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无论年龄大小,她们关注的重点跟男人总是有很大的分歧。
明明一件严重的事摆在眼前,姑母却忍不住问起了赵孝骞。
狄莹俏脸一红,立马被带了节奏,下意识正要好好介绍一下赵孝骞其人,幸好理智占据了上风,于是气得一跺脚。
「哎呀,不重要,反正……冯婶母的事,我必须要弄清楚,不然有负朋友之托!」
说完狄莹扭头就追了出去。
瑶华宫占地颇广,说是道观,但建筑规格却像皇宫,分为许多个单独的殿宇院落。
有些坤道的来头比较大的,便住在奢华一些的院落里清修,每日好吃好喝侍候着,比如狄莹的姑母。
有些只是犯了事的妃子和贵妇,扔进瑶华宫注定一辈子不可能出去了的,条件待遇自然便差了许多。
有人的地方,便一定有江湖,也一定有人情世故和世态炎凉,修道出家之地亦难免俗。
佛道谓之红尘修炼是最难的劫关,便是如此了,道是无情却有情,善恶取舍难修心。
狄莹出了姑母的院子,直奔冯氏所居的屋子而去。
上月帮赵孝骞给冯氏捎过用物,狄莹知道冯氏居所的位置。
风风火火闯进冯氏的居所,这是一间没有院子,非常简陋的瓦屋,屋外墙壁斑驳,屋顶瓦片残破,狄莹是亲眼见过的。
闯进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冯氏兴许还在瑶华宫各处干着杂活。
狄莹扫了一圈,又风风火火地离去。
出了屋,刚走上一条蹊道,迎面便遇到一个身着道袍的坤道。
狄莹二话不说便揪住了她,也不管认不认识,把她拽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坤道吓得不行,也不知自己得罪了何人,忙不迭口呼「无量天尊」。
狄莹心中有火,瞪着她道:「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只跟你打听一件事,说完便放了你。」
「居士尽管问来,贫道知无不言。」坤道惊惧地道。
「楚王曾经的正妃冯氏,认识吧?」
坤道点头:「认识,她住在不远处,出家后道号『悟慧』。」
「她最近得罪了什麽人?你说实话。」狄莹冷冷道。
坤道脸上迟疑之色一闪而过,正要摇头拒绝,但狄莹却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于是露出凶狠之色道:「不怕告诉你,我乃将门之后,脾气不大好,一言不合就想打人,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凶狠之色演得有点生涩,坤道不确定地打量她一眼。
表情虽然生涩,奶凶奶凶的,但人家的小拳头却攥得很紧,坤道犹豫半晌,觉得这小拳头打在身上一定也很疼。
再说,本也不是什麽机密大事,说了亦无妨。
于是坤道痛快地道:「施主何必对出家人动嗔念,贫道说了便是。」
「悟慧,也就是冯氏,她得罪了瑶华宫的一位女官『司库』,主掌瑶华宫库房存货,如香火香油,道籍经文,吃食穿用等等。」
「上月末,女官指使几位坤道搬运库房存货,冯氏亦在其中,后来清点时,发现少了四十斤香油,百斤米面,第二天上面对帐时发现不对……」
「女官横竖交代不清楚,便一口咬定是冯氏所为,是她盗取了香油和米面倒卖出去了。」
「冯氏坚决不认,上面查了一番后,见所失之物不过尔尔,于是此事不了了之,但从此以后,女官便记恨上了冯氏,这半月来处处刁难挑衅,每日分派给她最重最脏的杂活……」
狄莹闻言大怒:「冯婶母是名门闺秀,又曾是楚王正妃,品性德行端正得很,怎会做偷鸡摸狗的事?那贼女官姓甚名谁?」
「女官名叫曹宁,官职虽不入品,但其父却是朝臣,她入瑶华宫为官也是其父的安排。」
坤道交代得很彻底,既然开了口,索性一股脑把这位名叫曹宁的女官卖了个乾净。
也许这位坤道平日也看曹宁不顺眼,见有人要寻晦气,便果真是言无不尽。
狄莹黛眉轻蹙:「她父亲是谁?」
「其父曹安贞,官封右司谏,官品不大,但权力不小,就连宰相也忌其三分。」
狄莹皱眉道:「冯婶母虽出家为道,但曾经也是楚王正妃,宗亲之列,这曹宁哪来的胆子敢欺凌她?」
坤道苦笑道:「施主也说过,她只是『曾经』的正妃,再说这曹宁,来此任官之前,听说是在宫里侍候太皇太后的,去年太皇太后薨逝,宫里眼看失了宠,才被其父用了人情,调任来此。」
「这与太皇太后有何关系?」
坤道低声道:「太皇太后与这位曾经的楚王正妃是婆媳,但她二人素来不合,曹宁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多年耳濡目染,自也对悟慧生了恨意,如今在瑶华宫见到悟慧,怎会让她好过?」
「再说,曹宁的父亲是右司谏,朝堂上以言辞犀利闻名,宰相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曹宁有此倚仗,还怕一个永不见天日的悟慧?」
听完前因后果,狄莹顿时恍然,原来这表面的原因背后,竟也有如此复杂的恩怨纠葛。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坤道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确定附近无人后,便急忙告辞,以袖掩面鬼鬼祟祟地
离去。
狄莹站在原地,贝齿咬得下唇都失了血色。
良久,狄莹忽然转身,回到姑母的院子,院子里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赵孝骞托她带给冯氏的用物。
顾不得跟姑母招呼,狄莹命人将马车赶往冯氏的居所。
再回到冯氏居所外时,冯氏却已坐在台阶前,一脸疲惫地揉着酸痛的双腿。
狄莹上前盈盈一礼,冯氏连道不敢。
「冯婶母,马车上都是令郎赵孝骞托晚辈带给您的,您看看还缺什麽,我明日再亲自送来。对了,这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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