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时分,祝云早刚将第一锅用于练手的六颗益母草元胡卤蛋煮好,便听见一阵敲门的声音。
她擦干手,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发现来者正是早上来光顾她生意的那两名衙门捕快——崔广和程宽。
“崔大哥,程大哥,你们下值了?”祝云早边将门打开,边热情地将两人招呼进来。
程宽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衙门每日辰时点卯,酉时下值,每旬休沐一日,这是惯例了。”
祝云早“哦”了一声,心中暗想:看来古代牛马也不容易,不仅早八晚五还上十休一,真是悲催至极。
祝云早将两人引至一张方桌前,顺势将桌上堆叠的草药包收了起来,又特意给二人各自斟了一杯刚晾好的雪梨汤。
崔广闲不住,潦草喝了一口梨汤便站起身来东看看、西瞧瞧,转了一圈后见祝云早手里端着一个海碗,深褐色的汤汁里面依稀躺着几颗变了色的鸡蛋,连忙追问道:“这是祝姑娘新研制出来的菜式?”
祝云早笑着将海碗放到桌上,崔广和程宽立刻便凑了上前。
只见祝云早用木勺将碗中的卤蛋逐一捞出,又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将其外壳敲裂,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纹很快便布满蛋壳,而褐色的汤汁也由此顺着缝隙悄悄渗了下去。
“这是......鸡蛋做的?”程宽一头雾水,显然没明白祝云早这一番操作是何用意。
崔广亦接话道:“既然已经将蛋壳敲碎了,却为何不直接将其剥开?”
祝云早耐心解释道:“这个叫益母草元胡卤蛋,是用益母草、元胡、红糖、茶叶以及各种香料、调料连同带壳的鸡蛋一道放入砂锅当中,填入足量的水煮制而成,食用后有帮助行气活血、止痛散瘀的功效。”
崔广又问道:“那为何要煮熟后将其逐一敲裂?”
祝云早道:“敲出裂痕是为了让卤汁更好的渗入到蛋壳里面去,使鸡蛋更加入味。”
说到这儿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颇难为情道:“而之所以选在煮熟之后再敲,一方面是因为若是煮的时候就敲的话有可能会导致蛋液流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刚刚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此事......”
程、崔二人相视一笑,崔广闻到:“那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剥开吃?”
为了方便阅读,所以《食谱大全》被放在了楼上,而此时崔广问起,祝云早就只能粗略估算,“按理说既然鸡蛋熟了,那么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只不过泡的时间越久味道越好,我打算明日一早拿去卖一批试试。”
程宽点头赞成道:“包子搭配鸡蛋,作为早膳刚刚好,若是再加些粥品和腌菜,就更妙了。”
祝云早思量了一下,“今日午时过后我买了食材回来,为明日一早省下不少时间,若是时间来得及我便煮个粥试试,不过腌菜昨日刚刚封坛,只怕还要等些时日。”
崔广摆手道:“只要有今早那个山药茯苓肉包子,便不愁卖不出去。”
程宽又道:“祝姑娘,你的匾额可准备好了?我二人今日刚好得空,不如眼下便帮你挂上去。”
祝云早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匾额我倒是已同西街那家铺子商定好了,只不过要明日才能送来。你们可曾用过晚膳了?”
程宽和崔广对视了一眼,立刻站起身,抱拳道:“无功不受禄,怎好叨扰祝姑娘,既然今日不必挂匾,那么我二人便明日再来帮你。”
祝云早见两人要走,于是挽留道:“程兄、崔兄稍坐,其实我有一事想要与二位打听打听。”
程宽和崔广便又再次坐了下来,“不知是何事?”
祝云早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切入正题,先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道:“敢问二位仁兄,这泼皮无赖口中的潘家少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程、崔二人在听到“潘家”二字时,脸色和白日里那些围观百姓一样,徒然一变。
崔广“唉”地一声嗟叹道:“祝姑娘怎么偏生惹上了那位,他可是咱们云溪县有名的花花公子,最主要的是,他爹可是咱们云溪县的县令潘天万。”
祝云早闻言并没有很惊讶,此人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只是比较意外的是他居然是县令的儿子,看来报官或者请面前这两位衙门捕快帮忙这条路注定是行不通了。
程宽补充道:“这位少爷在云溪县可以说是横着走的一大传奇人物,据说此子有八大喜好,是为美酒、美人、美食、美玉、美茗、美景、美诗、美画。”
呵,好一个八大喜好,他怎么不说自己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呢?[1]
祝云早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不过这样也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一个有明确喜好的敌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欲无求。
见她听得出神,若有所思的样子,崔广忍不住低声提醒道:“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茬,祝姑娘你明日可得当心了。”
祝云早耸了耸肩,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既然他是县太爷家的少爷,那一定不缺银钱咯?”
崔广还以为她的意思是要拿钱去贿赂潘泽,连忙劝告道:“若想花钱消灾,那是万万使不得的啊,这位公子爷就是在锦绣堆儿里长大的,哪里还能缺银子,只怕我二人一年的俸禄加一块,都比不上潘少爷手上戴的一串珠子。”
祝云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她眼前一亮,立时问道:“他喜欢盘手串?”
崔广被她问得一愣,程宽接过话头说道:“不错,这位潘少爷自打年初生了一场大病后,就开始四处淘买各种竹子,手串那是日日不离手的。”
祝云早闻言顿时心生一计,“二位兄长可知这潘公子具体害得是什么病症?”
程宽回忆了半晌,这才达到:“具体是何病症我倒是说不上来名字,不过听说他日日梦魇,以至于久久无法安睡,并且一到夜间就不能视物。”
崔广悄声道:“旁人虽不敢明说,但私下里都传他是邪祟缠身了。”
哦——
失眠、梦魇、夜盲,这症状《黄帝内经》当中便有载录:“五脏不安,夜梦惊魂。”
从目前已知情况来看,对方大概率是有肾气虚、肝火旺、心胆不足的病症,想必和他个人生活习惯息息相关。
祝云早兀自沉思了一番,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打算。
看来只安排一些基础的菜品犹且不够,明日还要去准备一些畅气的山楂、补肾的黄精以及明目的猪肝才行。
一想到这儿,她就气得牙痒痒。
自己今日起早贪黑干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赚了几十个铜板,还来不及请自己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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