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一时怔住没有回应。
池京禧眉尾微抬,“怎么这副表情?你不是说我知道吗?”
闻砚桐憋了半天,最后觉得池京禧既然已经知道,再扯谎隐瞒已经不可行,于是道,“我是知道你知道,但我不知道你知道那么多。”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知道,那也该想到我知道的不止那些。”池京禧道。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多少,你总是给我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闻砚桐道。
“我的确知道不少,至少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池京禧道。
闻砚桐心累,“行了,绕口令到此结束吧。”
“坐在地上说话不难受吗?”他问道。
闻砚桐低头看了看,“我这是跪在地上好吗!我在跟你认错呢!”
“你有什么错?”池京禧不动声色的反问。
“反正就是有错呗,不然你怎么连着三天都不理我?”闻砚桐道,“我到底什么事情惹到你了?”
池京禧怔愣了一下,而后道,“我说过了,我没有对你生气。”
“你就是有!你这是变相的冷暴力!”闻砚桐不服气的控诉他,“起先跟你说话,你又敷衍又冷淡,后来干脆就不回来了!我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眼就是看看你在不在房中,晚上回房的第一眼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有,你知道我等的多辛苦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直白,神情还故作哀怨,语气中倒是十足的埋怨。
搁在以前,她是绝对不敢对池京禧这样说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倒是底气十足。
只是池京禧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厌恶嫌弃,而是愣了愣,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动容,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来,“那是因为我这几日有事要忙……”
“就算是有事忙,也不应该夜不归宿啊!你在这书院里能睡什么地方?!”闻砚桐跪坐在软垫上,比池京禧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气势却一点没落下风。
“我没夜不归宿,每晚都回来的。”池京禧又道。
“那我怎么没见你呢?”闻砚桐纳闷了,她每晚都守在房中的。晚上睡前不见人,早上起来时也不见人,难不成池京禧每晚都
是在她睡后回来醒前出门?
正想着
闻砚桐这下没话反驳了总不能怪池京禧回来的太晚走得太早吧?总归还是她睡得太死了竟连池京禧的动静都没听见。
她心情郁郁干脆直接坐在了软垫上两腿盘着低着头不说话。
池京禧的确是在故意疏远她她自己能感觉到但即便是问了他也不说为何。
但闻砚桐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突地爬起来抓着软垫冲出了书房动作非常快把池京禧吓了一跳。池京禧合上书起身出了书房就看见闻砚桐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张大床单铺在地上把自己的小玩意都让在床单上。
池京禧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闻砚桐身边见她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便沉声问道“你干什么?”
闻砚桐仍是忙活着头也不抬道“反正小侯爷是不愿意见到我我倒不如搬出去免得碍了小侯爷的眼还打扰了小侯爷的作息。”
她动作很快因为本身东西也不多所以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蹲下来系包裹的时候有一个角被池京禧踩住了。
闻砚桐使劲抽了抽那一角却在池京禧的脚底纹丝不动。她只好抬头道“小侯爷麻烦挪一下您的贵足。”
池京禧沉着脸一动不肯动。
闻砚桐无法只好挠了挠他的脚背池京禧脚背一痒条件反射的缩了回去。她连忙将那一角拉回来折在床单上而后又想到琴没拿又起身去拿挂在墙上的奚琴池京禧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我何时说不想看见你了?”
闻砚桐一把将奚琴拿下“若不是因为我小侯爷也不必早出晚归反正我也有自己的寝房就不在此处打扰了。”
池京禧急了一把拽住她的奚琴“我说了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这两日在忙其他的。”
闻砚桐跟他争执“小侯爷何必撒谎骗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池京禧有些生气“自知什么自知你那寝房又小又窄能伸开腿吗?夜间供暖不足也要挨冻为何要回去?”
