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舌尖微微蜷起,像一尾在温水中悠然巡游的银鱼。可当对方的气息裹挟着冰原的凛冽席卷而来时,那尾银鱼突然撞上了冰川——从头皮炸开的寒栗顺着脊椎滚落,在脊骨上敲出细密的颤音。
她躲,他追,十足侵略者的行径。
被短暂遗忘的怒火在胸腔里轰然复燃,烧得指尖都在发烫,“我凭什么要躲?”,她忽地记起,她依然很生气。
腰身被铁臂压在怀里,她只好举起拳头咚咚地往徐渭肩膀上锤。
许是嘴上占了便宜,徐渭也不躲闪而是铆足了力气攻城掠地,任由粉拳咚咚敲,只当是给她分散点精力好了。
窗外急雨砸在窗棂上,倒成了这场角力的鼓点。她被吻得气息凌乱,发髻松散。
他恋恋不舍地退开半寸,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望着怀里人,慌乱的呼吸下一双水眸格外晶莹透亮,嘴唇鼻头也粉红一片。他勾起了得逞的笑,如小鸡啄米般又吻了一下,一触即离,看她圆瞪了双眼,接着压了一下,又一下。
她好不容易夺回了樱唇开启的主动权,柳眉一竖:“你、够、了!”
可语调带着一丝骤雨方歇的慵懒感,没什么震慑力。见她圆鼓起腮,他又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安抚炸毛的小猫儿。一股烫意在他的喉头滚了滚,从上而下,直至不可说的地界。
她心跳如擂鼓,数到第三下时,他温热的掌心终于离开她后腰,却听他嗓音喑哑:“那人……他看你时眼神不对。”
修长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青丝:“但我答应你,往后不与他计较。可你也要答应我——”
他抵着她额头,呼吸灼热:“再遇危险,第一个想到的必须是我。那日得知你遇险,他人虽跪在我面前,但你的事全从他口中得知,仿若让我宣誓我在你心里不如他,我真的差点掀了他。嘉嘉,我宁可与这乱世同焚,也不愿与你分开。”
听此,她忍不住摁住发烫的胸口,那股气意早就被蒸腾的烟消云散。上一次有这种怦砰的感觉还是他与她娘过了明路的那日,那时她被吻的昏昏沉沉,他让她等,只是“嗯”了一声做回应。
而这一次,看着平日清高孤傲的面前人,一字一句吐露出他的爱重,她不再允许他一个人在暗夜里承受猜忌的折磨,她也胆子大了起来:“徐渭,我亦心悦于你,不是你为我挨李郎中板子那时,也不是从我卜卦追着你捐钱那日,而是在更早更早的时候……”
徐渭看着仰着头,眉目间流露出的善解人意,他将她再度拥在怀里:“我这一定早日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
于嘉双手合拢在宽阔的后背,嘴里满不在乎地语气:“谁说要嫁你了!”
过了一会儿,木芍端了午食走进来,与赶去衙署的徐大人擦肩而过。
临走前,徐渭看着脸红扑扑能烙蛋的她,心下了然,不能当着婢子的面再逗弄她了。
于是他从容地整理了被她扯皱的前襟,交代了他要去衙署办理公务,至于张嵩那厮,有京兆尹和都察院两面夹击,这回准保他跑不掉了。
于嘉心内诧然,徐大人怎会短短两日功夫,就能扳倒三品大员?正处严相虎视眈眈惩治徐渭的关键期,这会不会给他招致祸端?想到此,她将担心问出了口。
徐渭扯袖口的手顿了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低笑一声:“急什么?晚些给你誊份咨文当睡前话本。”
话音未落,玄色官靴已跨过门槛,带起的风卷起檐角的七色琉璃风铃叮咚作响。日光穿过铃身时碎成千万片光斑,在她裙裾上投下跳动的星子。
她望着那道挺拔身影融进明亮的日光里,嘴角却绽着比风铃还晶亮的笑意。
“姑娘,用膳了。”
木芍打开食盒一股饭香飘了来,厨房备下的几碟子小菜摆盘都很精美。
一碗腊肉丁炒扁豆角,扁豆角上冒着白色油泡,一看就是费了一番油火,还有虾粒蒸蛋羹,爽口的笋三丝,配上浓稠的米粥,都很适合嗓子有伤的她。
用过了膳,于嘉让木芍给齐石传句话,请他来一趟。
等齐石时,她将缠着丝线的青玉洛子递给木芍:“教我打个云纹结。”
徐渭腰间挂的墨玉洛子有点旧了,她想给他换上个新的,可她自小就不擅长女工。
学着木芍的动作,三指捏着丝线末端,手腕轻转,视线里木芍轻松便挽出个流畅的云纹,而她这边,阳光穿过她指缝,在绳结交汇处,云纹结顿时歪成了不对称的形状。
“哎呀!”木芍捂嘴笑,“于姑娘你的结打歪了!”
说话间又拆开绳结再演示一遍,木芍收尾时特意慢动作给她看:“这里要松半分。”
她又反复试了几次,才终于将第一个云纹结打了出来,开心地捧起成品送到木芍眼前:“快看,这回怎么样?”
木芍说不错,接下来又动作翻飞地演示了下一步。于嘉学的认真,可进步却不大。
转眼天光暗了下来,木芍离开座位去点了灯,回来时站在她身后,伸手按在她收尾的动作上:“这里要用巧劲勾进去。”
于嘉眼花地盯着她的巧劲,直呼太难,这话刚好落入刚走到门口的齐石耳中。
齐石咧开嘴笑,向她手里握着的墨玉看了一眼,认出了是自家大人的,遂打趣道:“于姑娘,这打洛子既要墨眼力又要磨手艺,不过就算您做得像雀鸟翅膀,我们主子也会日日挂在身上的。”
于嘉瞪眼啐了他一口,玩笑过后,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支木芍去给沏茶,她则向他打听他们是如何扳倒张嵩的。
于姑娘和自家主子的相识、相知、相惜,齐石是陪在身旁的。若不是于姑娘惹上了张嵩,可能暗卫这条线,主子不会启用。
按理来说,徐大人帮于姑娘的事,本不该有所隐瞒。可涉及到,主子刚刚接手香夫人暗卫的事,这一点还比较隐秘。
这事,主子并没有预先放话可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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