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弱点,有的缺爱,有的缺德,还有的缺心眼儿。
张小乙缺钱,非常缺钱。
他快穷疯了。
一个与母亲挣扎在温饱线上的闲汉,怎麽能拒绝千两赏银?
不得不说,赵孝骞一张嘴便拿住了张小乙的七寸。
而此刻正在撑船的张小乙惊呆了,看着岸边十几人扯着嗓子问自己缺不缺钱,这画面,这台词……太特麽诡异了!
再仔细一看,为首的人自己居然认识,上次醉花阴门口那个出手大方的楚王世子。
那次赵孝骞不经意打赏的银子,让张小乙和老母亲过了好些天的舒坦日子。
现在这位世子又问自己缺不缺钱……
当然缺!
富贵人家手指缝里漏下来的一丝丝钱财,都足够穷苦人吃喝三五年了,张小乙怎麽可能不缺钱。
几乎没怎麽犹豫,张小乙撑船便朝赵孝骞驶去。
穷苦人没什麽好失去的,而且他也很笃定,这位世子不会图他什麽。
穷苦人有穷苦人生存的法则,今日全城示警时,张小乙便察觉到情况不对。
当所有人都哭爹喊娘朝城门奔去时,张小乙却背起老母亲,第一时间来到汴河边,抢了一艘夜泊空置的渔船,撑船便朝河中央驶去。
生于市井,讨生活也在市井,张小乙对汴京的人口,商业,街道地理的了解程度,甚至不逊于当朝尚书。
汴京城内数百万人口,而城门却只有那麽几个,数百万人想要从那几扇城门撤离,没有一整天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时洪水约莫都已经两丈深了,谁还留得命在?
所以张小乙带老母亲逃命的第一选择不是出城,而是找船。
有时候底层市井人物的生存智慧,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物远远不及的,不得不令人佩服。
动作生涩地撑着渔船,张小乙终于来到赵孝骞等人身前。
赵孝骞喜笑颜开,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命保住了。
「张小乙拜见世子,久违了。」张小乙站在船头行礼。
赵孝骞拱手还礼,然后立马道:「赏银千两,绝不赖帐,你若现在要,我等凑一凑身上值钱的物事,你若不急着要,待我等脱困后,给你现银,你选哪一样?」
张小乙露出了笑容。
这话听着踏实,尽管分文未到手,但心中已定。
「世子是大人物,当然不可能赖小人的帐,还是等脱困后再说吧。」张小乙道。
赵孝骞含笑应了。
大家仅有两面之缘,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谈不上什麽交情。
赵孝骞很清楚张小乙冒着风险撑船过来的目的,人家不是图钱还图啥?难道他是天生的白莲花圣母,专门干损己利人的好事?
所以赵孝骞见面第一句话就谈钱,钱谈妥了大家都安心,接下来还要同舟共济,一同脱困,各怀鬼胎迟早要翻船。
渔船已到,赵孝骞先将马车里的冯氏和姑母扶上船,至于马车和马儿,只能原地放弃,解开缰绳任其逃生。
待赵孝骞和陈守等人上船后,众人赫然发现,渔船已严重超载,船的吃水线很深,稍微一点小风浪都能打翻。
很危险,但又不能放弃任何一位禁军将士。
赵孝骞没想到麻烦又来了,正在想办法时,已有几名禁军将士主动跳下船,表示自寻高地逃生,不牵累世子。
陈守急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兄弟的道理。
张小乙却突然道:「世子,再抢一艘船不就行了?」
「再抢?」众人愕然。
张小乙不好意思地道:「小人知道另外几艘船上的人该死,他们也是厮混汴京城的闲汉,趁着兵荒马乱纠集了一群人,驾着船抢掠偷盗大户人家遗留的钱财,听说还闹出了人命……」
赵孝骞闻言顿喜:「这下师出有名了,哪几艘船?」
张小乙指了指附近汴河上飘曳的几艘破渔船,道:「那几艘皆有参与,他们刚才还打算抢我的船,我拿刀拼命的架势把他们吓住了,这才保住了这艘船。」
赵孝骞眯眼环视,果然,在这等混乱时期能抢到船的人,都不是善茬儿。
乱世之时,律法不至,总有趁火打劫的人渣,这样的人确实该杀,正好自己缺少船只,也就不客气了。
赵孝骞朝陈守使了个眼色:「兄弟们有活干了,收拾那些个渣滓没问题吧?」
陈守咧嘴一笑:「我等皆是殿前司禁军,若连几个闲汉还收拾不了,趁早拔刀抹脖子。」
赵孝骞于是将冯氏,姑母和张小乙的母亲扶下船,陈守和几名禁军趴在船舱内埋伏,张小乙撑船朝汴河中央的几艘渔船驶去。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两船刚接触,陈守和禁军便跳了出来,一刀一个解决了整艘船上的闲汉。
当然,也仅只夺得了一艘船,其他几艘渔船见势不妙,纷纷驾船遁逃了。
现在赵孝骞总共有了两艘船,基本够用了。
此刻心情大定,赵孝骞将随行的人分别安排上两艘船,然后开始筹谋接下来的逃生路线。
现在的水位越涨越高,已然到了脖子处,过不了多
久,城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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