闻砚桐木着脸“不
管在哪个寝房,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住在这里,是因为想时常看到小侯爷,并不是因为这里供暖足,有下人使唤,住得舒服。若是小侯爷对我生气,不愿看我,我宁愿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一番话让池京禧又是难受又是生气,虽话中含着暧昧,但闻砚桐又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相当自然,根本无法多想。池京禧一把将她的奚琴夺过,走到了软榻边,直接站在地上那一摊东西上面。
那大部分是闻砚桐平日里换洗的衣物,还有自己带来的小毛毯,本来鼓囊囊的一坨,这样被池京禧一踩顿时瘪了。
闻砚桐抿抿嘴,说道,“小侯爷莫要踩我的东西。
他黑着脸,用奚琴的头一指,“过来坐。
闻砚桐闻声走过去,坐在了软榻上。池京禧本来就很高,又踩在一堆东西上,闻砚桐需仰高了头才能看他。
池京禧臭着脸,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不是说过没生你的气吗?
“这话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吧。闻砚桐小声嘀咕。
池京禧还在生气,但却多了几分克制,“我骗你作何。
闻砚桐沉默,撇着嘴不说话,满脸写着不相信。
池京禧深呼吸几下,平稳了气息后,才缓缓道,“皇宫的年宴,我在琳琅殿看见有个跟你颇是相似的人,于是让人拿了玉牌去试探,结果玉牌就出现在你手里,但是后来我问你是否去了皇宫,你却矢口否认。
闻砚桐一听,当下惊得冒虚汗了,她想了千万种别人偷玉牌的目的,但唯独没有料到这根线是池京禧自己放出来的。
是了,他若有所怀疑,又怎么可能不去求证?
现在这个玉牌的的确确在她手中,她在如何扯谎都掩盖不了她去了皇宫的事实。闻砚桐瞬间心虚了,两只手绞在一起,强作镇定。
“正月十三,我问你如何进的书院,你撒谎,问你如何知道我的字,你也在撒谎,又瞒着我做了假玉牌引吴玉田上钩。池京禧道,“这些,我可有对你生气?可有追究你?可有逼问你?
“这不也没骗住你吗?闻砚桐忍不住低低道。
池京禧真的什么都知道,但凡露出丁点儿端倪的秘密,他都能够察觉,如今唯一还能捂
住的,只怕只剩下她是穿书而来,和女扮男装了。
不过这个女扮男装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可闻砚桐不可能主动坦白,这个秘密若是被抖出来,就会连远在长安的闻家一并被牵连,如今在朝歌除了傅棠欢之外,根本没有可信任的人。虽然她与池京禧的关系慢慢缓和,可还达不到能够坦诚相对的地步。
池京禧长叹一口气,“我若是让你骗住,这颗脑袋算是白长了。
“既然你没生气,那你为何总不理我?闻砚桐问。
池京禧一时没答上来,沉默了。闻砚桐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想动动僵住的四肢。
谁知刚一动,池京禧就以为她又要走,便开口道,“不会了。
闻砚桐不明所以,“什么?
“我不会再早出晚归了。池京禧沉着声说,“敷衍,冷淡,都不会了。
闻砚桐悄悄抬眼看他。
正好对上他的眸光,好像还含着气,最后一句话也有些恶狠狠的意味,“就在这好好住着,不准在闹着回去,听到没有!
闻砚桐忍着笑,乖巧的点头。
跟池京禧数次无形的交锋中,这还是头一回占了上风,以池京禧的妥协落终。看着池京禧还臭着脸,她立马换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凑到了池京禧面前去,“小侯爷可要说话算话啊。
池京禧瞥眼看了她一下,脸色稍稍缓和,没好气道,“我何时有出尔反尔?
