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了一件大事,收拾善后很麻烦。
梁太后已被装入棺,正当的理由是突发脑卒,毕竟一个军政一把抓的女强人,战事又不利,压力大一点很正常,压力大了,脑子撑不住爆浆了更正常。
这理由拿出去,谁信谁智障。
但世事就是这麽神奇,大家都信了。
天还没亮,李乾顺便带着几名西夏臣子赶到了夏州城,跪在梁太后的棺柠前失声痛哭。
梁太后的灵堂安排在馆驿的院子里,馆驿一早被清空,然后到处挂满了白幡,地上洒满了纸钱,一群和尚盘坐在棺柠前不停念诵往生咒,场面肃穆且沉痛。
出了这麽大的事,宋辽夏三国的官员武将都到场了。
辽国使团成员皆在,大宋这边章,种建中,宗泽等人也来了,每个人都表情沉痛,还恭恭敬敬地给梁太后行礼上香。
李乾顺跪在棺柠前嚎陶大哭,砰砰地朝地上磕头,额头都磕肿了,但劝都劝不住,孝子贤孙的模样无懈可击。
但李乾顺的演技-—----不好评价,人家哭是真哭,眼泪止不住地流。
—.--如果嘴角再稍微往下压一下就更好了。
老弟啊,知道你即将亲政掌权很高兴,但你好歹尊重一下片场氛围,这种悲痛的时候嘴角上扬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心事真是一点也不藏着。
后面几名西夏臣子的演技就专业多了,活了这把年纪,果然都活成了老戏骨,那悲痛欲绝的表情非常传神到位。
赵孝骞和萧光敬站在棺柠旁,二人的演技也丝毫不逊色于老戏骨,此刻二人表情沉痛,黯然神伤,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一代西夏女强人溢然长逝的惋惜。
李乾顺哭够了,这才转向赵孝骞,朝他长揖一礼。
「多谢赵郡公为我西夏太后料理后事,让她走得体面。」李乾顺凄然道。
赵孝骞眼晴一眯,这未成年,呵,居然会如此含蓄地表达意思,是大人教的,还是天生就会?
「事发突然,我等皆猝不及防,太后犯病时,我们请了城中大夫来诊治,可惜大夫还未到馆驿,太后便已—.——」
赵孝骞惋惜摇头,沉痛地道:「是我大宋照顾不周,若在馆驿提前安排好大夫,想必太后也不会————..」
李乾顺悲痛地道:「不怪贵国,是太后她福薄,近年太后常常难以安寝,食欲不佳,病根早已深种,昨夜又是脑卒这种凶险迅急的病,纵是神仙也难救,总之,赵郡公费心了。」
赵孝骞叹道:「好生料理后事吧,陛下节哀顺变,太后逝纵然举国皆恸,但西夏不可无主,望陛下早日走出悲痛,接管西夏军政,与我大宋同修睦好。」
李乾顺用力点头:「朕以西夏国君之名,这就下旨退兵,从此夏宋两国永罢刀兵。」
二人互相深深地对视良久,嘴角同时微微上扬,旋即很快同时恢复悲痛的模样。
萧光敬冷眼旁观,对二人的演技钦佩得五体投地一桩谋杀案,几句话来往之间,硬生生说成了意外,还顺便定了两国和谈的基调。
若不是那杯酒是萧光敬亲手端给梁太后,然后亲眼看着她咽气,他都差点信了。
神奇的是,在场所有人都相信这是意外,没有任何人出来反驳质疑。
西夏梁太后死于意外脑卒,算是彻底盖棺定论了。
举丧的人群中,唯有章没好气地白了赵孝骞一眼。
昨夜赵孝骞调兵举事,当然不可能绕过章。
章本来是强烈反对的,毕竟大宋邀请梁太后入城和谈,若在和谈时杀了她,大宋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这就跟三国时司马懿指洛水为誓一样,此誓之后,天下的诚信彻底消失,从此华夏历史进入尔虞我诈的时期,没人再相信所谓的誓言了。
赵孝骞杀梁太后也是如此,两国交战尚有不斩来使的规矩,何况对方是一国太后。
读圣贤书一辈子的章,怎麽干得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别的不说,此事若被汴京朝堂知晓,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赵孝骞会被御史们参得欲仙欲死,赵煦都保不住他,毕竟这事儿太恶劣了。
后来赵孝骞终究还是说服了章,只用了一句话。
杀梁太后的人是辽使萧光敬,与我大宋何干?
我大宋还能管到辽国的事?
这也是赵孝骞坚持让萧光敬亲自动手的原因,他不能给自己留把柄,
萧光敬不一样,他是辽国人,辽国起源于北方的诸部,人家可没有读圣贤书的习惯,为了利益,没什麽不能干的,他们的部落祖先也没留什麽不斩来使的祖训。
再说,梁太后的死因一定会淹没于历史的真相中。
就算大宋和辽国想公布出去,李乾顺也会拼死拦着不让说,
太后被杀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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