池京禧不与她废话,起身道,“走。”
闻砚桐忙应了一声,紧随着池京禧的脚步,谁知道刚要踏出门时,忽而有一柄利刃从旁处刺来,直指池京禧的脖子!
池京禧反应非常迅速,头往后一仰,刹那间躲过利刃,手腕一翻敲击在那人的手上,只听一声脆响,刀刃瞬间就脱了手。
他用脚尖一挑,刀就被踢到闻砚桐的脚边,“捡着!”
闻砚桐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要去捡刀,快要碰到时,忽而有一只脚踩在刀柄上。
她下意识抬头,就见有个人高举着刀,似要对这她的头颅劈下!她当下吓了个魂飞魄散,一声喊叫脱口而出!
池京禧脚尖一旋,转了个身凌厉出脚,踢中那人的侧腹,只听惨叫一声,那人被径直踢飞,摔至一旁。
他扯着闻砚桐的肩膀,一下子就将人给提了起来,同时将刀挑起,塞到闻砚桐的手中,抢下了手中的火折子。
闻砚桐哪见过这种场面,早就慌得不行了,那锋利的刀刃折射着微光,在她看来是要命的威胁,脑子木成一片。
就这一会儿的空档,又有人持刀从他背后砍来,池京禧侧脸,余光瞥见之后,顺手按住闻砚桐的脖子,将她的身子往下压,同时手肘往后一击,正中那人的脸。
又是一声惨叫,那人捂着脸往后退了
好几步。
闻砚桐曾经听生物老师说过打架的时候鼻子脖子和肚子是最脆弱的地方
当时天真的闻砚桐还真诚表示了疑问“下面小兄弟那地方不能算脆弱吗?”
然后被生物老师罚抄了课本。
往事不提但是闻砚桐亲眼看见池京禧这一肘子下去好似把人的鼻子撞得稀碎捂着脸的惨叫的模样好不凄惨果然没了反手的能力。
池京禧趁着这个时间将门边墙壁上挂着的虎头灯给点着了周围总算亮堂了些。闻砚桐放眼看去才发现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来了十来个人手里都提着刀。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身边就已经躺了三个了。池京禧厉害归厉害但是一个人跟十几个人打能有多大的胜算?
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闻砚桐懊恼的咬牙。她要不是拖油瓶而是个闷油瓶就好了这十几个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池京禧见她拿着刀的手抖得厉害没好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闻砚桐吃痛低呼就听他道“蠢货刀好好拿着谁若是靠近你你就砍谁。”
“可是我……我从没砍过人啊!”闻砚桐颤颤巍巍道。
池京禧沉吟一瞬“就像你砍无惰鸡那样去砍。”
闻砚桐眼睛一瞪这人怎么能跟鸡一样呢?
杀鸡是为了吃可是杀人呢?杀人是犯法的呀!受过二十一世纪法律法规教育的闻砚桐一时半会无论如何也迈不过这个坎儿面对这些暴徒吓得两腿打颤。
这大概就是一个现时代普通女性面临危险最真实的反应了。像中写的那种穿越的女主角碰上危险的场面睿智冷静手起刀落杀人跟剁骨头似的闻砚桐完全不沾边。
她能够做到还稳稳的站着好像已经顶天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周边的人再次杀上来面目狰狞恐怖手中的刀半点不留情面就冲着肚子脖子头颅砍来只要中一刀不是被开膛破肚就是被劈开头盖骨。
闻砚桐哪能应付得了?
池京禧身子一旋弯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躲开刀刃从袖中翻出一把巴掌长的短刀刀锋一转
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出手的,就把人的喉咙割破了。
但是即便他速度再快,喷溅出来的血还是染红了他精致华贵的外袍,点滴洒在了光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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