“那就好。闻砚桐笑着想去抱他的手臂,他这次也没躲开。
于是闻砚桐便将他慢慢从自己的包裹上请了下来,“你这些日早出晚归的,定然没有休息好,今日早点睡,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转头,果然看见包裹上留下了一双脚印。
池京禧被闻砚桐按着坐在了软榻上,说道,“你若不气我,我今晚必睡得香甜。
闻砚桐嘿嘿笑着,“不气不气,我给你按按肩吧,我这一手推拿可是专业的。
她主动揉上池京禧的肩膀,一边揉一边道,“今日还要多谢谢小侯爷帮了我一把,否则我肯定要挨揍了。
池京禧低低的应了一声,“有我在,总不至于让你挨揍
。”
声音有些含糊,闻砚桐没听太清楚,想起了先前的场景。
主要是吴玉田的动作太突然了,当时还有很多人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这也不在闻砚桐的预想之中。
吴玉田再怎么说,父亲也是朝廷的官,他在书院的行为举止也代表着吴家的脸面,这次诬陷造谣的罪名坐实,又公然对同窗动手,处罚下来必然会连累到他父亲。
其实闻砚桐希望处罚最好重一点,毕竟吴玉田这人到了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祸害,只可惜她这一计并不能让吴玉田定死罪,最多让他被逐出书院,挨个板子而已。
但这也是目前闻砚桐能够做到的了。
池京禧知道了她没有说实话,也知道她偷偷进过宫,但却并没有追问。可不追问不代表他不会追查,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快些与池京禧的关系变得更好,以至于到后来他真的查到了什么之后,能够放她一条生路。
说到底,现在的池京禧到底还是十八岁的孩子,脑子聪明点,心思深沉点,可心里还是有情的,只要成为他心里认可的朋友,应该就不会像原书中那样,被他逼上死路。
池京禧这几日想得太多,夜晚睡不安宁,白日忙于奔波,确实疲惫至极。被闻砚桐“专业”的手法揉捏了会儿后,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闻砚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小侯爷,去床上睡吧。”
池京禧微微睁眼,眉间都是疲意,看了她一眼后起身下榻,走的时候余光瞥见地上的包裹,还叮嘱了一句,“把你的东西都放回去。”
闻砚桐连连应了,看着池京禧回了里间睡觉,于是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放回原位,又简单洗漱了一下,才爬上软榻。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果然看见了池京禧穿衣的身影。闻砚桐当即十分高兴,大声道,“早上好啊!小侯爷!”
这一声叫喊倒把池京禧惊了一跳,“瞎叫什么?醒了就快些起来。”
闻砚桐披上外衣,从屏风后绕出来,看着池京禧便高声夸赞,“哎呀!小侯爷今日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此俊俏的人,放眼整个绍京又能找到几个?”
池京禧撇她一眼,“昨晚睡觉梦到驴子了吧?”
“嗯?”闻砚桐疑惑的歪头。
“没有梦到?”池京禧道,“那你这脑子怎么像是被尥了一样,不大正常。”
闻砚桐一听,当时乐了,“谢谢小侯爷,我舒服了。”
池京禧惊诧的皱眉,“头一回见被骂了还喊舒服的人。”
“你不懂。”闻砚桐佯装高深的摇摇头,转身去洗漱。
用完饭之后,两人同时出门。一人去了甲一院,一人去了丁六院。
闻砚桐不紧不慢的,刚进学堂,早课钟就响了,落在她后面的人被记了名字,她偷乐。
落座之后,傅子献道,“昨日夫子留的课后文章,你写了吗?”
闻砚桐大惊,“什么?!什么时候留的?”
“昨日课前留的。”傅子献微微一笑,“无事,那个课题我多写了一篇文章,你拿去抄一遍就可以。”
闻砚桐一喜,“那可太好了!你怎么突然想着写两篇?”
“写完第一篇之后,觉得课题其实还有另一重意思,于是又写了一篇。”他将那篇拿出来给了闻砚桐,“字数不多,早课结束前抄完就行。”
闻砚桐乐呵呵的道了谢,然后开始抄写。
早课上到一半肚子饿了,正想勒紧裤腰带时,牧杨却揣着热腾腾的糕点大摇大摆的进来。一落座就把东西分给了闻砚桐和傅子献,“来,热乎的,吃点。”
早课的学堂没有夫子,而早课中负责记录的那个学生被牧杨恐吓过一回,这时候见他又是迟到又是拿东西吃,愣是连头都不敢扭一下。
闻砚桐放下笔接过糕点,疑惑道,“你怎么拿着糕点来学堂了?若是被夫子知道了,只怕又要责罚你。”
牧杨道,“我今儿起晚了,想着反正都晚了,也不急着来,于是让下人热了糕点后才来的。”
闻砚桐对送到嘴边的食物相当开心,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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